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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0页



        听着两人莫名其妙的对话,我担忧的望向吴恒:“这事儿”

        “先吃饭吧,我属秃鹫的。”吴恒更加神经的回应一句。

        我皱了皱眉头,见他不愿意再继续跟我交流,也没有再上赶着多言语。

        吃饭的过程中,我不动声色的百度了一下秃鹫,对于这种生物,别的描述我没有记太清楚,唯独印象深刻的就是喜食尸体。

        吃罢饭,我和洪莲严以待阵的护送江静雅和孩子返回卧铺间。

        我甚至开始考虑,下一站要不要立即下车,完事我们选择别的交通方式返回石市。

        卧铺的走廊里,吴恒百无聊赖的“啪啪”清洗着扑克牌,见到眉梢纠结在一起,吴恒笑盈盈的出声:“你在害怕?”

        “是。”我重重点头:“如果只我一个人,对方甭管什么神魔妖怪我都敢斗上一斗,但是我不敢拿孩子和老婆当赌注。”

        “人生来又去,皆是一场局。”吴恒摆弄着手里的扑克牌,嘴角上翘道:“怕就缩头抱脑,你其实比我更清楚,这些人要针对你的目的,头狼的存在侵犯了很多人的蛋糕,他们要拿掉头狼,第一步肯定是摘除你,不想被侵犯,解散头狼,带着老婆孩子颐养天年,相信那些人也能网开一面。”

        我侧脖望向他:“你既然啥也知道,为啥还会跟着趟这摊混水?”

        “我啊”吴恒吸了口气,自嘲的摸了摸嘴边道:“可能是活够了吧,想要尝试着挑衅一下那些权威,我哥以前说过,我这个人不是死在干仗的当口,就是死在干仗的路上,我是个不安分的匪徒,安居乐业对我来说更像是嘲讽。”

        “大多数人的大多数时光里,我们不是在重复自己的生活,就是在重复别人的生活,我一直觉得真正的幸福,不是活成某个人那样,而是按照自己的医院去生活。”我咬着腮肉道:“我也不愿意雷同,所以我活的总是冒冒失失。”

        “这也是我想留在你家的主要原因,我很想看看一个明明战战兢兢的人,为什么能屡屡创造奇迹。”吴恒将拐杖立到旁边,微笑着给我发了三张牌:“反正你肯定睡不着,不如我们来玩几盘扎金花吧。”

        “蓝蓝”

        就在这时候,卧铺间的房门从里面打开,洪莲牵着我家小神兽的手掌走出来。

        小家伙一颠一簸的蹭到吴恒的腿边,伸出白嫩的小手指向他那只蓝汪汪的眼睛。

        吴恒先是豁嘴一笑,随即直接将儿子抱起来放在他的腿上,仍由孩子触摸他那只藏在刘海下的眼睛,笑呵呵的问:“你不怕我吗小犊子。”

        “宝石。”小家伙奶声奶气的哼唧,然后艰难的抻直脖颈在吴恒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欢呼雀跃的挥舞藕节一般的胖胳膊:“漂漂,好漂漂,喜欢蓝蓝”

        “踏踏踏”

        就在这时候,车厢连接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个虎背熊腰扛着大包,瞅起来匪气十足的男人闹哄哄的走进来。

        进来以后,那群男人直接奔向我们隔壁的两间空闲的卧铺间。

        大概四五分钟后,两个男人捧着泡面桶朝我们走来。

        一个眉心处长了颗黑痦子的壮汉,笑盈盈的弯腰询问吴恒:“大哥,麻烦问一下,哪里有热水。”

        “热水,前面后面都有,卫生间就在热水壶旁边,下车口往前直行五米。”吴恒耷拉着眼皮,一只手抚摸着小神兽的脑袋,一手摆弄扑克牌道:“这孩子刚刚亲完我,他喊我蓝蓝,我耐心很有限,回答问题也就这一次,不管你们是接了谁的镖,听清楚我的话,镖有主,伸手必剁,不要再特么出现在我脸前,滚”

  3187  行有行规

        两个中年汉子脸色瞬变。

        尤其是眉心处长了颗黑痦子的那个壮汉更是直接拉长脸。

        反倒是丢下去一句狠话的吴恒没事人似得怀抱着小神兽,刻意抬起自己没有无名指的左手轻轻抚摸孩子的额头。

        目视吴恒的左手,两个壮汉对视一眼,黑痦子男人咳嗽两声,微微鞠躬:“谢了。”

