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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页



        卢波波小跑着蹿到我跟前,挤出一抹笑容招呼:怎么了朗哥?

        从他的表情里我看的出来,他其实怕我,刚刚财务室发生的事情,相信他们多少都能猜出来一些,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没空研究。

        我从刘缺德给我结算的工资里抽出来几张大票,然后又冲着那群维修工开口说:感谢各位大师傅和哥哥弟弟们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我因为点私人原因辞职了,这点钱当我请大家吃冰棍,往后大家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号码不换。

        说完话,我直接把钱塞到卢波波手里,带着钱龙就出门了。

        我俩从汽修厂门口打了辆出租车,直接返回医院,路上谁也没吱声,我心里紧张的一逼,钱龙估计跟我差不了多少,别看我们平常也总闯祸捣蛋,可这种事情真是第一回干,我到现在脑海里还都是刚刚扎刘缺德的画面。

        之所以选择找刘缺德下手,其实我之前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第一我了解刘缺德这个人,他属于胆小还怂,不禁吓唬的那种,好几次有客户到我们厂修车,但凡闹腾一下,这家伙最终都会选择息事宁人。

        第二,他有个极其强势的老婆,别看他在厂里总搞破鞋,但绝对不敢跟他老婆离婚,老早以前我听我爸说过刘缺德就是靠他老婆起家的,他老婆的家庭条件特别优越,好像还有个表哥在县里当领导,所以临走的时候,我才故意拍那几张照片。

        搞破鞋这种事,在当今这个社会早就见怪不怪,但只要不被说破两口子大部分都是选择得过且过的态度,可一旦被其他人给揭穿,那指定日子稀碎,所以我在赌刘缺德敢不敢因为五万块钱跟他老婆闹掰。

        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想为我爸讨个说法,这么多年我爸拿他当哥们,可他把我爸当缺心眼,我恨他的程度远远超过找人砍伤我爸的侯瘸子。

        人有时候可能就是这么奇怪,如果这个人从进入你的世界开始就是个恶棍,甭管他做多坏的事儿你都觉得理所当然,可如果是自己的亲朋好友从背后扎你一刀,你可能真恨不得马上弄死他。

        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上的六点多,我和钱龙没有进住院部,而是来到医院后面的一个小花园,我从兜里掏出“没收”刘缺德的半包中华烟,递给他一支,自己点上一支,扒拉开手提袋又瞟了眼里面惹火的五万块钱。

        钱龙吧嗒吧嗒的嘬了几口烟嘴,推推我胳膊说,朗哥咱们到我崇州的哥们那躲躲吧,入室抢劫一块钱就能立案,咱特么撬了刘缺德五万块,被枪毙半个钟头都不多。

        我没好气的说:“跑个鸡八,你当网上在逃是假的?信我的,刘缺德不敢报警,他要是报警,咱就把照片发给他媳妇,我有她媳妇微信号,对了,我把照片和她媳妇的微信发给你一份,咱俩甭管谁突然失联了,马上把照片传给他媳妇。”

        捣腾完这些后,我盯着手提袋里钱怔怔发呆,在心里来回琢磨好半晌后,朝着钱龙说:“皇上,你着急用钱不?”

        “废话”钱龙脱口而出,不过很快转移话头:“还行吧,不是特别着急。”

        我慢条斯理的说:“我给你拿一千先花着,我兜里这两千你给我家老爷子压枕头底下,他心比裤裆大,有钱比谁都会花。”

        钱龙侧着脑袋问我:“然后呢?”

        我提起手提袋挺无奈的笑了笑说:剩下的钱我一会儿给侯瘸子送过去,愿赌服输,咱不管人家通过啥法子坑的老王,我爸白纸黑字给人签的借条,另外侯瘸子是啥人你也知道,蛮干咱不是人对手,只当是买个教训吧。

        听到侯瘸子的名儿,钱龙顿时无语,张了张嘴巴,最终苦笑着点点脑袋。

        提起侯瘸子在我们老城区真的是无人不晓,他本名叫什么没多少人知道,但年龄稍微大点的都听过他的恶名,侯瘸子今年四十出头,在我们那片绝对是恶霸级别。

        九几年的时候侯瘸子跟人合伙卖西瓜,因为点鸡毛蒜皮的事儿失手捅死了人,本应该判死刑的,可人家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整了个死缓,然后三减两减,蹲了十几年监狱就出来了。

