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玉听完扬了扬眉,蒋氏这是又打了什么主意,竟然给他送汤?
黄鼠狼给鸡拜年,哪里能安什么好心!
“不用了,我在外面吃了晚饭回来的,暂时喝不下,凉了就不好了,赏给你了,带回去喝 吧。”谢明玉说完就要关门。
桃红闻言急忙说道:“少爷可折煞我了,这是夫人特意让给您炖的汤,奴婢哪有福分喝啊 ,您要不喝,一会回去夫人要发作我的。”
说着做出一副楚楚来可怜的模样来,看着倒也有几分颜色。
谢明玉不为所动,冷冷说道:“是吗?”
桃红连忙点头,笑着道:“要是您现在喝不下,可以放在热水里浸着,想喝的时候就倒上 一杯就行。”
谢明玉忽而笑了一下,就像是冬雪初融,春风拂面,看的桃红瞬间红了脸颊。
谢明玉面上虽在笑,眼中却一片冰冷,他笑着道:“这盅汤我既说赏给你了就没有收回去 的道理,这样吧,你既然怕大伯母发作你,就在这喝完再走吧,反正大伯母看不见,也省的回 去发作你了。”
桃红闻言,原本红润的脸颊瞬间变白了,哆嗦说道:“奴婢卑贱,不配喝这样珍贵的汤水 ,还是您留着自己喝吧。”
谢明玉不过随口一试,见桃红吓的脸色大变,哪还不知道汤里被下了药,只不知是见血封 喉的毒药,还是让人欲火焚身的春药。
不管哪一个,都包藏祸心。
谢明玉脸色立马一变,冷笑道:“卑贱?我说一句你顶一句,我看你比主子厉害多了!” 桃红‘扑通’ 一声跪地上了,惨白着脸说道:“奴婢不敢!”
“行了,不敢喝就端回去吧,还真以为我不知道里面掺了东西了!”谢明玉冷笑,“回去 替我转告大伯母,谢谢她的‘好意’,我消受不起!”
桃红闻言身体一震,哪里还敢再留在这,端着汤赶紧灰溜溜的走了。
谢明玉看着桃红急匆匆的步伐,冷笑一声,关上了门。
沈砚之并没有刻意去听外面两人的对话,此时正坐在软榻上,捧着一个小碟子上面放了一 小把开心果,正开心的吃零食呢。
见谢明玉脸色有些不太好,立马将碟子放下了,起身去拉谢明玉的手,担忧的问道:“哥 哥怎么了,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吃个东西怎么跟小孩子似得。”谢明玉笑着将他嘴边一点开心果细碎的薄皮捏掉,说道 :“蒋氏让丫发送了汤过来,我没要,让丫发端回去了。”
沈砚之听了,忧心忡忡的说道:“她到底想做什么啊?”
还能做什么?不过是惦记着他手里的铺面跟银子罢了。
“不管她,”谢明玉将榻上的小碟子端走,放到了桌上,“再忍她一段时日,待我舅舅来 了就跟她们分家,到时候回咱自己的宅子去住。”
不说分出的五成家产,就是只将谢明玉母亲的嫁妆分出来,就能让谢府伤筋动骨。
“好啊! ”沈砚之听到回原来的宅子去住,挺开心的笑了,但是转眼又担心起来:“他们 会同意分家吗?”
“不分也得分,到时候哪里由他们说了算。”谢明玉冷笑了一下,他写给徐承钧写信时, 特意嘱咐他把他母亲出嫁时的礼单带上的,而且这些礼单在宗政司也是有备份的,到时候对着 单子核对嫁妆,不怕蒋氏他们耍赖。
桃红没能将冰糖雪梨汤送出去,又被谢明玉吓唬了一番,心里害怕的不行,端着汤盅飞快 的回了蒋氏那,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奴婢跟明玉少爷说了,这是清嗓润喉的雪梨汤, 但是他看也不看,直接就说不要,让奴婢端回来,奴婢想着是夫人的心意,便陪着笑劝了几句
,他就说让奴婢自己喝了,不然就端回来,奴婢哪敢随意做主啊,只好端了回来,请主子发落
”
〇
蒋氏刚洗了澡,已经卸了钗环,正穿了件寝衣躺在软榻上指使丫鬟收拾东西,闻言冷笑一 声,说道:“他当作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真当自己是金枝玉叶的贵重少爷了!”
而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他没要就算了,你下去吧,把汤水泼到院子里去
”
〇
桃红自然知道那汤里是下了烈性春药的,闻言哪里敢停留,急忙起身下去了。
蒋氏一招毒计不成,不由有些头疼。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失忆的影响,虽是住在谢府里,但是谢明玉轻易不肯卸下防备,而且 也不肯跟他们一起用餐,都是在小厨房自己单独做了吃,而且送过去的东西要么不吃,要么就 退回来,让蒋氏有些无从下手。
过了没一会,谢孝璋也洗完了澡,穿了一身中衣进来,只是看也没看蒋氏一眼,直接躺在 一张离蒋氏远些的斜榻上,闭着眼养神。
因为谢明玉的事情蒋氏屡屡不顺,心情本就郁闷,见谢孝璋进来也不亲近自己,不觉带了 些委屈,但是丫发还在收拾东西,便勉强压下了,随口吩咐她们收拾快点。
待丫鬟都下去了,蒋氏才趿着一双绣花软鞋走到了谢孝璋身边,她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但 还是屈意放软了声音道:“老爷这是怎么了?谁又惹得你不高兴了?”
