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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伞


  雨很快打湿了柳宗鹤全身,待他赶到江醉房里时,那人正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柳宗鹤先是点亮屋里的蜡烛,随后将外套脱下,走到江醉身前。
  以往雨夜打雷,他总是及时的赶到江醉身边,而江醉也毫不保留地展现自己的柔弱。
  可这次,当柳宗鹤伸手要抱他时,却被对方猛然一推,推得他一个侧身,撞在床边的柜子上。
  借着火光,柳宗鹤看见江醉眼里噙满泪水,嘴唇被咬的泛白。
  “怎么了?”
  柳宗鹤不明所以,他冒着大雨赶来却被莫名其妙撒气。
  虽然以前也多是这样,江醉总是冒出莫名其妙的尊严。无论做什么,总爱端起高高的架子。
  但柳宗鹤也正是因为这不同于其他侍从的性格,才会注意到江醉。
  “你去陪你的夫人吧。”江醉的声音难得带着颤抖,他有些披头撒发,脸上是倔强的表情。
  柳宗鹤原本有些烦躁,可听了他的声音,又隐隐生出怜惜。
  他走上前,伸手环住对方僵硬的身体,低声在其耳侧说道,“不闹了,外面打雷,我今晚就陪着你。”
  可谁知江醉还是用尽全力推开他,甚至尖着嗓子,不顾形象的要柳宗鹤离开。
  男人愣在原地,他想伸手去摸江醉的脸庞,却被一掌拍得火辣辣的疼。
  “你到底怎么了!”柳宗鹤再无耐心,他脸色沉了下来。
  两人相视无言,男人起身要走,这是江醉却又伸臂抱住他。
  这是江醉的示弱。
  在一起这么多年,江醉从不道歉,示弱的方式也多为抱抱,或者牵手。
  不知怎么的,柳宗鹤脑海里浮现那个本应该高傲,却总是对自己低眉顺眼的面孔。
  “好了,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你。”
  柳宗鹤拨开他的手,江醉却突然急了,他带着哭腔,从床上摔下来,拉住柳宗鹤的衣摆。
  “你留下!”
  柳宗鹤回头,见他摔在地上,心里不忍,赶忙将他抱起。
  “我只是…我只是梦魇了…”江醉紧紧抓着柳宗鹤的衣袖,生怕他再离开。
  柳宗鹤无奈叹气,将他抱在怀里,轻声问什么梦。
  江醉从他怀里抬起头,眼角湿润,“我梦见,温少主有了,你把他留下了……”
  柳宗鹤身躯一震,他呆呆地看着怀里的江醉,不知作何反应。他回想起自己与温时星同房两次,却没做什么措施。
  “我们做好不好?”
  江醉语出惊人,甚至伸手就要扒他的衣服。
  很早以前,柳宗鹤答应母亲的一个条件。他可以和江醉来往,唯一的条件是,不可与其同房。
  母亲近些年虽温和不少,但柳宗鹤明白,父亲娶了这么多房,却只有母亲稳坐夫人之位,想必有什么特殊手段。
  虽知道母亲是爱这个家的,可这旁人是死是活,却与其毫无关系。
  正是因为如此,柳宗鹤才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江醉。
  胸口一片凉意,柳宗鹤从脑海里的思绪抽回来,他反应很快,拨开江醉胡乱点火的手,他立刻起身,背对着江醉。
  床上的人也愣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柳宗鹤,此刻江醉觉得自己像个犯贱的妓女,倒贴,却被拒绝。
  “抱歉……”柳宗鹤想说什么,身后的江醉俨然换上了另一副面孔,他不再是眼里藏着柔弱,看上去让人怜惜的模样。
  他擦掉挂在眼角的眼泪,冷冷地看着背对自己的男人。
  “出去。”
  男人身形一怔,身后的江醉又重复了一遍。
  男人思索片刻,缓缓开口,“那你好好休息。”
  说完,柳宗鹤真的头也不回离开了。
  床上的江醉表情逐渐狰狞,他抓过旁边的枕头用力砸向柳宗鹤走的方向,像个无处发泄的疯子,毫无章法的捶打床被。
  柳宗鹤顶着雨,像个没有方向的指南针,兜兜转转,居然又回到温时星的房门前。
  他呆滞地看着屋里的火光,很远,却好像就在身边,暖得他有些发愣。
  突然,门开了。
  他看见穿着素白长袍的温时星探出一个头来,四处环顾,好像在等自己会不会回来。
  柳宗鹤站着不动,黑夜里像个孤独的雕塑。温时星环顾周围一圈,终于发现院子角落的柳宗鹤。
  温时星顿时面色尴尬,迅速缩了回去。
  见状,柳宗鹤突然心里没由来一阵失落。待他转身要走时,门又开了。
  他回过头,看见温时星一手拿着雨伞,一手牵着灯。
  不知为何,柳宗鹤感觉神情恍惚,对方走得很小心,雨滴落在伞上的声音宛若玉珠落盘,滴滴入心。
  温时星走到柳宗鹤面前,这时,柳宗鹤才看见他手上还有一把伞。
  “给你。”温时星把另一把伞递给柳宗鹤。
  不知怎的,柳宗鹤并不想接。他主动钻到温时星伞下,与他共撑一把伞。
  温时星脸上立刻有些惊慌,他马上把手上的伞塞到柳宗鹤的手上,自己主动退到雨里。
  柳宗鹤怔住了。
  他看着温时星手忙脚乱的在雨中打开另一把伞,雨势很大,温时星手里的灯很快被熄灭了。
  温时星开了另一把伞,雨打湿了他半片睡袍,纤长的睫毛上甚至挂了一小滴水珠。
  就这么不想和自己撑同一把伞?
  柳宗鹤脸色冷下来,看着温时星开了另一把伞后,神情显然缓和下来的模样。
  温时星抬头,看见柳宗鹤冷冷地注视着自己。
  “怎么……了?”话没说完,男人突然好像生气了般,一甩衣袖,避开温时星的问题,径直走回屋里。
  温时星在原地站了几秒,他想起柳宗鹤刚刚衣衫不整的模样,想必是去找江醉了。
  许是刚刚等得很久,脑子清醒许多。温时星不由得想起那阵雷声,男人如此急匆匆。
  大概,江醉害怕打雷吧。
  能让柳宗鹤从睡梦中条件反射般起身,兴许他爱得太深了。
  温时星眼里的光像是那盏被熄灭的灯,彻底暗了下来。他的衣摆很快被雨水打湿,他紧了紧手上的伞。
  是不是,真的要放弃了。温时星问自己,这样的感情,给自己三年,应该也是没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