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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页


  莱恩斯皱眉,安德烈接着宣布到:“他惊扰了不少猎人,这些人似乎跑去给诺德报信了,而他们提议或许应该检查一下另一位囚犯的情况。”
  安德烈看着地上一滩血液和挣扎导致的刮痕,遗憾地说:“现在已经在不远处了。”
  响应安德烈的话般,开门声响起。莱恩斯听不到凌乱的脚步声,却能够听到愈加急躁的门把转动声。
  随着“咔啦”“咔啦”的声响加大,被隔绝的声音一起涌进窄小的囚室。杂乱的脚步声,金属器械碰撞发出的清脆音乐,都如同催命符一般。
  安德烈看到细弱的光透进囚室,沉声道:“来了。”
  作者有话说:
  前几句是大纲部分,蠢作者没删干净直接发上来了,已经完成修改了。看过的也不要紧,不会剧透。和大家说声对不起QAQ。
  场外补充
  沃尔德伦和汉弗莱是一个人。全名沃尔德伦·汉弗莱,是很后面的人物,看一看就行暂时不用太关注。
  后面即使出现也只会使用沃尔德伦这一个名字。


第八十章  
  刑讯室被整治后,浓郁的香薰和血腥味消散了很多。猎人们推开劳伦斯的囚室,浓厚新鲜的血液混在空气里刺激每一个猎人的神经。
  为首的猎人用枪托砸开门,刀口和枪口一同指向囚室:“谁在里面。”
  狭小囚室只有一束从门关蔓延而来的光,被男人的背影遮挡住。光亮爬上他的脊背,照亮宽阔的肩,和发亮的金发。
  所有人都有一瞬的恍惚,囚室似乎有什么地方发生了改变,但在此去探查时,有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很及时。”安德烈扔掉手里的锁拷,转身面向猎人。
  锁拷砸落地面,沉闷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些黏腻的声音。猎人们朝安德烈脚下望去,粘稠鲜红的血液从绑缚囚犯的地方一直拖拽到他脚边,而后变成一汪小小的“水坑”。
  “你做了什么?”猎人端起枪质问,又偏头嘱咐其他人去找诺德。
  安德烈把他们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不加以阻止,也不加以解释。
  无声地对峙一直持续到诺德到来。前去报信的猎人已经简要介绍了情况,诺德沉着脸打量囚室,抬起手压下其中一位猎人的枪。
  “放下枪,在这么小的空间对血族开枪无法保证身后的安全,你们的知识都是白学的吗!?”
  猎人们面面相觑,诺德代表绝对的威严,于是他们一个一个收起了武器。
  “我想我有资格得到一个解释,安德烈先生。”诺德说。
  “如你所见。”安德烈错开一步,把地上狰狞的血迹露出来,“劳伦斯变成这种东西了。”
  “刑讯室没有把活人变成血水的能力,我需要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有什么目的,做了什么。希望你配合。”诺德打量四周,问,“莱恩斯呢?”
  “你在说谁?我既然要闯入这里,怎么可能让一个猎人陪同。”安德烈迷惑着皱眉,“刑讯室的作用只有两个,他是曼陀罗的接触者,我来获取讯息,很难懂吗?至于进来的方式,很少有地方能拦住一只吸血鬼。”
  “劳伦斯的价值很大,可你却直接杀了他。”诺德盯着安德烈,拒绝避重就轻,“我或许可以认为你害怕他提供重要信息而杀人灭口。”
  “张口就来果真是人类的长项。”安德烈冷笑,“首先,劳伦斯不是我杀的,他的死因是曼陀罗咒印。其次,就算是我杀的那有如何?我不是你血猎的仆从,杀死一只胆敢对我做出诅咒的低级血族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认为可以从劳伦斯嘴里得到更多的情报。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血族害怕什么,你们的刑具老套而粗俗,我问不出来的你也一定问不出来。”
  “他都说了什么?”诺德沉声问。
