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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搓了搓脑皮自言自语嘀咕:“唉干特么哪行都不容易。”

        小涛好奇的问我:“朗哥,她问马超干嘛?”

        我急忙出声:“马超杀的人,对了,赶紧给疯子、乐子和波姐打电话,让他们都赶紧回来,马超这个逼养的敢杀人,而且现在手里有枪,咱必须得注意点了。”

        没多会儿,哥几个全都回来了,我把消息跟他们简单说了一下,所有人集体沉默,尤其是李俊峰的脸上更是写满了震撼,好半天才颤抖的开口:“会不会警方弄岔了,马超那个逼虽然变态,但应该没本事杀人吧?”

        我拍了拍上火的腮帮子干笑:“三个月前你想到我敢拎枪嘣侯瘸子嘛?这世上的动物最不容易改变的是人,最善变的也是人。”

        我们从屋里正开会的时候,店门口再次传出一道声音:“你好,请问”

        所有人齐刷刷扭过去,我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头发凌乱的青年弱弱的站在门外,手里还拎着两条烟和两瓶酒,竟是下午要给董浩送礼的那个青年。

        他同样也看见我,眼睛睁的大大的,干涩的说:“大哥你好,我叫刘祥飞,咱们在刑警队门口见过面的。”

        “有事吗哥们?”我站起身审视的问他:“还有,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他挠了挠头,表情不自然的将手里的烟酒推给我,满眼祈求的小声说:“我是跟着你们车来的,下午路上堵,所以我能跟上,我蹲在你们店外面琢磨了好久,我也知道咱们非亲非故,给你惹那么大麻烦不应该,可现在只有大哥您帮我,我知道您肯定和董叔关系不错”

  207  钱作怪

        边说话那青年边把手里的烟酒又推向我,嘴里碎碎念的喃喃:帮帮我吧,大哥

        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摆手拒绝道:“哥们,你的事儿我真帮不上,而且我和董队长的关系也不像你想那样,我今天找他其实也是求他办事的。”

        我俩推搡的过程,青年突然“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眼珠子通红的干嚎:“求求你了大哥!”

        我往后倒退一步,烦躁的说:“哥们,你快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似的。”

        他倒吸一口气,低声喃喃:“大哥,我是真没辙了,你要是不忙我,我今天得死在你门口。”

        我棱着眼珠子轻喝:“操,多大仇啊,你要死要活的跟我耍滚刀肉,你不起不起来?”

        “大哥,帮帮我”青年双手伏在地上,烟和酒仍在旁边,满眼希冀。

        “那你从这儿慢慢跪着吧。”我掉头往回走。

        “朗哥,啥情况啊?”卢波波心最软,有些不忍的问我。

        我不耐烦的臭骂:“我他妈哪知道,小涛去把卷帘门拽下来。”

        青年跪在店门口,隔着玻璃门两眼呆滞的望着我,几秒钟后,眼圈开始泛红,紧跟着一连串泪水从他的脸上滑落,他低头开始呜咽,试图用手背掩盖他的痛苦。

        小涛干咳两声,同样有些不忍的咽了口唾沫:“哥,这”

        我扭头盯盯注视那个青年,没多会儿,啜泣声变成低声呜咽,他紧紧咬着牙,竭力制止自己抽泣,但是浑身却止不住的抽搐。

        李俊峰叼着烟卷咳嗽两声道:“朗,如果能伸手的话就伸伸手,都不容易。”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能哭的让人瞅着都揪心,我不知道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抿嘴沉默了足足能有三四分钟后,我叹了口气咒骂:“我他妈一天正事儿没有,尽扮演耶稣了,小涛、阿义去你把喊进来。”

        几秒钟后,青年一抽一抽的走进来,拎着他那两条已经糊的脏兮兮“黄鹤楼”还有两瓶一看就知道不值啥钱的“杏花老窖”,拘谨的站在我面前。

        我斜眼打量他手里的充其量不过三四百块钱的烟酒说:“哥们,不是我埋汰你,你说你说这点玩意儿送给村里的会计,人家都够呛稀罕,董浩能帮你办事吗?求人要有个求人样,回头要么整几条和天下,要么买几条九五之尊。”

