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服你个败家玩意儿了!福桂姐恨铁不成钢的怼了我一拳头,转身就往出走:我在门口等你,有人敢伤你,你大声呼喊就可以。
不多会儿,福桂姐离开房间。
我看了眼白老七,叹口气道:白老七,要是按照我以前的脾气,我肯定整死你,但特么现在我成熟了,不想再按以前的方式做事,咱俩之间就这样吧,以后你别找我,我也不找你,只当老子当初是帮一条狗逃出了鸡棚子,我傻我认栽!
说完以后,我转过身子,慢悠悠的朝门外走去。
边走边在心里嘀咕,咋特么还不喊我呢。
之前福桂姐说过,希望我替白老七消出去那批家伙式,还让帮他整起来造枪作坊,但这话我肯定不能跟白老七直接说,不然这个老瘪犊子指定能想出来后招整我,我得让他自觉求我,那样我才能占据主动权,这也算我这段时间吃亏,吃出来的经验。
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白老七猛不丁出声:王朗!
我迟疑一下,装出很是不乐意的模样扭过去脑袋:咋了?
我这个人虽然没什么道义,但是懂人情知感恩,你帮我的事儿,我一直记在心里,今晚上的事情虽然是我失言在先,但我有自己的苦衷。白老七抹了一下嘴边的血迹,横着眉头走到我跟前,继续道:我一把年纪的人了,你让我像个马仔似的跟在你旁边,肯定不合适,我想有自己的生活。
我瞬间破口大骂:你快滚你大爷吧,想过自己的生活,不代表你可以拿我当傻子,可以把其他人的生命当筹码,你他妈死了老婆孩子会难过,别人没了,家里人不会疼么?你有啥权利剥夺别人的生命!
这一下,我直接将压在心底一晚上的怨气全都吐了出来。
白老七沉默一下没有吱声。
见他不言语,我继续喷着唾沫星子骂叫:你算个鸡毛的白无常,仗着自己比人强那么一丢丢,就可以肆意凌驾在生命之上,我如果跟你似的,刚刚就让我家的买菜保姆,直接给你丫点天灯了,完事一点愧疚之意没有,还特么舔个大脸跟我说,自己心理出问题了,那我可不可以也心理出问题,失手给你宰了!
白老七攥了攥拳头呢喃:王朗,今晚上的事情,我确实过激了,但是。。
我越说越火,指着他鼻子叫骂:但个是,你错了就是错了,任何理由都不是理由。
骂着骂着,我突然想起来,之前在刑警队的时候,林昆好像骂过我一模一样的话,刹那间我想明白了他但是心底的那份愤怒。
算了,我不说了。白老七无奈的咧了咧嘴角,说出跟我当时几乎一样的回答。
我运了口气,表情认真的说:七哥,可能你觉得我对你是怀揣心思,我自己也承认这点,但除此之外,我是真拿你当朋友老师对待,在鸡棚子的时候,你是第一个给予我温暖的人,教我和钱龙强身健体,告诉我们很多做人的道理,我打心眼里感激。
呵呵。。白老七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尴尬的笑了笑。
我长舒一口气道:我不否认我确实有想过让你给我当打手,给我当战犯的念头,但我也可以拍着良心发誓,所有跟我混到一起的人,没有一个是因为亏欠和利诱,大家可能刚开始时候报着这样那样的想法,玩到最后绝对可以惺惺相惜。
白老七伸出四根手指头道:我快四十岁的人了王朗,前半辈子浑浑噩噩,什么都没见过吃过,后半生呆在鸡棚子里等死,好不容易捡条命,你觉得这些说辞能让我动心吗?
那是你的想法,我刚才只是说我的意愿,不矛盾!我扫视他一眼,摆摆手道:该说的都说完了,兄弟祝你前程似锦,咱们就此拜别吧。
说完以后,我再次拔腿朝门外走去。
咳咳咳。。
噗通!
就在这时候,我脑后传来一阵响声,我回头看过去,见到白老七面如金纸的摔倒在地上,一摊红艳艳的血迹从他后背处蔓延,一直流淌到地上。
瞅着这架势,我忙不迭跑过去,搀住他的身体道:卧槽,我姐给你打出来内伤了?
