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第三次，指挥官。”军事长将步枪丢在指挥台上，左手上残留着一道战斗的痕迹，“这样下去迟早又是一次大规模的内战。”“原因呢？”执政官看了看他的得力手下，“总得有个原因吧，那些教会我记得上一次才清洗过一次，难道是有教团的人潜入了？”“不，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了。”军事长摇摇头，“我们没有发现教团的痕迹，你要知道，自从我们得到了一些那些无毛人的科技后，教团手里的那些老古董根本躲不过暗影军团的监控。”
“不过，我找到了一些还没来得及销毁的数据，但是里面全是一些乱码。”“有尝试修复吗？”“没有，因为之前也有一些乱码，结果提交科学院后就没有结果了”军事官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对，应该说有结果。”“嗯？怎么说？”“结果就是那些负责修复的学者就是这次的......所以，这秘密就应该藏在里面。”“也许是某种洗脑的程序？”“我可不觉得教团的那边的人能够搞出这种东西，他们的科技还是上个世代的，现在已经全面落后我们了。”毕竟前沿科技当然不会是一群信教的愚民关心和能够掌握的东西，更别说还是从废墟里面挖出来的了。
“说不定之前科学党的崩溃也有这个东西的影子，我们之前把一切归结于教团的蛊惑和诱导可能有点武断了。”虽然那个时代，科学党治下的平民确实过得比对面痛苦也是不争的事实，这种痛苦不是来自于物质上的，而更多是来自于精神上的，教会可以用谎言和信仰来麻醉信徒，但是这边可是全程清醒着在上刑——废墟，残骸，支离破碎的国土还有日益减少的人口无一都在提醒着每一个还醒着的人：你们已经是一群冢中枯骨！
过去的辉煌有多么灿烂，此刻的痛苦就有多么刻骨铭心，再加上思考，学习和工作本身就是一种枯燥而痛苦的事情，相比把一切不能解释的事情，不愿面对的东西统统归结于神明的意识，需要理性的去分析，去理解的人显然需要承受更大的精神压力，因为他们看得越清楚，知道得越多，也就对自身文明的前途越发绝望。
“你该不会真的要说有什么邪神在搞我们吧？”执政官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下一秒钟就会高呼“天父克苏鲁”然后变成触手怪自爆的邪教徒，“不，我认为可能是某种......更高层次的东西，但是绝对不是神。”军事官没有在意的说道，“可能是里面含有什么特别的信息，导致观看者不得不陷入一种莫大的恐慌和绝望之中。”
“那么......”执政官看了看眼前的数据卡，“要不要准备一个双盲测试？”“嗯？”“在不告知里面是什么的情况下，修复它的数据，并且修复者选择一些不具备相关科学素养和技术能力的家伙，由其他人远程指挥他们来做。”“这样的话......虽然速度慢一些，但是我们至少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洗脑类的信息，那么无论这些家伙看不看得懂都会陷入那种狂热和绝望之中，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就意味着里面的信息对于赫利格特人来说确实是一种莫大的绝望，可那会是什么呢？
很快，这个实验就开始了，那些就像傀儡一样被操作的家伙勉强修复了数据，然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们只是汇报了一句“里面的东西一个字都看不懂，好像是一个表格还是函数什么的。”“所以说，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执政官看着面前复杂的数据和图表，这似乎是某个东西观测曲线，从数值来看似乎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内容更是平淡得不能在平淡了，他完全看不出有何秘密所在，“看来，还是得找到科学院的才行。”
