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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没有必要


  池一淼是个除了学习以外什么都好的人,踢足球也能在场上踢得大杀四方。
  分队是随机的,他和许潇文一队,然后江满庭被分到了另外一队。
  换上球衣以后的池一淼一点也不像是个28岁的成年人,反倒像个十几岁的少年。
  天上还下着蒙蒙的小雨,草地很湿润,一脚下去全是泥,紧接着就看到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这些平日里西装革履的人都像是孩子一样扑出去抢球。
  在泥地里打滚,没几个人的身上是干净的。饶是有洁癖的池一淼现在也顾不上了,他眼里只有胜利。
  作为一个除了学习什么都好的人,池一淼在这场足球赛里简直是场上的亮眼新星,加上最近一段时间因为繁忙的通告而加强运动,堪称无人可挡。
  过人、抢球的动作干脆利落,而且进退时机都把握的很好,不恋战也不好功,场上的英姿简直让江满庭挪不开眼。
  曾经在学校时,江满庭也见过比赛中的池一淼,那时候的他更多的是年轻气盛,远不如现在的内敛来得有魅力。
  天上还在下着小雨,但是池一淼身上全是蒸腾的热气,他将头发向后捋,露出自己饱满的额头站在场边调整呼吸,他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夏梦清。
  纤细漂亮的姑娘撑着一把透明伞,漂亮的浅绿色裙摆让她看上去无害而美丽,但是池一淼没有欣赏的功夫,他只觉得夏梦清就像是一株摇曳的毒藤,稍不注意就能吸干人的血。
  男人之间的友情总是会突然建立的很奇怪,就好比现在,不过是一场足球赛,许潇文就已经到了凑上来能和他勾肩搭背的程度。
  许潇文长了一双很漂亮的桃花眼,看上去就温柔多情,眉眼还带着点稚气,有点像还没张开的孩子,池一淼无端在这张脸上看到了曾经的林予宁。
  林予宁也有一双很好看的桃花眼,笑起来弯弯的,只是后来团宠一样的孩子长大了,如今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想起林予宁,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好像这几天林予宁就要杀青回来了。
  比赛结束,他们带着胜利的余韵散场,他和江满庭许潇文一起往回走,然后迎面就看到了走过来的夏梦清。
  因为在下小雨,所以气温有点凉,夏梦清脸色发白,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看着他,“一淼……”
  仅仅只是呼唤名字,百转千回地叫法也能让人升起无限遐想,可有外人在,总不能如此不知礼数。
  “什么事?”
  “我能不能和你单独说说话?”
  池一淼嘲讽地扯扯嘴角,问道:“现在?”
  然后就看到夏梦清忙不迭地点头,“现在。”
  江满庭不赞同地拉住他,“先去换衣服。”
  现在已经是十月下旬,天气转凉,更何况刚刚出过一身汗,而且还在下小雨,这样去说说话,就算身体再好也难保不会感冒。
  池一淼看到夏梦清眼里的坚持,摇摇头,“不会很久的。”
  至于站在一旁的许潇文,更是不赞同地看着夏梦清。
  人很容易有偏见,会对自己更亲近的人有下意识地偏好,也许在旁观者来看确实不该拒绝女性如此的请求,但现在说出这样的要求并不合理。
  池一淼随手拿毛巾把脸上的泥点擦干净,然后直接跟着夏梦清走入雨中。
  夏梦清起初想两个人共用一把伞,但被池一淼拒绝了,人高马大的汉子搭着一条毛巾,额发被雨水打湿凌乱地趴着,他垂头听夏梦清说话,远看过去真是一副郎情妾意的美好画面。
  这样的画面看得江满庭头疼,他见两个人走远这才折回酒店。
  “你喜欢刚刚那个女人?”
  猛然间听到身边传来声音,江满庭这才发现原来许潇文还在,“不是”他干巴巴地说道。
  “那你喜欢池一淼?”
  “你在说什么胡话?”江满庭的声音提高。
  许潇文摊摊手,“你不要这么激动,我就是随便说说。他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江满庭斜睨他,“你对夏梦清感兴趣?”