  “什么也没有。”安德烈无趣地耸着肩膀,“如果你非要问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名字。劳伦斯背后的人是一只叫德里克的吸血鬼。这就是全部。”
  诺德完全没有听过德里克的名声,这不是他们已知的吸血鬼中的任何一个。
  “追着这个名字去查吧,如果你能查得到的话。”安德烈看出诺德的疑惑,扬着嘴角调侃。
  “我只是个顾问,现在我的工作结束了。”安德烈踏出一步,哗啦哗啦的举枪声齐齐响起,他站住步子,沉下嘴角,“趁我还没有兴趣咬死你的猎人们之前,你最好让他们让开。”
  诺德看着安德烈,沉默片刻后抬起手,示意猎人们放下枪。
  “多谢你的好意。”安德烈路过诺德,留下一句轻描淡写的感谢,既不真诚也无意义。
  能调动的猎人都被诺德集中在刑讯室,只留下基础的护卫,主楼外的夜晚静谧无比,既不需要找茂盛的树遮掩形体,也不需要放低声音注意隐蔽。
  不知从哪处灌丛开始,独行的吸血鬼身后跟上一个跨着武器的猎人,如影随形,紧紧落后吸血鬼一步,却一言不发。
  他们一前一后路过主楼,路过大厅,没入幽深的树林,直到周遭满是窸窸窣窣的灌丛晃动声才停止。
  安德烈本能去捕捉在繁茂树丛中活动的动物,出手前夕手腕被滚烫粗粝的手掌握了个正着。
  手心塞进一支试管,试管被人类的温度捂得暖热,好似刚离开血管一般新鲜。
  “知道你会饿。从劳伦斯那里搜刮来得东西,应该安全。”
  “应该?”安德烈拔开木塞,将血液尽数倒进喉口。
  莱恩斯被呛了一句,没有回话,打扰血族进食是不明智的选择,况且他的确不能保证那支神血的安全性。
  “你究竟和劳伦斯说了些什么?”莱恩斯问。
  “没什么,他什么都不肯说。”安德烈动作不着痕迹地停顿了一瞬,如果不仔细留意,根本发现不了,“只是说了这次收拢黑市的行动是德里克要求的,其余信息劳伦斯也不知情。”
  “德里克和你究竟什么关系。”
  “我和你说得很明白了,我对他进行过初拥,仅此而已。我们至少有几百年没见过了,我和他不熟。”安德烈扔掉试管,舌头舔过獠牙,上面残存的血液的味道让他有些留恋。
  莱恩斯皱眉:“也就是说至此为止,我们除了一个名字没有任何其他的信息。”
  “可以这么说。血猎对血族的了解很有限,除了几个亲王和少数长老以外,大多数的血族你们都没有接触。要根据一个名字去追查几乎没有可能。”
  “但是你知道,血族对气味敏感异常,他是你的直系后代,你能轻易找到……”
  “我不会再插手血族的事情,这是我们的契约之一。”安德烈有些心不在焉,几乎是不耐烦的打断了莱恩斯的话。
  “我要和你说件不太开心的事,探长先生。”安德烈的喉结上下滚动,似是蠢蠢欲动的鲨鱼,“我饿了。”
  莱恩斯看了眼被扔在地上的试管:“你刚喝掉一支神血。”
  “血族的欲望是不能积压和克制的。”安德烈紧盯着莱恩斯,“你明白我说的饿是什么意思。”
  血族对血液不仅仅是一种基于存活的依赖。就如同这世上有贵族愿意为了食用至臻美味而活剥动物一样,血族对血液的需求本质是对欲望的本能追寻。
  鲜血于吸血鬼来说就是没有毒性的da///麻,上瘾而不可戒。
  莱恩斯站在原地,和不再带着惯常笑容的安德烈对视许久,突兀地走上前搭上了安德烈的脖子。
  人类皮肤的温度对血族来说是潺潺的温泉水,人类身上的气息会让血族感到舒适,诱惑,和美味。
  可如果这种曼妙的滋味是在颈动脉处出现,那感觉就完全不同。
  脖颈是所有生物的命脉,安德烈记忆中觊觎他脖颈的人,多半处于贪婪,还有一部分处于愤怒。而这些人或血族的目的无一不是杀死他。
  贴在颈侧的手掌没有任何弯曲的预兆,手指温和地贴合脖颈的弧度,指骨与手掌连接处的茧子厚实而粗糙,像久经风霜的石头。
  威胁与欲望同在,让安德烈怔愣了片刻,忘了拍开逾越的手。
  莱恩斯触摸过很多血族的皮肤。有的是在搏斗时,有的是在审讯时。
  他熟悉一只吸血鬼虚弱时的状态。血族的温度冰凉,却也依旧有限度。他们在虚弱时会失去体温的平衡,当有意识时会变得更加冷一些,失去意识时,血族的身体就像可以透过所有光线的玻璃,是一具随周围温度而变化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