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聿看着手机，缓缓打了两个字：【晚安。】
姜芮书举着手机躺在床上，看到这两个字不由轻轻笑了起来，这是秦先生第一次主动说晚安吧？
嗯，有进步。
她笑着回道：【晚安。】
说了这声晚安后，姜芮书的微信过了很久没有动静，秦聿看着橘猫头像，轻轻点了一下，发现姜芮书的朋友圈有更新。
她连发了个九宫格，都是今晚光影展的照片，只说了一句话：【开心。】
【朝阳的光影展，很不错哦！】
【当然不是一个人，不然谁帮我拍照？】
【你猜。】
【爱过，下一个。】
【你有本事点我的赞，你有本事过来呀！】
照片下面有很多她的回复，看语气应该都是跟他熟悉的朋友，秦聿忽然发现自己跟她的交集很少很少，因为她回复的那些人，他这边一个人都没显示。
除了范阿姨。他几乎不认识她身边的任何人。
秦聿望着苍茫的夜色，一口一口地喝着红酒。
这个夜变得很长。
第二天，秦聿去律所比平时要晚，当他的身影出现在陶霖的视线里，陶霖马上起身走过去，飞快说道：“上午九点半有一个客户过来咨询，十一点有一个视频会议，下午四点你预约了去检察院阅卷，另外飞腾的李总希望你五点左右给他打个电话。”
秦聿抬手看了下时间，“我迟到了？”
“是的秦律师，你已经迟到半小时。”陶霖一脸严肃，“你不但迟到，还在工作时间电话关机，放客户的鸽子。”
秦聿从兜里掏出手机，这才发现手机已经关机，“人呢？”
“刚走。”
“回头再联系吧。”秦聿推开办公室的门。
“对方把我骂得狗血淋头，你是不是应该给一个解释？”陶霖板着脸站在门口。
“睡过头。”
一听就很敷衍的回答，陶霖一点都不信，这人精准得，跟在他身边这么久还没见他因为睡过头放客户鸽子，还关机不接电话，正想再问，这时，赵思雨抱着一束花过来敲门，“秦律师，有人给你送花。”
秦聿抬头，只见赵思雨抱着一捧黄色的月季，含苞待放，煞是好看。
陶霖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笑道：“这又是哪位给送的花？”
秦聿眉心一蹙，“扔了。”
赵思雨看着这么一束花很好看，扔了有点可惜，便道：“你不要的话，我拿回去插花。”
“随便。”
赵思雨脸上露出笑，正要抱着花走，突然听秦聿叫住她，“等下。”
她转身，“秦律师你有什么事？”
“花先留下。”
“啊……”赵思雨很意外，随后反应过来，秦律师这是收下花了？她哦了声，把花放在办公桌上。
“忙你们的去吧。”见两人杵在门口看他，他开口赶人。
“什么人送的花？”陶霖拽着赵思雨走远了些小声问。
“不知道啊，我在外面碰到送花的小哥，前台让我顺手给拿进来。”赵思雨摊手，“黄色月季的花语好像是道歉的意思……这是不是谁在向秦律师道歉呀？”
陶霖摸摸下巴，看秦聿的反应好像没什么事，心情也不像不好的样子。
奇怪。
办公室里，秦聿看着桌上一大把黄灿灿的月季，找了一下，并没有表明送花者身份的卡片。
藏头露尾……
他打开电脑，查了下黄色月季的花语。
道歉、不忠诚、嫉妒……
什么鬼？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谁送花讽刺自己，但想了想最近接的案子和委托应该没有人会送这种花给他。
他拍了张照片，点开橘猫头像，抿着唇，轻轻点了发送。
【你收到了？】姜芮书的回复很快。
秦聿：“！！！！”
跟着姜芮书又发了条微信过来，【好不好看？】
秦聿深吸了一口气，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没想到她直接承认了，如此坦白，难道她……
指尖在键盘上停顿了许久，他紧紧抿着唇，还是问了出来：【为什么送花给我？】
看着消息发送出去，他握紧了手机，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
但这一问仿佛石沉大海，姜芮书一直没有回复，分针一点点地移动，他的眉头慢慢皱起来，难道是忙了吗？
叮咚，手机突然响了声，姜芮书发来一条语音。
他眸光一凝，看着那条未读的语音，指尖轻轻点了一下——
“哦，这个呀，今天同事搞了个团购，我给凑单买的，很便宜呢。”
语气随意跟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秦聿：“……”
秦聿：“…………”
秦聿：“………………”
哐当一声，手机被无情地撂桌上，他重重倒向椅子，脸色黑成锅底。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又拿起手机，点开对话框，恨不得马上啪啪啪打十万字骂姜芮书这个流氓无赖感情骗子，但指尖触及键盘的时候，他又顿住了。
他眸光冰冷，飞快打了一句话：【你知不知道这种花的花语是什么意思？】
【知道。】姜芮书回道，【快乐。】
秦聿看到这个回答顿时愣住，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滋生，渐渐地弥漫心头，将他包裹……过了一会儿才回道：【我看到的解释是道歉和嫉妒。】
姜芮书看到这句不由笑了，【我总觉得送花的含义是美好的，这么好看的花，怎么会代表着伤害别人的意思呢？】
她也不知道是忙还是打字慢，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过了两分钟才看到她把话说完，【以我们的关系，送花给你，当然是希望你心情好。】
秦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一点也不想需要这种廉价的花，凑单的，随手买的，谁要这种没意义的东西？他还觉得自己应该生气，可一点也生不起来。平复了一下心情，他回道：【以后不要给我送花，我会直接扔掉。】
【给你送花的人很多？】
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秦聿都不想理她，【反正我不收。】
【那你收什么？】
什么叫打蛇上棍得寸进尺，这就是！秦聿嘴角抽了抽，【什么都不收。】
【那饭你吃不吃？】
【？】
【我排到了一家私房菜馆的预约，排了半个月呢，晚上一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