  “夏梦清?你刚刚叫池一淼走的那个女人?”许潇文摸摸自己的下巴,没再说话。
  作为一个在几年后旁观过围绕在夏梦清周围修罗场的人,他自然知道那个时候的许潇文对夏梦清究竟有多么死心塌地,真真是——把一颗真心捧上去让人踩。
  当然,为了夏梦清许潇文也没少做缺德事,今天把别人的资源直接扒下来给夏梦清,明天投资一部大制作就为了捧人玩。曾经调皮但有礼的弟弟最后变成那副不知轻重的纨绔模样,可想而知他对夏梦清的怨恨有多重。
  江满庭面色阴沉地回酒店,许潇文颇感兴趣地让人去查查夏梦清的来历以及与池一淼的关系。
  而在雨中的池一淼和夏梦清,一路沉默地走了许久才总算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一淼,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也是HR公学的学生?”
  “有什么一定要告诉你的必要吗?”池一淼语气平淡地回答道。
  站在场边围观了全程比赛,夏梦清没少听到周围人对池一淼的赞叹,听人感慨他曾经的音乐天赋感慨他曾经的成就,内心的酸涩和嫉妒几乎要让她维持不住自己平静的外表。
  这些池一淼轻而易举就能拥有的东西,却需要她付出那么多才能从系统那里换来,而现在不知道剧情究竟出现了什么岔子,本该来英雄救美的许潇文根本没有出现,反而在球场上和人踢这什么破泥泞足球。
  她从来没见过许潇文如此不顾形象的模样,就像她也不熟悉站在池一淼身边的另一个人。
  两个人之间再次陷入了沉默,先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池一淼在找话题,他是个很健谈也很会聊天的人,几乎从不冷场,可是现在——夏梦清脸上闪过一阵难堪。
  “刚刚和你站在一起的人是谁?是你的朋友吗?”
  池一淼点点头,但是并不想说话。
  可夏梦清显然不想就这样放过他,“真好,你现在也有IF男团之外的朋友了。不过,还是希望你们之间的感情可以像最初那样牢固。”
  “我的朋友一直都很多。”池一淼说道,他是个乐于交朋友的人,除了IF男团的四个人,业内也好业外也罢,他的朋友到处都有,可这些夏梦清都没有知道的必要。
  夏梦清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我以为我会是你的好朋友的。”
  “我的好朋友可不会让我打白工。”池一淼一点情面也不留,事实上如果一开始他还有和对方虚与委蛇的想法,但是随着夏梦清一次又一次地反复无常,他们之间已经撕破脸皮了。
  “你在怨恨我是吗?因为我当初拒绝了你?”
  夏梦清的话让池一淼有点反胃,他不是一个拿得起放不下的人,事实上他的人生里除了音乐之外少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执着,包括现在他对夏梦清的态度也并非是因为她拒绝了两个人进一步发展的要求,而是因为夏梦清对于音乐的不尊重。
  无论好坏,自己的产出作品就是自己的孩子,夏梦清的孩子是偷来的,而且她也从不珍惜甚至视作理所应当,这才是真正让他痛恨的地方。
  音乐是艺术、是享受、是表达,它不该被视作功利的道具和晋升的砝码。
  “夏梦清,我虽然从没谈过恋爱,但我至少知道要尊重别人的心意,哪怕你并不接受,我先前对你有过的好感也不该是你随意驱使我成为你创作工具的理由。”
  池一淼深吸一口气,“如果你今天就只是想找我说这些,那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你写你的歌,我做我的音乐,能走到哪一步都凭自己的本事听天由命。”
  可关键问题在于,夏梦清没有属于自己的本事。
  “池一淼,我喜欢你!”
  他愣了一瞬间,第一反应竟然是想要逃跑,他匆匆说道:“别再说了,没可能的。”
  然后转身就想走,结果夏梦清扯住他,“你的音乐能力和我的想法,我们可以站到乐坛的顶峰。”
  那一刻池一淼觉得自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动弹不得,甚至感觉自己刚刚很坚定的想法都在动摇。
  【001:警告警告,监测到有外力在影响宿主意志,请尽快脱离。】
  警报声在脑海中响起,传来阵阵嗡鸣,他费力地挣脱夏梦清的手,这才觉得刚刚脑中像是被蒙了一层的感觉有所减轻。
  饶是刚刚踢过一场大汗淋漓的足球赛都没有让池一淼有这种筋疲力尽的感觉,他后退两步拉开与夏梦清之间的距离,“到此为止吧,你我之间的音乐理念并不相同,硬凑在一起之后的结果也只是不欢而散。你有你的选择,我有我的路。”
  说完池一淼就顶着越来越大的雨往回跑,而夏梦清被丢在原地,几乎要咬碎自己的后槽牙。
  “池一淼,既然你一点面子也不给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