可是…
“素素…”他又叫了第二声。
这次她听清楚了，他口中喊的名字是素素，是挽柠的娘，是他的亡妻。
不，这怎么可能，他怎么能在与她做这种事情时还叫着亡妻的名字？
洛芸乐一动不动，任凭沐之航亲她，褪去她的衣衫。
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心像是被刀割般的疼。
原来，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真正的接受她，他一直都没有忘记他的亡妻。
她本还以为，这些日子将军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善，她以为将军是发现了她的好。
可是…
可是现实并非她所想的那样，她永远都比不上一个死去的人。
皇兄曾经对她说过：活着的人永远比不过死去的人。
只要活着的人没有死去，那么死去的人就会永远活着。
如果自己所珍惜的人、所想守护的人、所爱着的人不在了，那么以后便会很难再爱上一个人。
她本还不信，可是如今她不得不不信。
以前她总是活在梦里，如今现实给了她一刀，狠狠的一刀，直戳她心窝子。
痛…非常痛…
身上传来的痛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痛。
这种感觉好似死了般，痛到无法呼吸。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翌日清晨，几阵隐隐的雷声过后，天空下起了立夏以来的第一场雨，雨水顺着房檐流淌下来，开始像断了线的珠子，渐渐连成了一条线。
层层的雨云遮住了东升的太阳，显得空气都是那般的压抑。
洛芸乐微微睁开眼，身上传来了剧痛的感觉。
昨晚的一切还历历在目，依稀是刚刚发生的事情，身旁的沐之航还在熟睡着。
看着他那好看的面容与刚毅的棱角，使她想起了第一次见他的场景。
那时的他脸上总挂着笑容，气概昂扬、意气风发，眼里总是有着数不尽的柔情，可是后来，他的夫人死了，便再也见不到那个眼里有温柔的他了。
可她依旧爱着他，这一爱便是十年，无人知晓她这十年来经历过什么，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不知不觉，眼泪便再次流了下来。
她哭了，哽咽了，到最后放声大哭，直到把熟睡中的沐之航吵醒。
“芸乐…”
沐之航猛的坐起身，看着衣衫褪尽的自己与紧紧裹着被子哭泣中的芸乐，又回想了昨晚的一切，他懊恼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芸乐，对不起，昨晚…”昨晚是因为喝醉了。
可后面这段话他却说不出口。
是男人又怎能用喝醉了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来辩解，他实在说不出口，可又不知如何面对芸乐，便穿上衣裳跑了出去。
芸乐见此，便哭的更加伤心。
她早该猜到了，将军厌恶她，所以才会发现对她做了那种事情后而自打耳光。
他们本是夫妻，圆房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为何要说对不起？
原因只有一个，将军并不想碰她。
——
“素素，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沐之航跑到了亡妻的坟前，暴雨中，他疯狂的捶打着地面，借着哗啦啦的雨声而声嘶力竭。
自打亡妻死后，他便再没哭过。
虽说男儿流血不流泪，可是今日，他对不起两个女人，对不起死去的素素，更对不起现在的芸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