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圆球有些诧异,不过想着它家主人什么都不在乎的性子也同样释然了,可还是好奇,“可主人,那白光男好像对主人”嗯,怎么说呢?好像和主人很熟悉很熟悉似得,“主人,他真不是你仇人?”
“不记得了。”
“仇人也可以忘记?”
“我仇人多着呢每一个都得记住?”
“不不不!那些不重要的人哪里值得主人浪费心神?”圆球求奉承的话不要钱地继续蹦出来,巴拉啦地说了一大堆,又想到了另一个可能,“那情人呢?”
冯殃顿住了脚步,盯着手里不知死活的东西。
“主人”圆球又要瑟瑟发抖了,“主人小球错了!小球错了!主人这么风光霁月美貌如花天上地下无人能敌怎么会和那种见不得人只会躲在暗处算计人的卑鄙无耻的龌龊小人有关系?!一定是那白光男自己脑子有病!主人和他才没关系呢!就是那白光男脑子有病!对!主人,下次他再出现小球一定把他的皮也扒了!”
“闭嘴!”
“是,主人!”圆球立即闭嘴了。
冯殃将手里的东西抛了出去,“去找人,找不到真把你拆了。”
圆球定住了自己,想了想还是不甘心地问道:“主人,你怎么就不怀疑那臭娃娃?你不觉得他的出现也很奇怪吗?那太白山是什么地方?他一个小娃娃怎么会出现在哪里?还被狼追!被狼追还不死居然这么好运碰上我们!主人,他比那姓叶的还要可疑!”越说越是这么觉得,那姓叶的就那么出现一下主人就觉得可以然后一路追到这里发现了那白光男,可那男娃娃不是更加可以吗?“主人,小球怀疑那男娃娃也是那白光男的棋子,不,很有可能他就是和那白光男是一伙的!”不然怎么会把主人哄的这么偏心他!主人什么时候对一个人这么好过?就算是它前主人都没有过这样的待遇!“主人,那臭男娃娃啊,主人你不要生气!”不要再这里瞪它啊,它害怕啊!“小球立即去找那人,马上就去!”一下子就窜上了半空,然后又猛然折了回来,“对了主人,那姓叶的就丢他在那里管了?”
“你要管?”冯殃反问。
“才不管!他活该!”圆球气呼呼地道,它就奇怪主人怎么就那么好心了,那姓叶的都要她的命她还对他那么好!哼哼!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哈!它主人还是那个冷血无情心狠手辣的主人!“主人,你再想想,那臭男娃娃真的很不对劲啊”
主人,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它一定会把那臭男娃娃找回来!
然后
找个机会趁着主人不注意也把他给拆了!
看看他和那白光男到底是什么关系!
哼哼!
黑色军旗伫立在城门上,在寒风的吹拂下嚯嚯作响,一层又一层的鲜血将城头浇灌的失去了原本的颜色,箭簇、尸骸遍布了城头的每一个角落,短短的一个上午,几欲摧毁了这座兴安郡最繁华的城池。
死亡,哪怕在战后已然弥漫在城中。
冯殃走在大街上,脚边的尸骸还未来得及收拾,郡卫的蛮人的还有寻常老百姓的,黑色盔甲的士兵在街上四处搜寻着,逃过一劫的老百姓惊魂未定地跑出来寻找自己家人的踪迹,有的疯了一般在尸骸中翻找,有的抱着一具尸骸嚎啕大哭,痛苦绝望充斥着每一寸的空气,整座城池都弥漫着悲痛、绝望。
哪怕蛮人已经全部被消灭,哪怕援军来了,他们安全了。
可死去了的人不会活过来,印在心里的伤也不会消失。
这便是战乱下的人生百态。
冯殃没有多大的感触,比这更惨烈的她也见过了不少,不过在这样的状况下,那小孩儿还能活下来吗?
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034 他不能死
“呜”
狼群的嚎叫越来越近,他不断地奔跑,不断地跑,呼呼呼耳边是风咆哮的声音,还有他大口大口的呼吸声,他很累,很累,可是不能停下来,他得跑
“啊!”
他摔倒了。
“呜”
狼叫声就在身后。
他惊恐地转过身,一张血盆大口朝着他飞扑了过来。
“啊”
他惊恐地大叫,眼睛像是被血浸满了,只看到浓稠猩红的血在流淌“呼呼呼”窒息的感觉,转瞬间,他只觉得窒息,还有粘稠不,是水!冰冷的水从他的口鼻涌进来,他没法子喘气了,很冷很冷,他拼命地挣扎,前方有光,粼粼的波光就在前方,模模糊糊的好像有个人他拼命地要过去,要过去那人的脸越来越清晰了是
“你怎么不去死”
憎恨的话忽然间响起,像是一把刀插进了他的胸膛,然后搅了好几下。
他疼。
疼。
他想起了,那人是谁了。
光消失了。
他被塞在了一个麻袋里面,晃晃悠悠了很久很久,耳边有人一直再说话,他听得不是很清楚,没有水了,他可以呼吸了,可是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他还是觉得窒息。
很难受。
很难受。
嘭!
他被丢下了,撞在了地面上让他的后背疼的想要裂开般。
人走了。
安静了。
安静的让他开始恐慌。
他用力挣扎,不断地撕咬,他要活下去!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的!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谁让我们这么倒霉跟了这么一个主”
“臭结巴!”
“嘘你不要命了!”
又有人说话了。
躲在角落里,低声抱怨。
结巴。
结巴
“再念一遍,还念不好今个儿的午膳你就不用吃了!”
“你一个臭结巴还想跟我争!”
“你就结巴一辈子吧!”
“哈哈哈哈啊”
“为了崔家,我也不能容你!”
“孩子,便当是你命苦吧。”
“哎呀,外祖母的乖孙孙,快来让外祖母抱抱”
“这孩子怎么成这样子了?”
“没事没事,有外祖母在呢。”
“孩子,便当是你命苦吧”
“啊啊啊”他拼命地挣扎拼命地呐喊,他很痛很痛,他他真的很痛,救救他!谁能救救他!谁来救救他!
呜
血盆大口扑了过来。
全都是血。
好多好多的血。
他喘不过气来了。
啊!
救救他!
救救他
“愚蠢!笨蛋!猪!”
“闭嘴!”
“啊啊啊啊啊”有个比他更惨更惨的叫喊声响起来了。
暖暖的手抬起了他的下巴。
有人说,教你第一件事,对辱骂你的人或者东西,只需要做一件事,让它滚。
“嗷嗷嗷嗷”
“偏心偏心偏心!”
“臭娃娃臭男娃娃死结巴”
“啦啦啦,主人最爱我啦”
温暖的屋子里,一只球上窜下窜,又哭又笑嗷嗷不停它的身边,始终有一个身影在。
师师父
要当我徒儿可不能这么没胆子。
不!
不是的!
他不是没胆子!
他不是懦夫!
他不会死的!
谁让他去死他也不会去死的!
“啊”
“呱呱啦”
厮杀声,哀嚎声又回来了,他握着刀不断地砍不断地砍他要杀了这些畜生,他要杀了他们圆球没了师父师父也不在了一支箭射了过来
“啊”
他猛然坐起了身来,心口扑通扑通地用力跳着,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和大口大口地喘息声充斥着他的耳朵,许久许久,他的视线才慢慢地凝聚起来,茫然无措也随之而来。
他在一张床榻上面。
很普通的一张床榻。
没有任何的特别。
他头很疼。
思绪很混乱。
好像很多东西要涌出来可是他一时间还接受不了,痛的厉害,像是被撬开了一样,他抬手捂着头,低声呼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