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啊,这事儿我感觉咱们还是不参与的好,其一,地产这块咱们确实不懂行,想要玩明白,需要拿出来大笔的时间和精力,还得引进一些这方面的专业人才,等琢磨明白,拆迁那点破活儿估计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张星宇貌似早就想好了如何应答,接着道:“其二,如果真同意接盘,夹在辉煌公司和贺鹏飞之间,咱绝逼处处受制,与其鸡毛钱赚不上,还得吃一肚子憋,不如大方点。”
感觉他跟我的思路基本一致,我眨眨眼睛笑问:“送给江枭?”
“他的价值差不多到头了,送他跟打水漂一样一样的。”张星宇话锋一转道:“我意思是送黄乐乐,完事让黄乐乐转投韦姓大佬的门下,古代人讲究带师学艺,咱们现在就整一出带业投门,让黄乐乐带着关鹤那点股份投靠韦姓大佬去,得利三七分。”
我皱了皱眉头问:“谁三谁七?”
张星宇不假思索道:“那绝对是韦七黄三啦,对咱们而言,赚钱不是目的,如何让自己踩的更稳更瓷实才是王道,你要是嫌啰嗦,这事儿晚点我和磊哥来操作。”
盘算半晌后,我表态道:“稳妥。”
跟张星宇有的没的沟通好一阵子后,我又给地藏发了条信息,才拎起痰盂和垃圾桶回到病房。
一会儿功夫没过来,房间里又变得人满为患。
不过这次换成了女子军团,江静雅、王影、洪莲包括钱龙的谢媚儿全都来了,一帮女人叽叽喳喳的聊着天,完全把“当事人”钱龙给闪到一边,此刻这犊子正满脸郁闷的盘腿坐在床边当听众。
见我进门,谢媚儿马上开始发难:“他朗哥,你说说看,我老公因为什么又挂彩了?”
钱龙赶紧替我打马虎眼:“不是老婆,这事儿跟我朗哥真一点关系没有”
“脸又不疼了是吧,自己是个啥家庭地位心里没点数是咋地,你跟王朗唯一的区别就是,他可能不挨打,但在自个儿媳妇面前都必须得矮半截对话。”洪莲双手抱在胸前,坏笑着调侃。
钱龙讪笑道:“姐你看你,说裤衩王就说他,老把我带上干啥,再说我俩区别挺大滴,至少他没帅,没我高,还没有我耐力好。”
“呼呼”
“耐力好。”
几个女人瞬间全都被逗的花枝乱颤。
趁着姑奶奶们芳心大悦,我马上朝钱龙使个眼神儿:“医生刚刚说让你去做尿检是吧,我排上号啦,咱抓紧查查去吧。”
“诶,快走快走。”钱龙会意的从床上爬起来。
几秒钟后,我俩总算从几尊“红粉骷髅”的魔爪中逃出,钻进电梯里,我心有余悸的摸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子埋怨:“你说你特么也有病,住趟医院恨不得惊动三界,好端端告诉这群狠人干啥。”
“爹呀,不是我说的,是马亮给我老干爹汇报的,谁知道媚儿那么生猛,连夜就跑过来拉。”钱龙往下拽了在领口,指着脖颈上几条刚结疤的血道子叫苦连天:“我娘们也是个虎逼,一听说我没事儿,上来咔咔就是两下。”
“唉,人家只要高兴挠两下算啥,哪怕嘣两枪都无所谓,咱们这种人上不愧对天地,下不亏欠兄弟,唯独对不住的就是枕边人。”我揪了揪鼻头宽慰。
这话我说的一点不含水分,对我们这类人而言,生活本身就充满了畸形,一天天跟兄弟、跟对手的时间可能比媳妇还要久,唯一能给予的浪漫就是三寸不烂之舌和项上这幅厚脸皮,而女人们却在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将自己毫不保留的交给我们,从原本的小公主变成现在的糟糠妻,瞅着她们穿金戴银,生活好像很风光,实际上哪个不是见天跟守活寡似的无助。
走出电梯,钱龙才反应过来,迷惑的问我:“上哪去呀?”
