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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太子是否常来


  鸣凤楼外早就恢复了初时的平静。
  听雨是个姑娘家,江棠舟本不想让她跟着自己一起进鸣凤楼,但听雨不知为何特别感兴趣,强烈要求自己要跟着——虽然她打着的主意是要好好照顾自家主子。
  江棠舟拿她没法子,只得叹一声气,手指蜷缩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道:“我看你是想去看看热闹。”
  听雨吐了吐舌头:“爷,您就说带不带我去吧!”
  殷问峥便笑道:“走。你家爷不带你去,我也带你去。”
  听雨这个小没良心的便屁颠屁颠的追上去,江棠舟无奈道:“不是说要照顾我?”
  “——我来照顾你便是,”殷问峥忙转身过来,握住了江棠舟的手腕,滚烫的温度烧得人心头发慌,“小丫头没见过世面,让她去看看热闹又何妨?”
  江棠舟的心思却已经不在这上面了,殷问峥时有时无的接触,总是让他想到方才殷问峥说的那句话。
  在他看来一直都只是交易的事情,突然有点变了味儿。
  江棠舟发怔的时间,三人已经一同进了那鸣凤楼,殷问峥完全是老手的模样,他刚一进来,就有姑娘迎上来:“殷公子,许久未曾见过您了,还是老样子么?”
  “嗯,”殷问峥淡淡的点了点头,“先领这位姑娘和公子上去。”
  他松了手,攥紧手腕的那滚烫的热度突然没了,江棠舟心里便空了一瞬。
  他没动,垂着眼听殷问峥和那姑娘调笑了两句。
  “那这位公子,奴家先带您上去?”那姑娘转头过来冲着江棠舟笑了笑。
  江棠舟微微颔首,也没问殷问峥这是要去哪儿。
  “奴家看公子眼生,应当是头次来咱们鸣凤楼吧?”那姑娘亦是个长袖善舞的,极快寻到了话题要跟江棠舟聊。
  江棠舟点了点头,听雨却是莫名问道:“太……殷公子,应当常来吧?”
  “也不算经常,”姑娘思索片刻,道,“一月能有个一两回便算是不错了。”
  频率也算高。
  听雨撇了撇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江棠舟,没发现他神色有何变化——可他自己却有些忍不住了,挨江棠舟更近了些,小声嘀咕道:“先头就听说他是个风流浪子,进了府中后一直没发现他怎么风流,还以为是外面以讹传讹,如今看来,竟是真的。”
  “慎言。”江棠舟轻拍了拍听雨的手背,道,“别人如何,与我们又何干?管好自己就是了。”
  “可他也不算是别人了呀!他可是爷您的——”听雨的声音骤然拔高,然后又戛然而止。
  她意识到在这里说这样的话,不太合适。
  听雨重重的哼了一声:“方才我还以为姓殷的对咱爷有那么一点点点的想法,如今看来,或许只是他随性而为,处处留情,根本当不得真的。”
  江棠舟的步伐微妙的停了一瞬——幅度小得几近于无。
  他神色不动,淡淡道:“听雨,你想想,最近可是我太纵着你了?”
  听雨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言。
  “便是此处了。”那领头的姑娘在门口停下,道,“这是殷公子专用的一间房,二位请在此歇息片刻。”
  “专用的房啊?”听雨嫌弃的扫了一眼,心里直犯嘀咕,“谁知道他在里面都做过些什么!”
  江棠舟已经推门而入。
  ————
  听雨收拾完东西后进屋,便看到他家主子坐在地上又似犯了病。
  她吓得脸色苍白,忙拉开衣柜从里面掏出那药瓶来,手瑟瑟发抖的好不容易抖出来一颗药,冲上前往江棠舟的嘴里塞,江棠舟浑身烫得惊人,神志已然不清,嘴里嘟嘟囔囔的喊着一个听雨听过无数遍的名字。
  “爷……”听雨紧紧地搂住他,不断用手搓着他的后背。
  等待的时间被拉得格外的漫长,听雨浑身都有些僵硬发酸了,才感觉到江棠舟身上的温度一点一点的退下去。
  “听雨。”
  江棠舟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听雨恍惚间回过神,眼泪也跟着一起落了下来,紧紧搂着他家主子没说话。
  江棠舟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苦笑道:“你勒得我险些喘不过气了。”
  听雨慌忙松开了手,一边抹眼泪鼻涕一边道:“爷,您吓死我了。”
  “这都多少回了,你还没习惯?”江棠舟拍拍她的手背,道,“无需害怕,我本就是无用身躯一副,纵然哪一日真的走了,你也不用担心自己以后的生活,我早为你安排好了。”
  听雨反而哭的更厉害:“爷可不能说这样的话,爷是要长命百岁的。”
  江棠舟笑了笑没说话。
  听雨扶着他坐起来,将散了一地的药收好,这一次没捡多久就结束了,她本来想提一句药快没了,但见江棠舟孤零零的坐在那里,身形被微弱的珠光衬得更加脆弱,突然就有些说不出口。
  听雨安静的将东西收回,放回原位,门便敲响了。
  江棠舟回过神来,听到门外燕青的声音:“爷,膳食备好了。”
  听雨抹了泪忙去开门,燕青靠着门,两三个小厮端着膳食走进来,在桌子上给一一排好,然后才退下。
  听雨眼眶还是红的:“太子爷呢?”
