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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页


        江静雅皱着眉头,口气幽怨的说:“王朗,其实你没必要那么小心翼翼,我昨天和杨晨已经摊开了,我们俩以后就做好朋友。”

        我逃也似的坐进出租车里,朝着她摆摆手微笑说:“你俩的事儿,我不方便多插话,你要是不着急走的话,我就先走了昂。”

        “你你算了,晚安!”江静雅面皮泛红,欲言又止的朝我摆了摆手。

        “安!”我升起车窗玻璃,示意出租车司机马上出发。

        走出去老远后,我看到江静雅还呆滞的站在刚刚的路口,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我捏了捏鼻头自言自语的嘟囔:“心软是病,不能坑了自己,还害人家。”

        我明白江静雅话里的意思,但是在我还没有办法彻底遗忘王影之前,我不打算再开始新的恋情,况且我现在的状况也不适合谈情说爱。

        回到小区我例行公事的到车棚处跟黑哥报了声道。

        一夜无话,第二天不到四点半我就从床上爬起来,跟黑哥一块绕着附近的公园慢跑,练习他教给我的“蝴蝶步”,因为今早上还有事儿,黑哥也没太过给我加大训练强度。

        练到六点多,我俩一块吃了顿早饭,我就启程去了“新世纪广场”。

        本以为这个点,广场上应该没什么人,结果等到赶到的时候,眼珠子都瞪圆了,偌大的广场上,黑压压全是人脑袋,几乎全是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太太,粗略扫视一眼至少得有五六百号人,而且还不断有人加入。

        广场正中心摆了一横排的桌椅,三四十个穿着白大褂,貌似“医生”的家伙正帮着老头老太太们,量血压、测血脂,一块巨大的广告牌立在广场上,上书:来自宝岛的关怀,安康制药联手崇市老年人关爱组织大型赠药活动。

        我正伸直脖子观望的时候,身后传来孙大志标志性的台湾腔:“哦哟,老弟你可算来了,你们的人呢?”

        回头看过去,见到孙大志套着一袭白大褂,脸上捂着口罩正朝我笑盈盈的说:“宣传效果灰常不错,这才只是第一天,相信一个礼拜之后,人数至少是现在的十几倍,对了,刚才有几个小流氓跑过来找麻烦,我没有睬他”

        “挺专业哈。”我龇牙笑了笑:“我的人待会就到,你别急哈。”

        这时候,一台银灰色的面包车“吱”的一声停在广场旁边,打车里跳下来八九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一个剃着瓢头的青年梗着脖颈问:“哪个是负责人啊?谁允许你们在这边搞活动的”

  323  雷厉风行的浩然

        见到几个不速之客的出现,孙大志立马将口罩拽到脸上,躲在我身后,使劲咳嗽了两声。

        我摸了摸鼻梁,硬着头皮朝对方迎了上去:“啥事啊大哥?”

        带头那个剃瓢头的中年,不耐烦的开骂:“啥事个鸡八,知道新世界广场是谁罩着不?”

        我装傻充愣的干笑:“这地方不是城管局说了算嘛?我们占地费都交清了昂,不信我给你看发票。”

        瓢头瞪着眼珠子,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你给城管交的是占地费,我们收的是清洁费,你们准备搞几天活动呐?”

        这年头谁要说国内还有收保护费的,那纯碎是港产电影看多了,或者是碰上野生傻缺了。

        千禧年之后,人人懂法,像我爸的那个年代,兴许还有人真直不楞登的喊着收保护费,现在别说保护费,你敢毫无原因的拿板砖拍人一个窟窿,小康家庭直接能给你讹成困难户,所以混子圈也在与时俱进。

        某些头脑灵光的大混子会注册一些清洁公司或者家政公司,巧取豪夺似的拿下商业街之类的空地,完事巧取豪夺的管那些在商业街上做买卖的小生意人收“清洁费”或者“管理费”。

        这个钱一般不会太多,而且他们也确实会安排专人打扫卫生,所以大部分小买卖人都不会拒绝,之前叶乐天就给我透过底,新世界广场一带的清洁公司归一个叫“四狗”的大混子手下的家政公司管理。

        我笑着问:“一天多少钱呐大哥?”

