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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漓尘恢复记忆


  阮念瑾心内有些复杂,“当初……你、我们为什么会受重伤?”
  九夜漓尘平淡地和他徐徐道来,“只要是人,就都会有七情六欲,每个人都会有欲望、贪邪之念,而我的身上有着这个世间上最纯净的至纯之气,师尊为了镇压魑阴杖已经损耗大半的灵力,已经无力再去对抗鬼皇云舒的百万阴兵。为了苍生,他只能抽取我的至纯之气来镇压云舒的滔天怨气,他是怨气的载体,只能靠着我的至纯之气将他封印于魈山之下,但师尊与之对抗时还是将本就不多的灵力彻底消耗,最终灵力枯竭,驾鹤西去。”
  但是世间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有两面性的,拥有着世间最纯净的灵气,也会潜藏着最狂怒的邪气,没有了至纯灵气的存在,便会产生阴晴不定的暴戾之气,若是任其发展,九夜漓尘最后不止会变成一个脾气阴晴不定的人,更甚者会被邪气所控,变成另一个灭世的云舒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紫阳临终之际,将他的法宝禁元鼎交给九夜漓尘,告诉九夜漓尘禁元鼎内的混沌神火可以帮助他炼化暴戾之气,此法只能靠自己完成,南宫珩桑和公玉弦顾没法相助,所以九夜漓尘多年来尝试无数,终究还是没办法彻底炼化,最多只能保持着时好时坏的状态。
  “那日,我本来已经要成功,但就是这么紧要的关键时刻,我一时大意,竟遭到一个黑衣人偷袭,他虽然也被我重伤继而逃走,可那暴戾之气也因为祛除时突然中断,而反扑得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厉害,我被它反噬,无法追去查看黑衣人的踪迹,最后一刻我才记起来,我曾经将雪华灵牝分化一窍送去另一个世界生存,我若不想被邪气所控,只有召回你这个康健的元神魂魄,才能彻底驱散这股邪气。”
  阮念瑾抚上胸口,喃喃道:“原来我只是雪华灵牝的一窍命魂,生来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难怪在那个世界我会有心脏病。”顿了顿后又道:“我们为什么会拥有雪华灵牝?”
  九夜漓尘解释道:“我们本是灵山佛台下的一株墨莲所化,因为每日都得佛音妙语浸养,所以才得以化身为人,雪华灵牝便是滋养你我的佛音圣水凝成,是生来便有的。”
  趁着这个机会,阮念瑾想问一个问题很久啦,南宫铭和现代模样的他有六七分的相似,而且他的眼睛和这个世界的自己竟也有八分相似,“既然你我本是一体,为何我在那个世界和这里的我长得不一样?而且为什么和南宫铭也有几分的相似?”
  九夜漓尘答道:“如你所言,你只是雪华灵牝中的一窍,终归不是完整的,自然是有所差异。而阿铭的话,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世界上模样相似的人多了去啦,只能说是碰巧遇上罢了。”
  阮念瑾想了想,确实也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也许这就是缘分吧,“就是因为这个你、哦不,我们才不能吃五谷吗?”
  九夜漓尘颔首,“对的。我们并非真正的人类,自然不能和他们一样食五谷杂粮,你在那个世界是不完整的,所以相貌才会和现在的自己有所不同,也正是因为不完整,所以你才适应了那个世界的生活方式。如今你是九夜漓尘,而我也是阮念瑾,你以往所经历过的,我都能感受到,待我们彻底融合后,你也会慢慢记起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阮念瑾低声道:“我明白啦。”顿了顿后又问道:“情丝绕的毒已经解了吧?”
  九夜漓尘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又对阮念瑾强调了一句,“魈山封印非同小可。”
  话题突然转移,阮念瑾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嗯?”
  抬头看向目光澄净的九夜漓尘,他琥铂色的眼睛映照着自己的身影,一下子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孰轻孰重我心里明白,你不就想说我们不能这么自私,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枉顾苍生吗。醉霄楼里的事情不过是权宜之计,我也是因为情丝绕才会失态,现在毒解了,也就不会横生波折啦。”
  九夜漓尘有些面色复杂,继而薄唇轻启,“御情藤有镇压情念之效,今后轻易不会再出现岔子啦。上一次误动了情念,致使封印松动,我感知到云舒的一缕残魂已经逃出魈山,虽只是残魂,但依旧不容小觑,你我分开多年,此番醒来过后,定要闭关一月左右才能彻底融为一体,如此才能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就算没有御情藤我也能做到。”阮念瑾再度辩解道:“我说了,我当初会那样只不过是因为情丝绕的缘故,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啦。”
  话刚说完阮念瑾就后悔了,他这么一解释,怎么感觉像是在欲盖弥彰什么一样,唯恐越描越黑,干脆闭嘴不再说话。对面的九夜漓尘也不答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两人一时间就这么相顾无言地看着彼此。
  “漓尘、漓尘……你醒啦?怎么样,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听到阵阵的唿唤声,九夜漓尘缓缓睁开眼睛,南宫珩桑就坐在床沿上,神情担忧地看着他。
  九夜漓尘问道:“因为我的大意,致使云舒的残魂出逃,大师兄不怪漓尘吗?”