咳咳。。白老七虚弱的咳嗽两声,挤出一抹笑容道:今晚上轻敌了,想着来个二连抢,结果被葛川那个小保镖嘣了一枪,本来想着你过来,替我取一下子弹,谁知道
我会取个蛋!我瞪了他一眼,慌忙昂头朝着门外喊:福桂姐,快来啊!
踏踏踏。。
福桂姐一溜小跑冲进屋里,看到受伤的白老七,她皱了皱眉头,随即咣当一声关上房门,皱着眉头朝白老七问:家里有工具没?
我买了止血绷带和手术剪,都在床底下。白老七虚弱的指向床底下。
福桂姐朝我努努嘴道:跟我一起先把他扶到床上,你去烧一盆开水。
好的,好的!我手忙脚乱的朝厨房奔去,刚一推开门,就被一股子呛鼻的烧纸味给熏得剧烈咳嗽几声,侧目一看,厨房里摆着个小脸盆,里面放了好些已经烧净的尘灰,旁边还摆着几摞纸钱和一瓶拧开口的白酒。
那些。。那些是我烧给今晚上死去人的。白老七抬头望向厨房解释。
我心底微微一阵摇曳,撇嘴臭骂一句:尽特么事儿,早知如今何必当初。
将烧火盆踢开后,我赶紧烧上一壶开水,福桂姐朝我摆摆手道:出门买点止疼药,另外给你手底下的中特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1116 治伤
四十多分钟后,中特拎着个小型的医疗箱来到出租房,来不及跟我多寒暄就马上加入了抢救白老七的行列当中。
我像个小护工一般忙前跑后的给他们打下手。
忙忙碌碌的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上午九点多,白老七的后背的子弹才总算取出。
因为国家对麻醉药品是有管制的,只有正规医院才有,外面的药房根本买不到,所以中特只能用液体止疼药代替,手术结束还不到五分钟,白老七直接疼的嘶嘶低吼。
该说不说,白老七确实是条硬汉,取子弹这种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困难无比,反正我从旁边瞅着都疼,更不用他这个当事人得忍受多大的痛楚。
嘶。。白老七脸色憔白,疼的五官几乎变形,盯着我挤出抹比哭强不了太多的笑容:小王朗,我又欠你一道。
我撇撇嘴嘟囔: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人,你慢慢欠着吧,啥时候有能力偿还再慢慢还。
白老七平趴在床上,自己点上一支烟呢喃:我想知道为啥?
什么为啥?你是问老子问啥救你,还是问老子为啥让你慢慢还人情?我歪脖反问。
白老七咬着烟嘴没作声,不动声色的瞟了眼旁边的中特和福桂姐。
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轻轻揉搓自己的大腿撇嘴:你就当我是因为想利用你,想拿你当小弟使唤,才多管闲事的吧。
忙活了一晚上,虽然我不是主力军,但烧水跑腿之类的杂事全是我在做,我腿上本来就有伤,此刻放松下来,疼痛感不比白老七差多少。
你要这么唠嗑,我心里瞬间舒坦多了,帮人不图利,那是纯傻哔。白老七豁嘴笑出声,同时朝着福桂姐和中特开口:大恩不言谢,大妹子小兄弟,往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吱声。
他话没说完,福桂姐抡圆胳膊就是一巴掌啪的拍在白老七的后脑勺上,揪着两撇粗重的眉毛臭骂:管谁叫大妹子呢,你要不要脸?老娘比你小一轮。
呃。。白老七一下子让打懵圈了,昂着脑袋呆滞了半晌。
我估摸着在他将近四十年的生命当中,可能真没遇上过这种彪悍的老娘们,削他跟打自家儿女一般的顺手。
中特又帮着白老七检查一遍伤口后,抿嘴出声:中午我再去弄点消炎药和其他药剂,养伤的过程肯定会比较疼,你多忍忍吧。
这点疼不算啥。白老七揪着面颊摇头。
就在这时候,福桂姐突然昂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跺脚嚷嚷:妈呀,老娘本来是要去早市上买菜的,呀呀个呸!完了完了,啥也赶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