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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正常与非正常》(十二)


  程念男的家人也是偶然知道自家女儿跑出来打工,当初因为程念男“逃婚”,害他们损失了一笔聘礼,让他们对程念男都很恼火,现在就是想把程念男带回去结婚,甚至闹到了「UN」,影响到了「UN」的生意,程念男不得已辞职了。
  而程念男的家人誓不罢休,尤其是发现女儿身边有穿女装的变态之后,更是觉得程念男在外面学坏了。
  裴雪松现在已经习惯别人对他评头论足了,他依然没有回家,父母找过他,对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像个正常男人”,于是再次不欢而散。
  赵幼璇同样,她不堪相亲的困扰,朝家里出柜了,震惊了七大姑八大姨,差点就想把她绑去结婚,赵幼璇一怒之下也离家出走了,找裴雪松搭伴儿。
  裴雪松问她:“你就没想过找我假装男朋友?”
  赵幼璇一副“你有病吧”的表情瞪着他:“我只是喜欢女孩子,又不是犯罪,为什么要遮遮掩掩?”
  裴雪松一愣,这句话和当初他自己的感受同步了,女装大佬低低笑了声:“你说得对。”
  两人因为自己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自己无法被理解,所以看着施清夏、程念男、秦守安,就拼尽全力去帮他们,他们护着程念男,给她父母普法什么叫婚姻法,落后农村里对“官”有种本能的敬畏和恐惧,他们见一时之间没法让程念男回去,也暂歇了心思,临走时恨铁不成钢对程念男说:“读书有什么用!女的读书能有什么用啊!早晚都是家人!读书还可能嫁不出去!”
  这话直把程念男气哭了,裴雪松等人安慰了她很久,最后秦守安的妻子一针见血:“读书最大的用处就是让你成为那些看不起你的人最想成为的样子。”
  程念男于是咬牙坚持备考,她这几年存下来的积蓄对一个人还说已经可观了,于是她脱产复习,报了一个培训班,每天都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
  而施清夏也在和丈夫的离婚官司里胜出了,她成功离婚、分到了一部分财产,并且拿到了女儿的抚养权,同时在女儿成年之前,男方每个月都得给女儿一定的抚养费用。
  只是两方父母都对她摇头叹气,前夫那边对亲戚竭尽全力抹黑她,说她在婚后不孝顺不检点才离得婚,颠倒黑白得令人发指,而她的父母依然无法接受女儿离婚的事实,但这些完全影响不到施清夏。
  她脱离婚姻后,事业有成,有朋友,对女儿的教育更加得心应手,这样的生活简直不能再好了。
  至于秦守安,他在妻子和施清夏的介绍下认识了裴雪松,裴雪松的异装癖在大众眼里也是异类,但是裴雪松活得就很肆意,秦守安初见裴雪松也是惊愕,等他慢慢融入这个小圈子,也会渐渐和自己和解。
  然而哪怕所有人都在朝美好的一方奔跑,裴雪松的境遇却并没有好转。
  最终裴雪松的学校开除了他,裴雪松根本不care这个决定,他穿着女装坦然自若去学校把自己的行李拿走,走出校门的时候,同校的学生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啐了一句“恶心”。
  明媚的阳光中,裴雪松站在校门口,他看起来孤单又倔强,像是要用单薄的躯体对抗全世界。
  而不远处,又潮又酷的“少年”冲他吹了一声口哨:“哎!”
  赵幼璇小跑过来帮他拎行李,裴雪松侧眸看她:“你怎么来了?”
  赵幼璇笑嘻嘻道:“来帮你啊,是不是很感动?”
  裴雪松笑了一声。
  赵幼璇被那笑容晃了眼,一时间竟然不知是阳光更灿烂还是裴雪松的笑容更璀璨,她恍惚问:“哎,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变性吗?手术钱我出啊!这样我就可以追你了啊!我们可以过一辈的!”
  裴雪松立刻不笑了,面无表情拉着行李箱往前走:“不考虑,你别做梦了。”
  赵幼璇哎哎叫唤着追上去。
  哪怕前途不明,哪怕被所有人不认可,哪怕被贴上“不正常”的标签,但是他们依然坚定的走在自己选择的路上。
  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
  八月,《正常与非正常》杀青了。
  杀青宴上,岑帜举杯感动得眼泪汪汪:“两个月了,终于不用再穿女装了。”
  众人爆笑,靳琼搭着岑帜的肩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岑帜无语的看着他们只顾自己哈哈哈,完全体会不到他的痛苦!
  靳琼说:“女装也不是没有好处嘛,你看看微博,粉丝都涨了好几十万,还有男粉在线告白为你变弯的哈哈哈哈。”
  岑帜:“……滚呐。”
  一群相熟的成年人活生生把一场杀青宴搞成了一个放飞自我的聚会,岑帜喝的有点多,杀青宴快结束的时候他都有点站不稳。
  卫赫扶着他要回客房,结果出门就遇上了闻锵。
  闻锵看着脸色酡红的少年,伸手把人接过来了,岑帜醉眼朦胧中闻见了一股非常熟悉的味道,悠长低沉的雪松香让人在混沌中费力抬头看了一眼,含含糊糊唤道:“闻锵?”
  闻锵把人横抱,对着一群憨笑的人说:“小帜我就带走了,你们今晚的费用全部算在我身上。玩得开心。”
  靳琼眼疾手快跑上去在岑帜怀里塞了一个扁平的纸盒子,冲闻锵笑得异常猥琐:“玩得开心哟~”
  闻锵:“……”总觉得这个“玩”有点意味深长。
  岑帜在路上几乎睡着了,他第一次喝醉,完全没有发酒疯,就安安静静窝在副驾驶上,乖巧的闭着眼睛。
  回到公寓,闻锵把他放在沙发上,然后就浴室放热水,出来时闻锵就震惊了。
  原本睡着的小少年不知道什么之后醒了,非常暴力地拆开了靳琼硬塞的那个纸盒,那里面叠放着一条裙子,正是定妆照上裴雪松的那条裙子。
  岑帜慢吞吞换上裙子,在灯光下整个人都泛着红,他巧笑盼兮朝闻锵摇摇晃晃走过去,扑到闻锵怀里。
  闻锵揽着少年的腰,罕见的有些茫然。
  他低头看去,恰好岑帜抬眼,少年又纯又欲:“闻锵,你是不是这样想很久了?”
  闻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