        “大个鸡八!一天五千,现金还是网上转账昂?”瓢头特别招人膈应,甭管我说什么,他张嘴就骂咧,说罢话还异常专业的的从车里掏出两个印着“二维码”的牌牌。

        “吱!”

        这时候两台没挂牌的枣红色面包车缓缓停到路边,接着聂浩然手里攥着瓶矿泉水,从面包车上蹦下来,朝我摆摆手打招呼:“不好意思昂朗哥,来晚了,我大哥非特么让我帮忙装两车猪肉。”

        瓢头中年斜楞眼睛扫视我冷哼:“喊人是吧?”

        聂浩然一点不带惯着,直接上去就故意拿肩膀头撞了他胸脯一下咒骂:“喊你麻痹喊,你算干啥的?”

        “草泥马得!”

        “磕他”

        跟瓢头一块来的四五个中年,一股脑就朝聂浩然围了过去。

        聂浩然抬腿照着瓢头的裤裆就是一脚,侧头朝着两台“枣红色”的面包车方向怒喝:“全部给我剁趴下,出了事儿我负责!”

        “呼啦”

        “呼啦”

        两台面包车的车门被拽开,紧跟着十多个衣装整齐的年轻小伙,直接从车里蹿了出来,十多人清一水的圆寸头,黑色运动服,脚上蹬着白色的运动鞋,人手拎把冒着寒光的西瓜刀,潮水一般冲着五六个中年涌动过去。

        在社会上混,不怕那种声名显赫的大哥大,也不怕牛逼哄哄的老光棍,怕就怕二十出头,刚刚出道的生慌子,尤其还是一群听到有钱赚就眼红的那种。

        随着聂浩然的一声厉喝,十多个小青年直接亢奋了,手里的西瓜刀就跟挂上档的电风扇似的照着五六个中年“咔咔”猛剁,起初那几个中年还能仗着自己膀大腰圆还上一两下手,到后来发现越还手,被收拾的越狠,瓢头第一个掉头开始跑,剩下的几个家伙也没犹豫,跟在后面全蹿了。

        打群架这玩意儿讲究的就是一个势头,时间如果拿捏对了,事儿就好办的很,两帮人眼瞅着要掐起来,谁第一个先动手,那他这方士气肯定就要高很多。

        所以没有任何意外,聂浩然带来的这帮小青年硬生生把几个中年给吃死了,眼瞅五六个中年一瘸一拐的逃离,聂浩然甩了甩手腕,朝着十多头狼崽子出声:“别撵了,都上车,还回刚才跟我碰面的地方,有人会安排你们的。”

        很快两台面包车风驰电掣的离去,一切宛如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聂浩然拨拉两下后脑勺,朝我笑盈盈的问:“朗哥,事情办得有排面没?”

        我笑了笑问:“待会警察来了,你知道咋说吧?”

        “都不是初哥,这点事儿我还能摆弄不明白嘛。”聂浩然大大咧咧的拍了拍胸脯。

        站在我身后的孙大志瞅着满地扎眼的红血,脸色不太好的问我:“朗老弟,不会出什么意外吧?咱们做生意是求和的,实在不行待会我跟财务商量一下,给他们拿几万块钱的清洁费吧。”

        我龇牙笑道:“孙总,你找我的目的就是避免骚扰和防止意外,我既然敢接下来这个盘口就肯定能负责到底,你赶紧回去安抚一下你的消费者们,这边有事儿我扛着。”

        刚刚的斗殴开始的莫名其妙,结束的同样毫无征兆,从开干到对方跑散,总共也就两三分钟的事儿,不过却引起广场上不少排队等着“检查身体”的老头老太太们注意,不少老人甚至直接拎着自己的东西走了,这年头不摊上事就叫占便宜。

        “行,那介个事情交给礼们搞定。”孙大志摸了摸脑门上的汗渍,快步转身,走出去几步远后,像是想起来一般,从兜里掏出一小沓钞票递给我,脸上带笑的说:“请几个小兄弟吃早点。”

        我没有任何客套,直接接过钱,看厚度估计也就三四千块。

        直至孙大志走远,我掉头把钱给了聂浩然,笑了笑说:“先拿着当零花,剩下的费用,咱们等事后一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