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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页



        事关益生堂的声誉!好不容易洗净一身臭,这任千智又来泼脏水,林掌柜再也忍不住了。

        “大人!益生堂经营六七年,从来没有误诊案例。在益生堂的看诊流程中,即便真出现这种状况,我们也会重新安排大夫,或者重金请京中的名医前去看诊。可是益生堂从未出现任千智说的这种状况。请大人明察!切不可听信小人诋毁之言!”

        任千智只觉脊背发凉,回身正看到云树一双眸子深墨如冰,冷厉的刮在他的身上。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他是轻敌了!这个云东家,绝不只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即便这事今天糊弄过去,来日这个云东家也绝不会放过万世明!或者,也不会放过他!

        韩聚不理会林掌柜的话,让任千智继续交代。

        任千智硬着头皮抗下所有的事。为了增强事情的可信度,他还交代了月桂巷,也就是刚才群殴的地方,那个炮制毒半夏的小作坊。

        白溪就是云溪,卖酒的汉子也是云树安排的。目的就是要跟着任千智,暴露万世明的这个制药作坊,给这个案子增添完善的证物链,却半路跳出了任千智这个不怕死的来搅局!

        韩聚以人证物证俱全,且主犯供认不韪,张罗着结案。

        听了韩聚给的判词,云树冷声道:“大人,此案尚有疑点,还不能结案!”

        众人都被云树这样的语气与态度给惊着了。

        韩聚怒了。“大胆!本官断案一向公允,此案人证物证俱全,岂容你胡言乱语!”

        “事关益生堂的声誉,云树不得不慎重,请大人体谅。”

        云树冷淡的行了一礼又道:“益生堂所经手的病例都有备档。任千智说数年前他母亲被益生堂医坏了,但益生堂从未出现不顾病人死活的情况。若任千智之母真的曾在益生堂就诊,那么何时,何病,用何药,都是可以查出来的。益生堂愿意当堂核查,而不愿意背这无中生有的黑锅!若任千智所言为虚,那他对益生堂怀恨在心的缘由便立不住脚。他便不是本案真正的主使之人!”

        任千智无法脱身,他却不愿意原本完美的计划竹篮打水一场空,便想帮万世明把益生堂拉下马。当年他母亲确实是被人误诊了,差点要了性命,不过却不是在益生堂看的。

        没想到这个云树头脑冷静,思维敏捷,很快就理清其中的问题,反将他一军。而他并不知道益生堂还建立了这样的档案!

        云树转头,冷冷看着任千智,“请问令慈姓甚名谁?是何时在益生堂看诊的?我这就命人回去取档案。”

  二百四十四章  十恶不赦

        任千智哑了喉舌。

        真是贪多嚼不烂!这话于他,于万世明皆是如此!如今这话要是圆不过去,他就是想替万世明背锅也背不了了。

        任千智面色变了又变,终于稳定下来。“我母亲之事,是我胡说的。你就是翻遍了益生堂的档案也查不到。”

        韩聚一拍惊堂木,“大胆狂徒!竟然连本官都敢骗!”

        “大人,我与益生堂的东家确实有仇,却不是因我母亲之事,而是因为我父亲。此事不便言明。”

        “公堂之上,又何不便言明的?说!”

        既得允许,任千智开口道:“新帝初登基的那一年,柳澄江案牵连甚广。我父亲便是被云进同拖下水的。而这个云树,正是云进同之子,我自然是无论如何都想要毁了他!”

        云树的父亲云进同之事,万世明也有探查,而任千智的父亲确实也因当时那个案子进了大狱没能再出来。

        云进同有没有供出任千智的父亲,韩聚最清楚!

        云树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惊讶:万世明竟然没有告诉任千智她的女子身份!这个任千智竟然敢当着韩聚的面说这样的话!但就冲着他这样攀诬父亲,必得让他付出代价!