        出来以后他在老城区弄了好几家棋牌室,还搞了绿色养殖站,听说是市里的文明示范基地,关系啥的自然不必多说。

        我们这种小身板吓唬吓唬刘缺德还凑合,真跟侯瘸子对上,绝对十死无生,所以从刘缺德那诈来钱,我的第一想法就是赶紧给侯瘸子还上,不夸张的说,我真怕他,怕他弄死我们父子俩。

        和钱龙研究好以后,我拎着手提袋离开医院,站在马路牙子上等出租车的时候,居然看到江静雅换了一身雪青色的运动装蹦蹦跳跳的从医院里出来。

        我正琢磨着要不要过去给她打声招呼的时候,一台黑色的迈腾车缓缓停到她跟前

  344  不期而遇的邂逅

        “别鸡八碰我昂,我车里有行车记录仪,动我一指头,告破产你们!”我一把摆开他的手,往后倒退两步咆哮。

        “按下他!”小伙清啸一声,跟他一块的几个家伙一股脑朝我扑了上来,两个人按住我的胳膊,一个人将我的双腿抬起压在后腰上,中年直接从后腰摸出一副亮银色的手铐,“咔嚓”一下锁在我的手腕上,同时从怀里掏出一张印着警徽的黑皮小本在我脸前略了一眼,表情严厉的说:“我们是警察,现在希望你保持配合”

        几个家伙不由分说的将我给按倒在地,我边剧烈挣扎边昂声吼叫:“放开我,你说你是警察就是警察了?我特么要打110”

        中年站在我旁边,梗着脖颈冷笑:“怎么?你还有翻天呐!”

        说罢话,从裤兜里掏出对讲机轻喝:“三号三号,我这里发生一点小意外,嫌弃人还在炼油厂吗?收到请回答。”

        对讲机里发出一阵“沙沙”的响声,很快一个男人回应:“一号一号,疑犯的坐标的没有发生改变!”

        中年人大手一挥,朝着旁边几个青年吆喝:“把他暂时带上车,抓捕结束交到本地警方手中。”

        我这才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般,表情扭曲的喊叫:“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抓我”

        就在这时候,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风尘仆仆的由远及近,紧跟着面包车“吱嘎”一下停住,从车里鱼跃而下,蹿出四五个戴着鸭舌帽,手里拎着棒球棍的魁梧汉子。

        看到突然出现的这帮人,中年人立马警惕的皱起眉头,瞥了我一眼冷笑:“没看出来你在本地还挺有实力嘛,呵呵!”

        面包车里下来的那帮家伙中,一个身高大概一米八左右,看起来应该是带头的家伙,瞟了眼被按在地上的我,朝着中年人抱了下拳头开口:“朋友,能不能给个面子,把他交给我?”

        我张了张嘴唇半晌没吱声,此刻我已经完全懵逼了。

        今天撞大运能碰上千里迢迢抓捕六子和中特的外地警察已经算是一场意外,我没想到竟然敢还有贵人不知死活的要从警方的手中劫我,这个世界啥时候变得这么疯狂。

        中年警察翻了翻白眼问:“如果我要不给你这个面子呢?”

        “草泥马,给你脸了是吧!”一个戴鸭舌帽的家伙,抬腿就往中年人的小腹上踹,中年人猝不及防间被对方踹了个踉跄,后背“咣”的一下撞在车门上。

        不光我傻眼了,连金杯车旁边站着的几个青年也全懵圈了,估计他们也想不到,竟然真的有生慌子敢跟自己动手。

        “妈的,把他们全部给我铐起来!”中年恼怒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腹,梗着脖颈喊叫:“车里的人,全部下来!”

        “呼啦”

        金杯车的车门打开,另外四五个年轻警察纷纷蹦下来,还有两个人直接掏出配枪指向那帮戴鸭舌帽的“社会人”咋吼:“我们是警察,全部抱头蹲下!”

        刚刚踹了中年一脚的那个家伙,嘴巴咧的老大,满脸挂着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们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