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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郡主恶毒10


  簪子入发,?朱色流转,和那名贵的云锦披帛互相辉映,如仙如神。
  太后满意微笑起来,?众人皆露出被惊艳的恍惚神色,?唯有谢灵韵小脸铁青,万没想到,秦枢竟然真的去寻了一支绝世簪子赠与纪国郡主,?那簪子,那样美丽,?那样珍贵,?竟然赠给了这狐狸精?!
  谢隼却比女儿想得更远,此时他亦面色不虞,?这簪子,?说什么偶然得来,听过便罢,光是这鸡血石,?又不是路边的河岩,走几步就能捡到?还有那沉阴木匣,便是把谢家翻过来,?也寻不见一只沉阴木的制品。
  这不光光是财力,?还是一种实力的体现。秦枢不过是一介翰林学士,?短短半年,竟是已然摸不清对方的底。
  皇帝瞧着太后舒心的笑脸,眯着眼赞赏地望了一眼秦枢。
  云悠半晌才平复了心绪,这支牡丹簪,已经可以算是国宝级的稀罕物件,美丽之余,?也让她生出一种淡淡的危机感。
  朱光笼罩,好像给人打上了什么烙印。
  几人看着云悠头上那支山神牡丹簪,各怀心思,秦枢将人们的神情收在眼底,薄唇扬起弧度,笑意看似温和,凤目中却透着丝丝寒光。
  礼成后,云悠坐入女席上位,先前遥遥望着还好,如今同众女坐到一处,生生将衣饰均是上乘的小姐们艳压了下去。
  谢灵韵的脸色自打那支牡丹簪子一出,便没缓下来过,谢家女的身份,让她离上位极近,众人不自觉将这谢家女和纪国郡主相比较,两相一瞧,各自窃窃私语间。
  “郡主生的也太好了,那等簪子我从未见过。”
  “可不是,我常去多宝阁,莫说是整块的鸡血石,便是小块的玉链子也没见过!”
  闲言片语伴着春风飘进耳朵,谢灵韵面色已经堪称黑如锅底了。
  云悠将对方的神色看在眼里,下颌微抬,带出几分倨傲,她知道谢灵韵心中嫉妒,若是按照剧情,得了首辅和皇子宠爱的谢灵韵,什么宝贝没得到过,眼下这种吃瘪的神态,实在令人愉悦。
  话说,这算不算自家人打自家人的脸?管他的,这支簪子她喜欢得紧,既然送上门来,那就是她的了。
  秦枢在男席间静静瞧着那神色傲然的高贵郡主,春光斜斜打在面上,未能穿透那双曜黑的眸子,只在眼睑下,洒下一扇长睫阴影。
  华服珠宝,金枝玉叶,该如何采摘?
  宴席持续了整整一日,到了傍晚,有些料峭的晚风吹了过来,方才作罢。众人呼仆唤妇,相携离去。
  霞光下,灰色锦袍变得有些暗沉,但银灰山海绣却泛出些华光来,秦枢朝八重樱下的雅筑走去,伸手去推半掩着的朱红拱门,还未碰到,有人快他一步,从里边拉开了门。
  来人是个俊儒的男人,和秦枢打了个照面,两人俱是一愣,男人温和一笑作了个揖,跨步离去。
  大开的拱门后,银绣红披帛泛着点点磷光,纪国郡主倚在石桌便,春和正为她轻轻揉着香肩。秦枢沉了脸,跨步走了进去。
  听见脚步声,云悠张开懒懒微眯的狐狸眼,就见未来的秦首辅站到了她面前,神色莫测,有些阴郁。
  “什么事?”
  因着牡丹簪,云悠心情正佳。
  “郡主如今已经及笄,还是别见外男为好。”
  方才那俊儒男人,明显让秦枢产生了不悦的情绪,惹来春和莫名其妙的一眼,心想这翰林学士自己是个登徒子,对别人却迂腐得紧,还管起郡主见谁来了。
  云悠却没生气,露出一抹浅笑。
  “那你还不快滚出去?”
  言外之意,你也是个外男,谢谢。
  秦枢望着对方的笑脸愣了愣,心中不虞消解,往前跨了一步,离那银红少女又近了许多,衣袍已是蹭上了那朱红披帛。
  春和眉头一竖,张口要喝骂。
  云悠冷笑起来,抬手止住了春和,这人如今像开春抽枝儿的柳条一样,用现代的算法,怕是已经接近1米8了,且往后还会继续长高。
  这么居高临下地站到身前,阴沉沉地,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抬脚,就准备对着对方的膝盖一脚踹下去。不跪?就踹到你跪!
  然而让云悠没想到的是,对方一把抓住了她踹出去的小脚,自己半跪下去,将她的小脚放到膝上,摩搓起了那露在外面的白嫩脚背。
  平白升起一股女子小脚被把玩的靡靡之态。
  春和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在郡主身边呆得久了,见过惧怕的,见过恭敬的,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包天的。
  这厮定是垂涎郡主的美色!春和脑中唯余这个念头。
  云悠眯着狐狸眼,静静地望进秦枢沉黑的眸子里。那双眼睛中,看似无波无澜,却偶有流光划过,名为兴奋。
  “你喜欢我?”
  她不傻,自己从未给过对方好脸色,也从未掩饰过自己的脾性,更是几番鞭打羞辱,若不是心中有他想,谁会如此作态?