“找江枭,要点里子和面子。”抿嘴道:“韦姓大佬一直等信儿呢,老吊着人家胃口也不合适。”
钱龙瞬间不乐意了:“大个鸡八老,上次跟咱吃饭时候,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话还没说两句,马上拍拍屁股走人,生怕咱会黏糊上他似的。”
“此一时彼一时,没有一成不变的关系,只有原地踏步的凡物,能爬到那个位置,姓韦的肯定不是凡物,咱能跟他见上面,同样也不是凡物,所以就得多琢磨咋去改变。”我神秘兮兮的笑了笑。
医院门口,提前得到我信的地藏将车停到我们面前。
钻进车里以后,我拨通江枭的号码,如此这般的寒暄几句,确定他可以约出来韦姓大佬好,又给黄乐乐去个电话,简单交代他几句。
半小时后,还是第一次和韦姓大佬见面的那家餐厅里,先我们一步赶来的黄乐乐已经和江枭客套上了,等了没多会儿,韦姓大佬就像是压轴一般出现。
和上次见面时候不同,今天的韦姓大佬一身休闲装,看似应该是在休班,见到我时候,脸上的笑容也明显增多不少。
我立即客套的起身,朝对方打招呼:“韦”
“闲余时间,又是家宴,咱们叔侄相称即可。”对方不愧是职业混人清场的翘楚,简简单单一句话,既化解掉我们上回的不快,又瞬间拉近彼此的关系。
“韦叔叔请喝茶。”黄乐乐很有眼力劲的抓起茶壶打招呼。
韦姓大佬顺势昂头看了眼黄乐乐,转动两下眼珠道:“你是在罗湖区工作的吧?我记得上次到罗湖区视察,好像就是你替我开的车门。”
“对对对,没想到您还记得我。”黄乐乐顺杆上爬。
“小伙子不错,有冲劲有干劲,最近没少听老卢夸赞你,多在基层适应学习,这对将来走上去也是有很大的帮助。”韦姓大佬再次一语双关的评价一句。
说罢话,韦姓大佬又看向我,意味深长道:“小朗啊,我听老江说,你是做酒店行业的?”
我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嗯,本职工作是开酒店,业余也做点别的小买卖。”
韦姓大佬短暂沉默几秒后,声音清亮道:“酒店行业很有前景,尤其是在咱们这种人流量密集的大城市里,好好干,只要能给城市建设做出贡献,不论是精神和物质方面,我这边都愿意多多支持,至于别的买卖,能停就停一下吧”
3314 非亲非故
总有人说,动物世界里等阶分明、层次有序,我觉得说这话的人还是不够了解人类社会,不然老祖宗也不会创造出“三六九等”、“三等九格”这类的成语,相比起动物,其实人类等级的构造图更为赤裸和明眼。
尤其是职业这个玩意儿,更是一下子拉开了人和人之间的高低深浅。
放羊的少有会和修自行车的起刺,开饭馆的也不会和搞美容的结仇,因为圈子不同,也就决定了大家的认知完全不同,还是那句老话,矛盾和利益点的产生,先决条件就是大家得先挤进一个共同的圈子里。
初次见面,韦姓大佬没拿正眼瞧我,因为在他看来,我压根没有和辉煌公司过招的资格,即便他当时心里可能也比较烦敖辉那帮人,可是相比起结交一个愣头青了,维持好面和心不和更重要。
这次见面,他变得嘘寒问暖,亲切的像钱龙他二舅,只是因为我们的能耐得到了验证。
韦姓大佬的正名叫韦豪,名字中规中矩,亦如他待人处事一样平常,既没什么太大的优点,也谈不上叫人厌恶。
一场酒局,大家吃的还算比较开心,关于“共乐村”和“辉煌公司”几个字,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闭口不谈,不说就是最好的交流,至少证明,我们在对待他们的事情上态度一致。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点轻微的醉意,江枭顺势起身替韦豪跟我们告辞。
而我和钱龙、黄乐乐则继续像是俩贪杯的酒蒙子似的举杯换盏。
将包房门反锁上以后,钱龙呸了口唾沫,歪着膀子骂咧:“丫丫个呸的,个顶个的人精,跟咱们打半天太极,狗日的也始终没给出一句正儿八经的承诺,这顿饭花的那叫一个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