“这个是......”老院长在看到这些数据的瞬间就把脑后的步枪丢到一边去了，“这个是从哪里弄来的。”“哦，这到低是什么？”“观测数据，曾经联邦科学院的研究数据，嗯，有人似乎在这个基础上有了新的进步。”“关于什么的研究数据？”“亚空间的，这是联邦科学院当时准备研发的一种利用‘大裂隙’进行飞跃河系间漫长虚空的穿梭门的相关研究资料，这需要对大裂隙和亚空间都有相当深入的理解，当时联邦科学家发射了大量的科研无人船和实验室船对此进行研究，不过，在刚刚有一点点进展的时候，瘟疫就爆发了。”老院长双目放光的飞快浏览起资料来，表情看上去很正常，正常得就像一个拿到新玩具的科学疯子。
“还能这样！我就说怎么看不懂那些无毛人的引擎里面的那些玩意儿，是这样啊，真是巧妙的设计！”老院长突然翻开另外一堆资料，关于借用人类的技术来改良赫利格特人的飞船的研究方案，“哦，你们知道么，那些无毛人居然用这种巧妙的方式来利用亚空间的能量，使之相对有序的宣泄到现实宇宙。”“啊？”“我就说引擎上的那些东西感觉没有什么用，但是如果加入这个模型的话.....嗯，原来是一种保险机制，等等，保险机制......”老院长突然整个人僵住了，一点点扭头看向那堆数据。
“咕~”一脸懵逼的士兵看了看同样突然黑下脸的指挥官，咽了口口水，手指已经放在了扳机上，只要这个老头子稍微有一点化身邪教徒的迹象，就会立刻开枪，“天哪~天哪~”老院长倒退了几步，哆嗦着摸出一小瓶药丸倒进嘴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镇定下来，“执政官阁下，我们没有时间了，必须马上重启‘裂隙’计划！必须！再迟就彻底来不及了！”
“为什么？”介于他没有变成邪教徒，似乎也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于是执政官也马上露出了严肃的表情，“以我们目前的情况下来说，并没有启动‘裂隙’计划的必要性”那本来就是船团的最后一点希望，希望完成“裂隙门”装置，从银河系逃离到仙女座去，但是，现在既然能够站稳脚跟自然也就徐徐图之了。
“不，我们有必要，我们时间不多了，不，我们是根本没有时间了！现在就得启动这个计划，如果十年内不能完成，我们就彻底完蛋，不，整个银河系都得完蛋了！”“怎么回事？”“大裂隙，您知道的，永恒的亚空间裂隙，无时无刻往外宣泄强大的粒子流和某种谜之物质，也是启迪第一纪元文明发明出跳跃器和移位器的东西。”“嗯，我知道，这是基本的历史，然后呢？”“那些无毛人的引擎和大裂隙的结构原理很像，我是说动力部分，当然，他们有限制器，保证这个动力可以维持在爆炸和没爆炸之间，相对平稳的输出，当然，也能可控的形成他们资料里面所谓的‘光聚’效应。”“.......”
“好吧，我举个例子，现实空间和亚空间就像是两列时而同向，时而背离的列车，而人类的做法和我们曾经的战略武器都相当于是伸出了一根棍子抵住另外一列列车，在它们相反方向行驶的时候，抵住它，您说会发生什么事情？”“阻力？摩擦？”“是的，阻力，或者我们再说得明白一点，能量从另外一辆列车传递到了相对这一辆列车静止的持有棍子的人身上，这就是亚空间炸弹和跳跃引擎的能源来历。”当然，实际的理论诠释远比这个复杂，但是，为了照顾只是略有了解的执政官的科学素养水平，老院长也只能用这种其实不准确的错误范例来说明了。
“而光聚爆炸的实质就是，由于两辆列车并非时刻背离行驶，也并非一根棍子所能减速的，所以你真的这么做的话，你稳定获得能量的时间就只有短短的一瞬，而接下来，整根棍子都会弹起来，带着远远超过你稳定获得的能量更大的动能砸在你身上或者周围的东西上，造成破坏，你抵住车厢的力气越大，获得的能量也越多——这就是光聚爆炸的原理。”
“哦，我大概明白了一点意思，所以呢？”执政官看向老院长，“所以？”老院长苦笑了一下，拿起一根笔做了一个刺穿的动作，“就是这样。”“啊？”“大裂隙......就是这个棍子，只不过它不是抵住了另外一辆列车，而是......”老院长将笔架在两手上，“刺穿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