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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裴昀晚上居然真的回了家,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叫我回来干什么?”
  我可太冤了。
  “我发现你上次带回来的那把  GoldenEye,在性能和手感各方面都比特别行动处目前配备的  XM17  要优秀。”  我没话找话说,“你要和我下去试试吗?”
  裴昀眯了眯眼,说:“好。”
  地下射击场,我拿  GoldenEye,裴昀拿  XM17。
  50米外是两个高速移动的靶子,我端起枪,屏蔽掉身边的干扰,将目光锁定在靶心。
  咻。子弹划破空气,直直射入红心。
  一点轻微的后坐力不足以对我产生任何影响,再看旁边裴昀,同样稳得像一座雕塑。
  他瞟了我一眼,目光像是在说  “看来你还没有完全变成一个废物”。
  十发子弹打完,我和裴昀交换手枪。
  他换弹匣的动作干净利落,观赏性极强。不去想他是个什么人的话,这副皮囊完全长在我的审美点上。
  在我犯花痴的间隙,他已经打空了一盒弹匣。
  我问:“怎么样,是不是  GoldenEye  好一点?”
  “确实。”  裴昀把枪放下,“目前来看,这应该是世界上性能最好的手枪了。”
  “不考虑给特别行动处的兄弟们换一套行头吗?”
  他不知是无奈还是无语:“造一把  GoldenEye  花费的财力物力,能造多少把  XM17  你知道么?你这是典型的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我不知道。”  我诚恳道,“但我知道你有钱。”
  “我有钱也没用。”  他更气结,“这把枪目前还没有正式面世,你手上拿的是仅有的四把成品之一。”
  “这么稀罕?”  我掂了掂手里的枪,“放黑市能卖不少钱吧?”
  裴昀面色复杂,“你很缺钱吗?”
  “嗯……”  我想了想,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还好。”
  ——谁会嫌钱多呢?
  他瞪我:“你的工资卡加上我的工资卡,不够你花的?”
  “我怎么好意思花你的钱。”  我随口道。
  他看我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随你。”
  我耸耸肩,拆了身上的武装带丢在桌上,上楼洗澡去了。
  今天有点累。
  我放了一大缸热水,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差点在浴缸里睡着。
  出去的时候,看见裴昀坐在灯下看书。
  虽说主卧是我们两个人的,但他平时都睡客卧,突然出现在这里让我有点不习惯。
  洗澡洗掉了阻隔剂,热水加速血液循环,又使信息素更多地扩散出来。
  高匹配度带来的影响是双向的,果然裴昀的目光开始变得深涩。
  我直觉不妙,有点想逃。
  “过来。”  他说。
  “……”
  我只好过去。
  裴昀从身后圈住我,鼻尖有意无意地蹭过我腺体的位置,令我本能地想要颤抖。
  “你的信息素一点也不像你。”  他低声说,“娇滴滴的。”
  我被他的吐息弄得发痒,偏头躲开,说:“那像谁,喻小姐吗?”
  “你吃醋?”
  “想多了。”  我挣开他,敷衍地笑了笑,“其实喻小姐很不错。”
  裴昀把我拉回来,追问:“哪里不错?”
  “和你门当户对,信息素匹配度也很高。是一个非常合适的结婚对象……”
  我本想冷静分析,空气里突然变浓的信息素却让我没说完的半句话变成一声仿若呻。  吟的轻哼。
  “你干什么……”  意识到裴昀想用信息素压制我,我有点气恼。
  他的手已经从我浴袍里探了进去,“你。”
  这混蛋……
  98%的匹配度使我们天性互相吸引,纵然没有标记,无数次生死任务中将后背交给对方,也使我们培养出了无与伦比的默契。
  这大概是他为什么会和我结婚的原因。
  他想要一个安全的,知根知底的,永不背叛的伴侣。
  那时国安局上层动荡,裴昀接手特别行动处之后又一直打压老派保守势力,保守党的代表人、国安局副局长段弘为了缓和新旧两派之间的关系,提出让我和裴昀结婚。
  我名义上是段弘的养子,实际上是他一手培养和打磨的兵器,也是夹在新旧两党之间的缓冲。
  受伤之后,我作为兵器的价值大打折扣,仅剩的用途只有被送去联姻。
  原以为裴昀不会同意,毕竟这种事听起来非常封建且离谱。但他同意了。
  后来再一想,不过是一场政治合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裴昀没有任何损失,得到了一个安全稳定的合法炮。  友,顺便还收买了人心,而我除了时不时要忍受他的臭脸外,也没有任何损失。
  至于上。  床这种事,你情我愿,互相都爽到了,谁也不亏欠谁。
  我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女,非让他睡了我就对我负责。
  “你在走神?”
  裴昀按着我腰的手忽然收紧,我吃痛发出一声闷哼。
  我没敢狡辩,在床上不专心确实是我不对。
  他重重一顶,“在想什么?”
  “想你……  这混蛋,能不能轻一点……  啊!”
  我被撞得差点失声,像搁浅的鱼一样张着嘴艰难呼吸。
  我忽然很想接吻,想要什么东西给予我氧气。
  但裴昀从来不会和我接吻,我只能深深地把头埋起来,掠夺枕头里的陈旧空气。
  不接吻是因为没有爱吧。我想。
  如果这段婚姻结束,我大概不会再有新的爱人。那么百年之后,我的墓碑上也许会刻着一句:他至死没有将初吻赠出。
  不对,我们这种高危职业,哪来的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