        “不谢。”吴恒耷拉着眼皮,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讲给对方听一般轻飘飘道:“我们就是过路客,高抬贵手,攒儿亮些吧。”

        黑痦子男人眨眨眼皮出声:“我们顶多算半开眼,冒犯之处,多多见谅。”

        “夺镖的?”吴恒微微一顿。

        “捡镖的,路上崎岖,同门珍重。”黑痦子男人豁嘴一笑,不再多说任何,招呼上同伴转身朝车厢连接处的热水器方向踱步离去。

        听着他们云山雾罩的对话,我轻声询问:“你们刚才说的是黑话吧?”

        “老板先亮出来自己的左手,意为大家师出同门,然后又告诉对方,咱们就是单纯路过的,希望对方讲点江湖道义。”张千璞压低声音解释:“攒儿亮的意思是明白是非、懂道义,而对方回答老板,他们是刚入门的,对规矩一知半解。”

        我深以为然的点点脑袋,隔行如隔山,老一辈跑码头传承下来江湖术语别说我不知道多少,家里最为精通的黑哥可能都未见能说清楚。

        张千璞接着介绍:“老板又问对方,是不是拿钱办事的,对方回答是收到上面的命令,至于上面是谁不方便透漏,反正暗示咱们,他们不会再瞎折腾,不过后面肯定还会有人打主意。”

        “老祖宗常说行有行规,还真是不假。”我挺佩服的朝着吴恒说了一句。

        吴恒笑了笑道:“规矩早就不剩下啥了,现在的小江湖一门心思就想着赚钱,老祖宗留下来的活不剩几招,对方应该是忌讳洪莲的实力,嘴上说着退让,其实就是没有把握吃下你们。”

        说着话,吴恒大有深意的看了眼洪莲,而后者对他的目光全然无视。

        江静雅从卧铺间里走出来,小声询问:“那咱们搁下一站换车能避开吗?”

        “更危险。”吴恒摇摇头道:“第一,我根本不知道这伙马帮师承何处,跟我曾经拜过的那位老先生有无渊源,第二,就像王朗猜测的那样,他们也有自己的堂口,如果下一站恰巧是他们堂口的据点,咱们不等于送货上门嘛。”

        我皱了皱眉头问:“你意思是这么呆着?”

        “不变应万变是有效的对策。”洪莲接了一句茬,随即又看向吴恒轻笑:“没想到你这个精神病还精通下九流行当。”

        “一知半解。”吴恒吹了口气道:“我就属于一门心思想赚钱而不停破坏规矩的那种小江湖。”

        “同同,睡觉啦。”洪莲审视的打量吴恒几眼,拍拍手招呼。

        小家伙可能也确实困了,很乖巧的一头扎进洪莲怀里。

        没多一会儿,洪莲和江静雅回到卧铺间,走廊的桌椅旁边只剩下我和吴恒、张千璞仨人。

        “你在怀疑我对么?”吴恒吸了吸鼻子笑问。

        “是。”我毫不犹豫的点头。

        吴恒懂那些所谓的“黑话”和手势,对方貌似也挺给他面子,要说我心里不打鼓那是假的。

        人在面对黑暗和未知时候,首先回联想到自己身边的一切,这是一种本能。

        “换成我是你,我也会怀疑。”吴恒揉搓两下后脑勺,感慨似的念叨:“能找到这类几乎快要失传的老牌组织,说老实话哈,你的对手真比想象中强大的多,这群包衣马帮的出现,除了是在警告,更多是威胁。”

        我深呼吸两口道:“你还没解释清楚他们跟你到底有无关系。”

        “解释不清楚。”吴恒摇摇头,低头继续摆弄手里的扑克牌,低声道:“我天生就长了一张没法带给人信任的脸,人又都是先入为主的动物,当你给我烙下某种印记的时候,除了流点血或者豁出去命,很难洗的干净。”

        我抿着嘴角轻笑:“明知道这么麻烦,你为什么还要从我身边蹲点。”

        “我哥说过,这人生啊,就像是一盘饺子,无论是被拖下水、扔下水还是自己跳下水,一生中不趟一次浑水就不可能成熟。”吴恒“咔咔”的切着扑克牌苦笑:“反正是要下水的,与其等人推我,还不如我主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