        青年尴尬的低下脑袋:“我买不起”

        我被噎的半晌没说出话,不知道该说这小子抠门还是评价他真穷,沉默几秒钟后问:“你到底因为啥事寻死觅活的?坐吧,你站着整的我也不好意思坐。”

        尽管之前从董浩嘴里听个大概,但谁知道他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一个月前”青年拘谨的坐在椅子上开口。

        透过他抽抽搭搭的描述,我大概了解了事情经过,青年叫刘祥飞,今年二十,在一家快递公司送包裹,家里有个爷爷,老头快八十了,一直在街边卖烤红薯,大概一个月前的晚上准备收摊回家的时候,一伙喝醉酒的富二代跑到他摊上吃红薯。

        一买一卖本身也没什么瓜葛,谁知道几个富二代喝大了,无聊想找刺激,寻思着吃套“霸王餐”,吃完不给钱掉头就跑,这事儿要赶上平常人,几个烤红薯跑就跑了呗,但老头也是个一根筋,不光撵出去了,还抓住其中一个,几个富二代恼羞成怒踹了老头几脚。

        将近八十的人,怎么可能受得住年轻人几脚,送到医院一两天就咽了气。

        孟胜乐翻了翻白眼撇嘴:“哥们,你说的稍微有点玄幻哈,你爷爷都八十了,还能撵的上小青年?”

        刘祥飞咬着嘴皮说:“我没瞎说,老爷爷是老红军,会一点功夫,而且身体硬朗,每天都坚持慢跑。”

        我眯眼看向他问:“那你找我的目的是希望咋帮你?”

        青年瞪着赤红的眼睛说:“你和董叔关系好,让他帮我把那几个混蛋抓起来,法院说我爷爷的案子还在刑警队,他只要动动嘴就能让那些挨千刀的伏法。”

        苏伟康搓了搓下巴颏说:“老铁,你说这些玩意儿都是你的猜测,人家刑警队不能凭你一张嘴就抓人吧?这事儿你别说找我朗舅,就算找市长估计都办不了。”

        我点燃一支烟,左思右想好半晌后摇摇头说:“这事儿我真帮不上你,我跟你这么说吧,动手的富二代里,有一个家里和董浩关系特别好,听清楚哈,关系特别好,能明白什么意思吗?”

        “明明白。”青年微微一愣,表情哀伤的喃喃:“难道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我呼了口气说:“你刚刚也说了,你爷爷都火化了,医生给开的死亡证明是心肌梗塞,医院为啥那么写?还不是钱在作怪?”

        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好半晌后神经质似的“呵呵呵”笑了起来,边笑泪水边往下淌。

        瞅他的模样,我属实有点不舒坦,叹了口气说:“你与其求我,真不如去求求董浩,没准他能心一软,你要实在拿不出送礼的钱,我可以暂时借你点,等你有了再还我吧。”

        他抹了一把眼泪,挫败的说:“我求过他了,在他家门口,在刑警队门口给他磕了不知道多少响头,我是个孤儿,从小被爷爷带大,我就想让他瞑目,我不相信这个社会会如此灰暗。”

        “唉。”我叹了口气,朝李俊峰努努嘴道:“借给哥们五千块钱。”

        他咬了咬脑袋,抿嘴轻声道:“不用了,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待会再去找找法院,实在不行我去市政府再问问,我不相信朗朗乾坤没有一个说理的地方。”

        卢波波小声安慰:“兄弟,听句劝,别浪费时间了。”

        青年眼神坚毅的在我们脸上挨个扫视一眼,随即弯腰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你们了,如果不是你们帮我分析,我永远都不知道这些复杂的人情礼往。”

        不待我们再说什么,他扭头走出店门口。

        我抓起他的烟酒撵了出去:“哥们,你把这些东西拿上,也别往出瞎送了,自己抽了喝了。”

        “嗯,谢谢。”青年点点脑袋,把东西放到车筐里,推着电瓶车慢慢朝街口走去。

        瞅着他的萧瑟的背影,我再次长长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