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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人情冷暖今生有(八)


  卫赫接到闻总的电话时正在家里蹲,这段时间他简直不要太轻松,虽然岑帜身上发生了很多事,但是闻锵都一一搞定了,他这个助理只配在旁边喊“666”。
  所以接到闻锵的电话时,卫赫非常狗腿:“闻总,有事您吩咐。”
  电话那端男人的声音低哑,完全没有了往日游刃有余的风度,闻锵说:“来岑帜老家一趟,定位发给你了,你来接他回去。”
  卫赫没多想地应下:“嗯嗯嗯……”随后问了一句:“那您呢?”
  闻锵一顿,好一会儿才恶声恶气斥道:“不该问的别问!”
  卫赫看着被霸道总裁掐掉的电话:“……”
  助理一脸茫然:什么就不该问了啊?
  卫赫得到指示后就紧赶慢赶朝闻锵所定位的地方赶去,到达岑帜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卫赫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他还没问闻锵,闻锵就发了一条信息来,告诉他钥匙在门口的地毯下,卫赫翻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一片昏暗,稀薄的月光浅浅的晕开了一层淡色,卫赫摸索着开了灯,环顾一圈,没看到岑帜,又去卧室找了找。
  次卧的房门虚掩着,卫赫试探地唤了一声“小岑”,没有得到回应,卫赫慢慢走进去,找到灯的开关轻轻一按,顿时卧室亮堂起来,随后,卫赫在墙角看到缩成一团、埋着头的小少年。
  卫赫愣了一下:“小岑?”
  他蹲在岑帜面前,用手轻轻拍了一下小少年的肩膀,岑帜慢悠悠把头从臂弯里抬起来,卫赫一下怔住了。
  岑帜满脸泪痕,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刚哭过,或许还没哭完。
  卫赫顿时手足无措:“怎么了?怎么哭了啊?谁欺负你了?”
  卫赫是真的被吓得不轻,想当初拍《谁的青春不精彩》的时候,唐扉那样阴损的对岑帜,岑帜也只是红了眼眶,都没哭成这样,现在这幅模样,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助理当即觉得这事儿他搞不定,得找外援:“你等着,我马上告诉闻总。”
  他刚要站起来,裤脚就被拉住了,小少年纤细的手指死死攒着,说话时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岑帜摇了摇头:“别找他。”
  卫赫细品了一会儿,迟疑道:“你们……吵架了?”
  岑帜鼻尖通红:“不算吵架,只是……”他沉默片刻,仿佛在斟酌用什么词,好一会儿才接着说:“只是告白被拒绝而已。”
  卫赫一脸懵逼:“???”
  卫赫惊悚地瞪大眼:“!!!”
  岑帜埋着脸,下巴隐没在臂弯里,看起来可怜巴巴的,真是有点失恋的样子。
  在他没控制住自己,强吻了闻锵之后,闻锵表现出来的震怒像是利剑戳在了小少年心上,他一直以为闻锵对他就是靳琼所说的二选一的选择题,没想到闻锵根本没有这个意思,他走的是第三条路,是一条非常单纯且纯粹的路。
  单纯的觉得应该帮助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单纯的为他好,不夹杂任何旖念。
  而男人表现出来的温柔与包容、大度与宠溺,也只是本性使然。
  哪怕在他如此僭越之后,闻锵也只是推开他,说他“还小,混淆了依赖与爱情”,随后为了避嫌离开。
  这个认知让岑帜心如刀绞,他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是特殊的,没想到自己其实和SI基金会受助名单里那百来人并没有区别。
  卫赫听岑帜哽咽着断断续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么一讲,表情颇为复杂,万千想法都化作了一句感叹:“祖宗,你可真大胆啊。”
  强吻闻总,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啊,四舍五入就和上床没区别了啊!
  眼看今晚是没法走了,卫赫安慰了一下岑帜,把人哄睡着了,这才关了灯走出了次卧。
  卫赫吃到一个惊天大瓜,也反应过来为什么早先闻锵对他的态度莫名其妙,此刻非常想找人分享一下,还没想好找谁,手机的信息铃就叮叮咚咚的响起来。
  闻总:「岑帜背后的烫伤还不能碰水,他不能洗澡,只是擦拭,你帮忙看着点。」
  闻总:「尽快送他回去,填报志愿的事我已经让舒灵帮忙参考了,到时候你直接带他去找舒灵商量,看他想学什么专业,哪所学校好,然后再告诉我。」
  闻总:「他要是想出去玩,你就带他去,到时候我联系一下靳琼,要是她有时间,你们就一起,让他放松一下。」
  闻总:「这段时间我就不回去了,你帮我照顾好他。」
  卫赫:“……”
  卫赫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岑帜的卧室,心想:就这?
  就这!岑帜居然也能说自己在闻锵心里是和其他人一样的?!
  助理想,这要换成他强吻了闻锵,肯定被总裁当场打得半死不活直接送往太平间,还想要这么仔细暖心的叮嘱,简直就是做梦。
  唉,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闻锵回到闻家时,已经是半夜了,别墅区安安静静的,男人一身寒露直奔酒橱,拿起白酒就开始往喉咙里灌。
  烈酒入喉,辛辣的味道刺激着神经,饶是如此,闻锵依然清晰的记得岑帜贴上来的唇瓣的温度。
  小少年的嘴唇柔软得像是果冻,湿润、清甜,闻锵能感受到他紊乱的呼吸,也能看到他颤抖的睫毛,还有睫毛下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爆发出来的炽烈与热情。
  像是被压抑了许久的火山,轰然喷发,几乎要把闻锵烧成灰烬。
  他用理智将人推开,面对小少年直白的告白也耐着性子、生怕伤害到他的内心地朝他解释,然而岑帜看着他的目光清澈如炬,让闻锵不得不落荒而逃。
  酒瓶被重重放在了橱柜上,闻锵喘着气,心想,这样不行。
  岑帜才十七岁,刚刚经历了朋友的去世和亲人的背叛,而陪在他身边的只有自己,或者说更早,早到在「鼎世」的时候,他一时好奇让于铭去查了岑帜的经历,才让一切有了开始。
  他要把歪曲的铁轨掰回正道,只能远离岑帜。
  而最好的机会,就是岑帜马上就要开始的大学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