        韩聚拍下惊堂木,“柳澄江一案已盖棺定论,是非恩怨圣上已定出曲直,禁止再无理取闹。益生堂一案,本官正式宣判:任千智作为本案主谋,恶意替换有毒药物构陷益生堂,终致人死命,秋后问斩!万家绸缎庄两个伙计万安、万全虽是受人指使,但行不轨之事证据确凿且供认不讳,刑五年,流放两千里。死者杨方氏终究是吃了益生堂的药而殒命,益生堂对自身药物检查不力,退还医药费,赔杨继丧葬费两百两。万世明对门客管教不力,赔杨继银一千两以助杨继抚养子女。退堂!”

        那些揪着任千智来京兆尹的汉子见任千智已经被判了秋后问斩之刑,也不再与他纠缠,直接就溜了。

        围观的众人散去。

        云树扶膝起身,让林掌柜与方大夫都回去调息一番,将所有的药物彻底清查一遍后,再开门做生意。

        向廖廷越道:“你先回去吧,等我这边的事忙完了,我会去驿馆找你的。”

        又向卓渊道:“卓大爷,你也回去吧,我这里还有别的事,没法带你去玩了。”

        卓渊见云树一脸疲惫,也不再跟他做口舌之争,“那你若需要帮忙,一定要去找我啊!”

        云树点头,卓渊才带人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万世明眼看着衙役将任千智押走,任千智只对他说了一句,“照顾好我母亲,就说我外出游学去了。”

        云树斜了他两人一眼,他两人也看了看云树,眼中却各有各的情绪。

        唐昭遇走了过来。“树儿!”

        云树回身,“唐典御好!”

        “你怎么不叫二叔了?当年你可是跟安盛一块叫我二叔的。”唐昭遇慈笑道。

        云树恭谨道:“那是云树年幼不懂事。云树一介商贾,若是与唐典御攀上二叔的关系,怕影响唐典御的官声。”

        “你这孩子倒是比安盛出息多了。”

        “唐典御过誉了,云树愧不敢当。”

        唐典御没再坚持什么,淡笑道:“你义父呢?”

        “我义父还在济阳,没有回来。”

        唐昭遇走近云树轻声道:“为什么维翰让我帮你,却不想让你知道呢?”

        云树一愣,“云树不知。”

        唐昭遇笑笑,“你们这些孩子啊,不知道都在想什么。”说完也走出了大堂。

        云树对云宝招招手,云宝快步走过来。

        “你去大牢里,安排下任千智的杀威棍。不管花多少银子,我只要他皮开肉绽痛不欲生,却不要他性命。未免万世明从中插手,要立即执行!”

        “是爷,我这就去。”

        云树走出大堂的时候,众人都已散去,只有云家之人在门外候着她。云树正要上马,却觉好像少了个人。

        “江雨眠呢?”

        “没见着啊。”众人道。

        忽然一个眼尖的,“那是吗?”

        大堂外的墙根下,江雨眠抱膝蹲坐着,头埋在膝上。

        云树走了过去,见他有些微微的颤抖,轻轻拍了下他的肩,“你怎么了?”

        江雨眠惊得胳膊一挥,毫无防备的云树差点被他推坐到地上,又被他伸手抓住,稳住身形。

        从江雨眠微微抬起的眸中,云树看到一片惊恐与怨恨,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云树轻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我,我,我见到他了。”江雨眠头也不敢抬,有些语无伦次。

        “谁?见到了谁?”云树不明所以。

        “在扬州,扬州的那个人,他,他在这里。”江雨眠痛苦道。

        云树看看不远处的衙役向他们投来疑惑的目光,对孟管家招招手,“去租辆马车来。”

        云树拍拍江雨眠的肩,“不要怕,有云爷在呢。”

        马车租来后,江雨眠被迫害后遗症发作,腿软的走不好路,云树扶他上车。

        江雨眠惊恐不安的坐在马车上。

        云树看他的样子,忽然有些心疼,伸出手,按在江雨眠的手背上,“跟云爷说说,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