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紧张地等着秦洛跳起来骂他。
出乎他的意料，秦洛竟然没有跳，也没有骂，愣愣地坐在那里，似乎在想心事。这完全不符合他性格习惯的举止，令舒景文感到了心疼。
“秦哥？”
他又小心地问了一句。
“我……考虑一下吧。”
秦洛的自尊，当然不容许他做出这样的声明。可是他突然有些累了，就像是全身的力气被抽空了。
这莫须有的罪名，对他而言是种耻辱。他却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就算是被人陷害，只要掌握不到足够的证据，最后一定就是以那个样品为准。只要不是搞错了，那个样品就是证据。
“我累了，其他的明天再议吧。”
经纪人站起身。“上诉的申请我已经提交了。官方答复说检验过程的调监控取证，会有警方来介入。”
“好，我知道了。”
经纪人走后，雷名借口说抽烟，也跟着出去了。客厅里只剩下秦洛和龙泽羽两个人。
秦洛低着头，没法面对年轻男人投来的眼神。刚才经纪人在的时候，他也毫不掩饰自己担心到快要泄露出爱意的眼神。
“宝贝。”
龙泽羽轻轻地叫了一声。秦洛的胸口一阵发痛，再也忍不住地扑进了他怀里。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唇贴着唇，交换着湿乎乎的喘息不已的吻。嘴唇分开后，秦洛枕在他的手臂上说道。
“干脆……我退役算了。反正我也有你了。吃喝不愁，舒服地过一辈子。”
龙泽羽像哄弄小狗一样点了点他的鼻子，被他一巴掌拍开了。
“老婆，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这当然不是秦洛的真心话。只是此刻他感到了说不出的疲倦。
“我再爱你，也不能代替你的工作。我是我，工作是工作，两回事。”
“我知道。”
龙泽羽的严厉，反而让秦洛有些高兴。要是他支持自己现在退役，然后把自己圈养起来，那他才会觉得不爽。
沉默了一会，他们开始讨论起这次的事情。
“到底是谁要这么置我于死地……而且他背后的势力决不是一般的程度。”
“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龙泽羽犹豫着，没有和大叔说出他的打算。来之前，他已经叫人着手调查周天洋。把他的老底翻个底朝天，即使查不出他和这两次事件的关系，也要查出个可以掌握在手里的把柄来。
等到了确定下来、可以反击的时候，就能够利用得上。排在大叔前面的爱豆，除了自己、白宵和那个神秘的叶陌，龙泽羽觉得嫌疑最大的还是周天洋。自己和白宵当然不可能，而叶陌的嫌疑比起他要小得多。
“那……那个……”
年轻的男人难得有些支吾，秦洛不耐烦起来。“你想说什么？”
“今晚要不要，我用身体抚慰你……”
秦洛用揍在他身上的一拳，掩饰自己脸上的发热。“想干坏事你就直说！”
“直说？不如直接干了。”
见宝贝老婆的精神状态还不错，龙泽羽总算放下了心，笑眯眯地扑倒了他。
……
*********
秦洛暂时停止了一切的通告，只是每天坚持一段时间的直播。好在年前本来要出席的活动就不多，损失很小。
光是在直播频道里，就不时有粉丝问起禁药事件来。甚至还发生了有黑粉冲进频道里刷屏辱骂自己的情况。虽然最后被自己的粉丝们合力赶了出去，秦洛的心情难免受到了一点影响。
社交APP上，他只浏览了一次，就不想再看了。似乎是有黑他的人发起了抵制活动，说自己服用禁药的行为跟吸食毒品性质相同，而且是为了追求名利，更加恶劣，应该遭到唾弃。连带着直播时的收看人数，每天都在不断下降。
秦洛只用“清者自清”这句话来回应粉丝的询问。他不能选择逃避，因此每天依然坚持直播。
很快经纪人就打来了电话。应该是在公开宣布之前提前拿到了上诉的结果。他的语气沉重，秦洛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的结果了。
“上诉的请求被驳回了。警方介入的调查，调查证明……尿检从取样，到化验，到出结果的过程中，没有受到任何干扰。也就是说检测结果是完全客观的，可以作为取消成绩的证据。”
“……”
去他妈的完全客观！秦洛真想骂人。他点上根烟，使劲吸了一口让自己平静下来。
“也就说……假如警方没有被收买，那份尿检样品从一开始就被人掉包了。”
“可以这么说。”
舒景文也郁闷得要死。这种调查声明一旦公开，就真的在舆论上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他这两天研究了好多体育界的前例，还是一开始提出的生病误服这个理由最为合适。
禁药事件的第二场应对会议在秦洛家举行了。因为负责宣传公关的助理彭加在场，这次龙泽羽没有过来。
“找一个替罪羊出来说话，然后引咎辞职，会比较有效果。”
这是彭加提出的建议。雷名听了，在一旁支支吾吾道。
“负责运动和药物方面的，是我和车赛的队医两个人。我用处那么多，把我开了，大叔的损失可就大了。”
“那就是队医了。他是谁介绍加入的？”
雷名望了望秦洛，他不好当着彭加的面直接说龙大大的名字。
秦洛陷入了沉思的状态里。不能否认助理提出的建议很对，一般的公关也都是这么做的。可这样算什么？凭什么把无关的人牵扯进去？
他环顾了一圈在场的人。大家都等着他开口。
“不需要替罪羊。我诚恳地道歉，就够了。如果说明是误服，就拿出自己承担责任的气量来。”
彭加和他争论了半天，最后同意了。
“跟着秦哥，觉得日子都没有白过。”
“你也知道大叔是多么帅气的好男人了！”小助理兴奋地叫道。
*********
这次的回应，不仅要用文字发表声明，还要录视频，接受记者的采访。一开始秦洛还有些紧张。
紧张是因为，必须演戏。把自己沉浸在误服了药物的角色里。一旦让人察觉到自己心有不甘，误服的理由就显得很假了。
出席记者发布会前，秦洛对自己说道。这笔耻辱，无论背后是周天洋，还是别的什么人，总有一天要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