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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叫声哥哥呗


  到了夜里,依依从外头回来了。三人聚在楼下用膳。
  “怎么样,你的活找得如何?”温时星夹了一片肉放在依依碗里。
  “我与一个绣娘说好了,明日我同她一起织绣,你们放心吧。”依依大大咧咧地往嘴里塞饭,丝毫没有察觉到温时星与柳宗鹤的暗中交流。
  柳宗鹤开不了口,只知道埋头苦吃。膝盖处传来一下下碰撞,他只当没知觉。
  见男人假装不理的样子,温时星眉头一拧,直接对着依依道:“晚上你有空吗?这哥哥想跟你说点事。”
  柳宗鹤一愣,抬头看向温时星。他不是惊讶于温时星的直接,而是哥哥二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别有一番滋味。
  他平日里听温时星左一句青寒哥哥,右一句青寒哥哥。对自己的称呼要么是柳宗鹤,要么是没称呼。
  不知怎的,柳宗鹤忽然在意起这点小事来。
  “什么事啊?”依依从饭碗里抬起头,嘴角还沾着米粒,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期待。
  柳宗鹤下意识想说没事,可见温时星耸着鼻子暗示自己。他嘴里的话于是变成:“等…等你吃完饭,我再和你说。”
  哪知道依依等不及了,她胡乱塞了几口饭,粗鲁地拿袖子擦擦嘴唇,站起身:“我吃好了!”
  男人感觉膝盖上又来了,他闭上眼,无力地点点头,“好。”
  见此,依依蹦蹦跳跳地先上楼了。柳宗鹤半个胳膊撑在膝盖上,要他做出这种牺牲色相的事,真是头一回。
  “你别太激动,喝口茶再上去吧。”温时星递了杯温茶塞到柳宗鹤手里,笑得像只小狐狸。
  柳宗鹤视线直直地盯着温时星的双眸,仰头喝下茶后,心里萌生一个想法,“那你……能答应我个要求么?”
  “只要不过分。”温时星收敛一点笑意,他就怕柳宗鹤提些事关终身的要求。
  男人双手撑到桌上,微微俯身到温时星面前,沉声道:“事成之后,你喊我我一声哥哥呗。”
  闻言,温时星整个人都呆滞了。他发愣地看着眼前那双仿佛充满蛊惑的眸子,深邃地宛如深湖。温时星看见自己的倒影像被什么一圈圈缠住,直到自己木讷地说出好字。
  男人才起身,上楼。
  坐在桌前的温时星一下子回神,他捏了一下脸庞,刚刚自己是被柳宗鹤骗了吗?
  楼上,依依的房门开着,小姑娘哼小曲儿的声音传来。看起来她真如温时星所说的,对自己存了那般心思?
  依依回头,看见柳宗鹤站在屋外,迟疑着没有进来。还以为他不好意思呢,于是赶忙上前,自顾自地挽住柳宗鹤的胳膊往里带。
  “哥哥你想和我说什么啊?难不成,你要跟我呆在这儿?”
  柳宗鹤僵硬地抽出手臂,走到窗口附近,心理建设了一番,“不瞒你说,我此次去的地方就是南城。”
  “南城?你们去那做什么?非去不可吗?”依依脸上的笑容失了大半,她的语气逐渐急切,好像阻止的话语即将喷薄而出。
  “我们是去找人的,非去不可。”柳宗鹤快速扫过她的脸,发觉她是真的有些着急,好像有些话想说出来,可理智却让她闭上嘴。
  “我听你说,南城很不错,就想打听一下那边的情况。”柳宗鹤斟酌用词,想着如何引导依依说出那些她不能说的话。
  “南城…南城确实很不错。只是,只是哪个地方都有好人坏人嘛,你们要多加小心。”依依收拾好脸上的情绪,有些僵硬地重新露出笑容。
  “嗯……第一次去,我们需要注意什么?”柳宗鹤装作懵懂的样子,睁着无辜的眼眸看着依依。
  难得见柳宗鹤对自己这么“温顺”,依依的笑更深了,她仰起头仔细想了想,“总是你若是遇见穿黑长袍,打扮奇怪的人,尽量不要与他们有接触。”
  打扮奇怪?柳宗鹤心里琢磨片刻,南城本身服饰便于他们不同,按依依的说话,这些这么古怪,大抵是和异术有关联。
  “遇见了会怎么样?”
  依依作思考状,单手撑着下巴,脱口而出:“他们会占卜的。”
  说完,柳宗鹤看到她的表情明显一紧,接着便不再继续说话,眼里有些慌乱和紧张。
  为什么提起这个她会有这样的表现?
  柳宗鹤盯着那张脸,这伤莫不是真和这些邪术有关。于是他撩起外衣,伸伸腿故作玩笑道:“那他们能占卜出我这伤是何人所为吗?”