  燕青扫了一眼江棠舟的神色,声音小了些:“太子说今晚有事,恐要爽约了。”
  听雨拧了眉头:“说了要一同的,有什么事儿啊?”
  燕青犹豫一下还是实话实说道:“方才奴婢看到太子爷去……去偏院那边了。”
  听雨动作一顿,“哦”了一声,才道:“那爷咱就不等了吧,您先用膳。”
  “嗯。”江棠舟也没说什么,接过了听雨递过来的筷子。
  他其实没什么胃口,潦草的吃了几筷子便算结束了,听雨又替他夹了好多菜,在碗里堆积成了小山。
  “对了。”燕青一边布菜一边道,“方才奴婢在后院听到几个丫头在那嘀咕,便凑上去仔细问了问,爷您猜怎么着?”
  江棠舟兴趣不大的追问道:“怎么?”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说那被禁足的五皇子,前几日借四皇子回京得了恩典可以出门之际,跑到了鸣凤楼里去,”燕青说到这里捂着嘴笑了笑,她和那五皇子本来也是有过节的,当初自己的胞妹曝尸荒野,便是托这位的“福”,“结果从鸣凤楼里染了一身的病回去,浑身都起了疹子。”
  “这我也听到了!”听雨极有共鸣的说到,“说是连那私处都起了一身的疹子呢!”
  “听雨妹妹!”燕青臊红了脸,似乎对听雨如此直白有些不太赞同,“咱们是未出阁的女儿家,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妙。”
  听雨吐了吐舌头,转向江棠舟道:“爷,您说这奇怪不?说那五皇子去过那么多次鸣凤楼,可没有哪一次是如此的,偏生是这一次,就起了一身的疹子,总觉得是有人故意的啊。”
  江棠舟齐筷子的动作停了一瞬,然后将筷子搁下了,淡淡道:“我吃好了,收了吧。”
  听雨与燕青二人便对视一眼。听雨有些尴尬的应了一声。
  燕青突然跪下去:“爷,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妄论他人是非,奴婢再也不会了……”
  “只是今日有些胃口不好罢了,与你们二人无关。”江棠舟摆了摆手,道,“你们先退下吧。”
  听雨忙扯着燕青出去了。
  第二日,殷问峥便得了皇上口谕进了宫。
  听雨是个八卦的,院子里面和外面无论有什么消息,都逃不过她的耳朵,不过因为前一日她讨论八卦才被江棠舟训了,所以这一次就没有主动告诉江棠舟。
  结果江棠舟心神不定的在院子里待了许久后,突然有些犹疑的问道:“宫中便没传出来什么消息?”
  听雨立马就来了劲儿:“有!”
  “你说说。”江棠舟道。
  “听说太子爷和那四皇子在御书房外碰到,直接就吵了起来。”听雨道,“闹得可大了!惊动了皇上,直接摔了杯子让他俩滚了。”
  江棠舟怔了一瞬,才问道:“是为了什么吵的?”
  “就是五皇子那事儿,”听雨压低声音道,“那四皇子偏要说是咱们太子爷做的,那一日太子爷不是跟我们在一起么,他哪有时间去做那种事?况且……那五皇子连私处都是红疹,碰得到私处的……怎么可能是咱们太子爷?”
  江棠舟心中腹诽,那还真是不一定。
  那一日殷问峥进了鸣凤楼后消失了半刻钟,江棠舟本以为他可能是去寻欢作乐了,可此刻再一想,应当是去解决这事儿的后续了。
  江棠舟叹了口气,有些想不通殷问峥为何要去多此一举。
  “爷,您琢磨什么呢?”
  “没什么。”江棠舟醒过神来,摇了摇头,“你这丫头,哪里去听来的这么多的八卦的啊?”
  听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这种事儿也不算什么秘密,当时在场的人那么多,舌头长的也不少,自然就传来传去的,估摸着,现在全京都都晓得太子和四皇子不和了。”
  江棠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等听雨出去了,江棠舟又在窗边坐了片刻——殷问峥一直都没回来,也不知跑到了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