谢孝璋轻哼了一声,依旧没睁开眼,只愤愤的说道:“别问了,心烦着呢!”
蒋氏听他语气这么冲,心里也窝了火,面上却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带着哭腔说道:“我 还不是心疼老爷才问的,你这么说也太伤我的心了。”
谢孝璋素来就对蒋氏没什么法子,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多年连一房妾室都纳不成,只得坐 起来哄了几声,说道:“还不是因为盐差的事吗,白白搭了近万两的银子,结果也没能揽下来 ,最后被北威候的儿子李连拨得头筹!想想就心烦的要命!”
盐,自古以来就是由官府控制,设置盐差进行,是官府的主要财政来源之一。而江南是出 盐的地方,这次怡好有了一个空缺,很多人都在摩拳擦掌的想拿下来,一直在讨好主管盐差的 户部尚书李严,因为盐差的油水实在是太丰厚。
蒋氏闻言也是一怔,急声道:“怎么会被李连揽了去?难道咱给李尚书的礼还不够丰盛吗
?,’
“哪里抵得上北威候财大气粗!”想到这个谢孝璋就气的要命:“今个中午一起吃饭的时 候,李连竟拿了一尊金佛给了李尚书,足足半尺高的金佛啊!也亏得他下得去狠手,竟然肯花 那样大的心思,李尚书当场就把差事许给他了!”
李连这个人,别的没什么优点,就是收了好处就给办事,但就是太贪财,想找他办事就得 拿出足够多的银子。
蒋氏急声问道:“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盐差可是一本万利的差事啊,花多少银子揽下都 不亏,用不了多久就能赚回来!老爷啊,这事还能跟李尚书再争取一下吗?”
谢孝璋恨声道:“怎么争取?文书就这几日就下来!况且我们上哪弄去那么多的银子去? 那可是一个半尺高的金佛,将近五万两银子啊!”
五万两银子,蒋氏一听也有些心灰,她如今掌管府里中馈,自然明白府里的情况,五万两 虽然也出的起,却是要伤筋动骨的。
蒋氏不由愤恨,心疼起那白白打了水漂的万两白银。
盐差的事情看来是没有指望了,蒋氏心念转动,想起谢明玉那铺子的出息不比盐差少赚钱 ,心中郁气稍微散了些,打起精神安慰谢孝璋:“盐差揽不到就算了,李尚书收了老爷那么多
银子,以后总得顾忌着老爷,下回再有什么好差事,定然不会忘记老爷的,不要气伤了身子。
”
而后话音一转,说道:“只要把谢明玉手里的那间铺子收回来,一个月的出息也不比盐差
赚的少,而且也不必层层往上交礼,落得省心,之前花出去的那万两银子也能很快就收回来。
”
谢孝璋被蒋氏屈意温柔的一劝,也不再板着脸,叹道:“说是这么说,可这都过了多久了 ,那铺子不还是在谢明玉手里攥着吗?反正我是一个子儿也没见着。”
蒋氏闻言面上有些难看,委屈的捏着帕子说道:“那不是谢明玉失忆了之后性情大变不好 拿捏了嘛,我找他谈了一次,老爷是没见他那咄咄逼人的模样,一张口就能噎人一个跟头,我 也在想办法啊。”
谢孝璋闻言皱眉道:“算了,有时间我跟他谈谈,他生是谢府的人,将来的前程不还是得 靠着府里打点?我就不信了,不就是失个忆而已,变化就有那么大?”
蒋氏见谢孝彰愿意管这个事,心中稍微安定一些,也不在多说什么,伺候着谢孝璋睡下了
翌日,下了一夜的大雪已经停了,谢明玉和沈砚之早早的就起床去了店里做准备,两人准 备的差不多了,张氏兄弟也到了,兄弟二人拿了扫帚铁锹将店铺前厚厚的积雪全部打扫干净了
谢明玉特意写了一个牌子放在门外,表明今日是开店最后一日,麻辣烫不限量供应,一直 营业到晚上戌时。
这一日算是开店一来最忙碌的一天了,不止座位一直满满的,外带打包的客人更是络绎不 绝,队伍都排到了屋外去,还时不时有热情的客人关切的询问关店的原因,简直忙的脚不沾地
谢明玉还从空间陆陆续续的买了大量的爆米花,特意免费赠送给买麻辣烫的客人,算是感 谢他们这段时间对自家生意的照顾。
安灏珏和奕衡棋因为有事没能过来,特意差了安国公府的赵管家到店里跟谢明玉说一声, 并要求外带两份麻辣烫。
赵管家第一次来,并不认识谢明玉,见沈砚之坐在柜台里收银,模样精致,又带着贵气, 以为是谢明玉,便上前说明了来意。
沈砚之一听,连忙说道:“谢明玉是我哥哥,他在后厨呢,您稍等一下,我去叫他!” 口作者闲话:
注:半尺约等于16。67厘米。
二更,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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