  闻言,依依低头看去,对方穿着靴子因此没有露出脚伤。
  “你受伤了?怎么看不出来!”
  见她不信,柳宗鹤也不含糊,直接把靴子脱了,撩开裤腿,露出抱扎得严严实实的纱布。
  “这还能有假?两个伤口,别提多疼了。”说完,柳宗鹤拿起地上的靴子,又想起什么,指着自己的眼下道“你看,我这儿也是口子啊。”
  “是谁把你脸伤成这样?平白添了个这么丑的痕?”依依皱着眉头靠近,伸手点在柳宗鹤的脸颊上。
  此时,正在偷听的温时星,透过纱窗看到这一幕。这小妮子真对柳宗鹤动心了?他视线落在那双纤纤玉手上,忽然心里没有刚刚那般看好戏的姿态了。
  “这都过去多久了。”柳宗鹤借低头穿鞋的功夫,躲开依依的碰触。
  然而小姑娘没有善罢甘休,“过去多久也给你脸上留疤了,这多难看啊!明明你相貌如此……”
  说着,依依停了嘴,半是惋惜半是不解地盯着柳宗鹤。
  见她这般激动,原本柳宗鹤想调侃几句,忽然看见她半脸巨大的伤痕,心里没有了玩笑的意味。
  旁人不过是小小的伤口,她都能这般在意。换作自己,这火烧癍又用了多久才接受呢?
  兴许,刚刚的话也是小姑娘为自己鸣不平。
  二人对视片刻,依依转过身坐到板凳上,闷闷道:“总之,去了南城就要避开那些人,免得和我一样。”
  此话一出,门外的温时星和柳宗鹤皆一惊。这脸上的火烧癍真是那些人所为,柳宗鹤心里涌起一丝不好的念头,别是这小姑娘经历了些旁人想象不到的痛苦吧?
  “什么叫和你一样?”
  这话一问,小姑娘也愕然了。她转过头看着柳宗鹤,对方确实是一副担心自己的模样,那张姣好的面容也如自己一般,被打了个一辈子都去不掉的疤痕。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依依居然也觉得柳宗鹤可怜。
  “你觉得我现在的样子可怕吗?”
  柳宗鹤微微一愣,不得不说,其实自打入村来,身边对小姑娘的指指点点也不少。自己头一次看见依依的面容时,也是感叹有些可怖。
  尤其到了夜里,这烛光一照,确实可怕。可经历刚刚小姑娘的欲言又止,柳宗鹤忽然觉得依依虽然任性了点,但却是情真意切地关心着他们。
  “我上过战场。”柳宗鹤看着依依那双干净的眼眸,他无法否认起初自己的确觉得她的样貌的可怖的,“我见过只有半条腿的人,也见过脑袋被削了上盖的人。”
  “谁第一次见不怕?你见了也许会当场晕过去,可我见习惯了,就不会了。”柳宗鹤伸手轻轻点了一下依依的脸庞。
  “现在我承认,你也是个可爱的姑娘。”
  屋外,温时星看着那张温柔到极致的脸庞,忽然心里有些悲恸,他的身影一瞬间与曾经相贴。那一瞬间,温时星从没觉得心跳得这么快过。
  他转过身,贴在窗户边上,从前柳宗鹤也是这样温柔地待自己。
  每逢见面时,温时星总是冒出那些古灵精怪的想法。比如带着自己尝试性做的莲子粥,或者为他亲手卷的头戴花圈。
  柳宗鹤总是好脾气地迎合自己,包容自己的所有。四年前的他,好像一点脾气都没有,百般纵容迁就自己的幼稚。
  忽然觉得,时光也过得很快。温时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那种对柳宗鹤温柔的眷恋。
  他忘记的那些事,温时星总觉得柳宗鹤就不该是过去的那个人了,如果这些都忘了,那何必再彼此纠缠。
  可看看现在,柳宗鹤纵然忘了。却也遵循本性般,做出从前那些举动。
  尤其是对一个明明不耐烦的小姑娘,他都能这样。
  也许,自己真该想开点呢?温时星仰起头,看见身旁蹲着的柳宗鹤,带着近乎狡黠的笑。
  “……”温时星心里一紧,还好自己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否则刚刚脑海中想的那些给这人听了,不得尾巴都摇上天。
  “你怎么出来了?”
  男人撑起下巴,眼里温柔似水,笑得意味深长。温时星被盯得汗毛竖起,他心虚地推开对方,直往自己房里走。
  对方也不急,双手环胸紧跟其后,二人步伐越走越快,直到回到屋里,温时星刚关上门,忽然被一股力量摁到门上。
  温时星抬眸,看见对方一副邀功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柳宗鹤头上像是长了狐狸耳朵,正得意地摇来摇去。
  “你得兑现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