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恩典


  男子撇了赵太医一眼不置可否,他当然不会波及,毕竟赵太医怎么死的还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引起注意可不是他的目的。
  不过他也有些感慨,这老家伙活了一把年纪到底是个通透人怎么到了垂暮之年反倒翻了船要自己寻思呢?
  许是这么一点点恻隐之心,男子手起刀落,一剑封喉是很痛快的给了赵太医一个死法,而后上前拿着那脉诊就给烧了,看到脉诊化为灰烬消失,男子悬着的心才放下。
  *
  岁淼是被疼醒的。
  屁股后边一直蔓延到大腿根都是火辣辣的疼,而兴许是给上过药了这火辣的疼痛之下又有些许凉意。
  岁淼憋屈的趴在床上,她不敢乱动,生怕压着自己的伤口直接来个钻心疼。
  “郡主醒了。”岁淼想自己就那么咸鱼躺着的睡下去却被守着她的连翘看见了动向面色一喜道。
  岁淼扯了扯嘴角不由得弹出脑袋看她。
  “郡主可是渴了?”连翘循着岁淼的目光发出疑问。
  岁淼摇头:“可有……发生什么?”
  她当时不知道给打了多少下最后等着那太后娘娘的旨意下来她嘲讽了齐安几句就扛不住昏了过去,不是岁淼矫情,那实打实的木板子挨下去岁淼哪里扛得住啊!
  所以,因为昏了过去岁淼还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郡主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的确是发生了一些事情……”连翘有点为难的说道。
  “云洹又出事儿了?”岁淼瞧着她这副模样下意识的问道。
  连翘摇头,心中有些意外,这云世子在郡主心中的分量还真是不一般,郡主伤的这么惨居然还先想着的是世子的安危……
  得亏岁淼不晓得连翘心里头在想什么,要不然得无语的直呼这可真是一个美妙的误会啊!
  没办法,穿过来这么久,岁淼算是悟出来一个道理了,云洹就是她苦难的根源啊,云洹出事儿她必出事儿,连翘还是她吩咐着去照顾云洹的人,这会儿就这么直愣愣的站在她跟前,岁淼可不就下意识的认为是云洹出了什么事情吗?
  见连翘摇头,岁淼松了一口气。
  不是熊孩子出问题就想!
  “那没事儿了,你说吧。”岁淼放心的说道,她寻思撑死了就是齐安气不过再给她禁几日的足呗,她难不成还能无缘无故再跑过来揍她一顿吧?!
  但事实证明,岁淼放心的太早了。
  “太后娘娘有旨,让郡主您好生修养,禁足也给解了,就是郡主伤好了要日日去给她请安,还需要好生准备护国寺大典,郡主您可不知道,洛川大师云游回来了!届时皇族人可都是有机会向洛川大师问缘的啊!”连翘说到最后!那声音里是止不住的羡慕。
  这就是皇室啊,顶天了的皇天贵胄,也就只有这般权贵才有机会能向洛川大师问缘的吧?
  “没了么?”岁淼的关注点显然和连翘不一样,她对这个洛川大师什么的,问不问缘的都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她要伤好之后日日去给太后请安这个事儿!
  试问,太后娘娘是何许人物啊?那可是上一届宫斗大获全胜的超级赢家啊,唯一的嫡子是干元帝,唯一的嫡女是齐安公主,她这个母后可不是这全天下最尊贵的身份了么?
  和这么一个宫斗超级玩家打交道岁淼还是怂怂的,虽然记忆里对方对原主这个外孙女还是非常喜欢的,但岁淼又不是原装货啊,穿帮了怎么整?
  有了齐安打板子的那一出,岁淼和这些权贵人物相处都觉得怕的厉害,实在是被打的太疼了!
  岁淼都快有心里阴影了……
  “还有一事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听着岁淼一副沉思的模样,连翘小心翼翼的说道。
  “讲。”岁淼回答,能有什么不当讲的,她肯定是要全部都知道的。
  “赵太医溺水,去了!”连翘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说什么?去、去了?”想着那个颇为慈眉善目的老太医岁淼有些难以置信,才不过多久啊?先前还和她说这话的人这就去了?
  溺水吗?赵太医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呢……
  岁淼莫名觉得心里头难受的厉害,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就是酸酸胀胀的让她有点想哭,但是又给岁淼憋了回去因而眼角不由得泛起了几分红,声音也带上了一些哭腔。
  “你当真不是听错了?真就走了?”
  “奴婢不曾听错。”看着岁淼这幅反应连翘轻轻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虽然瞧着这郡主这幅脸色惨白要哭不哭的样子她瞧着都觉得有些可怜,可她也只能如是说道。
  “人死不能复生,郡主节哀。”连翘轻轻安慰。
  岁淼的伤是怎么来的她们整个宫里都传遍了。
  惊讶的不敢信的人有,感到欣慰的人也有,而春绣宫里搁在岁淼身边伺候的太监宫女们更多的是愉快。
  主子性子变好了,在手底下当差的人的日子不也就跟着好过了吗?
  岁淼不说话,一句节哀说的轻松,但心中滋味儿谁人知道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岁淼就是觉得赵太医死的时间实在是太巧了,总让她有种说不缘由的奇怪。
  但是她也没有证据,她也查不出什么,岁淼只能道:“拿些东西给赵太医的亲属那边送去,权当对他的感谢了。”
  “是。”连翘点头,心中对岁淼好感度又增加了几分。
  “春喜怎么样了?”岁淼还是能感觉到自己屁股后边的疼,不由得问道。她挨得板子可没有春喜多,她尚且这般难受,春喜的境况肯定比她糟糕多了。
  “喊来医女给春喜姐姐看过了,这会儿也在屋子里歇着,就是人还没有醒。”连翘如是回答,面上带着几分不忍,春喜那时候给扶下来,掀开衣物一看,那可都是渗着血的啊。
  他们奴才比不上岁淼这等金枝玉叶,用的是最好的伤药请的也是太医来看,他们只能喊个医女来看看,这也是为什么春喜到现在都没醒来的原因。
  “只是医女去看了吗?让太医也去瞧瞧,伤药什么都用最好的。”岁淼皱眉,她知道自己没有实权,但这个权利岁淼觉得自己还是有的。
  想到那个瘦弱的小姑娘是为了自己才受了这罪,岁淼心里那个忏悔那个心疼的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