  这话如黑夜白刃,猝不及防扎进心间,将人的心肠剖了出来。感受到自己脚踝处的手紧了紧,云悠毫不客气地对着对方的胸口踹了一脚。
  凤目中的沉黑散裂,名为掠夺的危险情绪缓缓倾泻,染上了整个双目。
  “是。”
  薄唇轻启,斩钉截铁地吐出一个字,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少女,等待某种回答。
  少女露出一个嫣然巧笑,那双狐狸眼却冷漠,又不屑。
  “小乞丐。”
  凤眸顿沉,更危险的淡淡怒意从眼底翻腾上来。
  云悠歪了歪头,对这眼神十分满意。
  “凭你也配?”
  半跪在地上的男子一瞬间释放出几缕戾意,脚踝间的气力又大了几分,勒出一丝疼意,云悠隐忍地皱了皱眉,纪国自小养尊处优,十分怕痛。这皱眉还是被秦枢察觉到,立刻松了力气,低头撩起盖在脚上的裙琚,俨然是红了一圈。
  身上的戾意褪去,接着,男子一只手托着小脚,一只手轻柔地推揉起来。
  “郡主,在下,与你来一场游戏如何?”
  这话属实令人意外,云悠本以为,受这等羞辱,普通人不是应该怒气冲冲掉头就走从此相看两厌么?
  秦首辅难道有受虐倾向?
  “以郡主之尊,自然应该嫁与朝堂位高之人,富贵权位,我必将成为郡主的不二之选。”
  言语之间,满是志在必得。
  云悠毫不怀疑这人往后的富贵荣华,只是…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至于游戏?她有更好玩的。
  “春和。”
  云悠倾身,一把推开半跪男子,抽出对方握在手里的小脚,春和愣了愣,赶忙上前扶了自家郡主,十万分堤防地盯着秦枢。
  “无趣得很。”
  晚风携了这几个字传来,秦枢望着离去的摇曳身影,扶着石桌站起身,所有的情绪缓缓收回眼底,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存在过。
  然后,一缕极为寡淡的笑意,慢慢浮现在嘴角。
  “果然…”
  …
  及笄礼上的山神牡丹簪很是被人议论了一阵,有人满是妒意,有人却在密布事宜。
  因着有了身孕,三皇子妃已经有些日子不出门了,她珍爱这个孩子,连纪国郡主的及笄礼也未参加,令李元玉开心的是,三皇子近日逐渐热心起来,时常来询问她身子如何。
  抚着还未显怀的小腹,李元玉觉得,或许是要当父亲的天性,让他们之间或许有冰释前嫌的可能。
  只是她不知道,三皇子最近十分繁忙,连连需要赶赴三处赴约,一处是来探望李元玉,一处是郊外的隐蔽去处,还有一处,却是都城中的多宝阁密间。
  谢灵韵自见了那山神牡丹簪,满心的妒意如同烈火熬心,近日流连多宝阁,每逢听见有新货,便前来寻宝,只想找出一支堪比那牡丹簪的宝簪来。
  三皇子刚掀了厚重的门帘进来,就见眼前的谢灵韵愁眉不展,看着满桌的首饰垂泪。听见动静,泪珠儿落下,人也扑进了三皇子怀里。
  ……
  过了四月,都城最盛行的活动,便是各家的花宴,和登山寻禅宗。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不如去东山寺祈福一番。”
  三皇子如是对自己已有三个月身孕的皇子妃说。
  连日的探望起了作用,李元玉微笑着颔了首,未曾注意到,那人急切又解脱的眼神。
  五月立夏这日,三皇子妃乘坐一顶不起眼的乌蓬红木马车,在三皇子精挑细选的布衣侍从保护下,前往都城外的东山寺,为腹中的孩儿祈福。
  墙根处,一只小白猫飞奔闪过。
  门房婆子端着锦盒进了跨院的时候,那及笄不过一月的郡主正赤着小脚,只穿着一件丁香色罗衫单衣,刚刚沐浴过,乌黑的头发披散下来,由春和拿着棉帕子细细地擦干,又开了瓶梅花油,双手推抹开,轻轻地拍在发丝间。
  “郡主,门房说,是秦公子送来的。”
  门房婆子笑得风干橘皮一般,眼中全是打趣。自及笄礼后,这秦公子时不时便会送来些稀罕小物件,全亲王府都知道,这秦公子想讨郡主欢心。
  郡主在都城的名声可不大算好,虽是皇家贵女,生得也极好,可硬是没人敢追,更别提这般大喇喇地公然追求。
  若不是秦公子官职低了些,府上的奴仆都要给秦公子大开府门了。
  云悠拿过锦盒打开,春和也凑了过来,锦盒里躺着一小盒香膏,一拧开,便有一股沉沉蜜蜜的香气缭绕起来。
  “开元宫香!”
  云悠点了许些香膏,抹到自己手背上,开元宫香乃是前朝宫中秘香,香方早已失传。秦首辅还真是好本事,竟连前朝的东西也能找出来。
  “拿来给本郡主抹脚。”
  春和应了一声,浑然不知这香的珍贵,只以为是什么好闻的新香,毕竟自家这位郡主,用香膏护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云悠半点不矫情,对方送什么她便用什么,横竖不花自己的银子。
  白影一闪,一只猫儿蹿了进来,咪咪呜呜地朝云悠叫了一通,云悠狐狸眼中精光大作,更有趣些的游戏,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