  “你身中情丝绕之毒,如何能怪罪于你,就算你没中毒,云舒也会想法设法地冲破封印,先前那黑衣人所做的事情不都是得到他的指令行事吗,他要出来不过是早已日晚一日罢啦,错不在你。”南宫珩桑开解道。
  本以为南宫珩桑多少都会责备两声,不想他不仅没有责备,反而还在宽慰他,现在再去追究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为还没有发生的事多做些准备,“如今已经解了毒,漓尘想先闭关一月。”
  公玉弦顾赞同道:“嗯,这是挺好,水芸居有阿铭和知意操持,你既可以好好修养,也可以专心修习。”
  南宫珩桑轻咳了咳,有些不好意思又八卦地问道:“能……告诉我,是为谁动了情念吗?”
  “啊?这……”他怎么都想不到南宫珩这么严肃的一个人竟然也会这么八卦,看着同样求知欲爆棚的公玉弦顾,他只得又拿出刚才的话,再次炒冷饭道:“没谁,我之前就说过了,都是情丝绕惹出来的事,那不作数的,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啦。”
  “呃、那就好,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出去啦。”南宫珩桑觉得这也太尴尬啦,瞪了一眼撺掇着他来问的公玉弦顾,然后就不再多想,他认为九夜漓尘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他,而且情丝绕之毒确实霸道可怖,听公玉弦顾说他们当时是藏身在一间花楼中,那里的女子衣衫暴露,九夜漓尘的心神一时走岔也是有的。
  就在他们快要走出房门的时候,九夜漓尘突然叫住公玉弦顾,“师兄,楚存墨……他现在怎么样,醒了吗?”
  回忆着方才陆茌平的话,公玉弦顾如实道:“哦、早就醒啦,自己都还躺着呢,就嚷嚷着要过来看你,怎么都拦不住,吵得人烦,这不,被青黛扎了一针,现在老实睡着啦。”
  “……这臭小子!”九夜漓尘低头咕哝了一声,然后说道:“他醒了就好,我、我就不过去啦。阿铭,你派人好好照顾你师弟。”
  “弟子知道的,师尊放心吧。”南宫铭应道,将房门重新关好。
  待到房中只有自己一个人后,九夜漓尘双眼空洞地看着床顶,再次告诫着自己,楚存墨是自己的学生,你是他的老师,就应该做为人师表的表率,醉霄楼的事只是为了引开追兵的障眼法,不作数的,一切都是不作数的……
  自那天后,九夜漓尘便开始闭关修炼,楚存墨得到名贵灵药的救治和精心的照顾,一些小外伤和内伤已经好了大半,十天后便依旧能下床走动,只是后肩的伤若是不小心被牵扯到还是会有些痛的。
  自古以来都说福祸相依,但也有说祸不单行。  就在九夜漓尘闭关后的半月后,白前带着一队人怒气冲冲地上了羽璇宗,说要南宫珩桑交出杀人凶手,看着地上那十具死状各异的尸体,因为天气炎热、又得不到妥善保管的缘故,那些尸体已经开始腐败渗水,有的甚至已经生了蛆,味道自然不好。
  南宫珩桑微微皱眉道:“不知白岛主这是何意啊?”
  “哼!”白前冷哼了一声,道:“这便要问问贵宗的楚存墨啦。”
  公玉弦顾乜了白前一眼,道:“白岛主怒气冲冲地带人冲上羽璇宗,还将这……摆放在我羽璇宗的议事堂内,说着的都是一些不明就里的胡话,这可真是让我师兄弟两个一头雾水啊。”
  白前一甩宽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抬着下巴道:“不知北辰现在何处?白某有事相问,烦请二位仙尊叫他出来一叙。”
  “相叙就不必啦,他正在闭关。”公玉弦顾回绝道:“有什么要问的白岛主请说,本尊会代为转达。”
  “好,那就请月辰仙尊替本岛主问问,他北辰是如何教导弟子的,本岛主得知羽璇宗的人到了含灵岛的地界,本着一腔热情盛情相邀,不想派出去的弟子尽遭毒手,无一生还,九夜漓尘就是这样教导弟子对待他人的热情相邀吗?”白前咄咄逼人道。
  坐在上首的南宫珩桑脸色阴沉,还未来得及说话,就传来了楚忆锦的讽刺声,“原来白岛主的热情相邀便是以百人变装持剑追杀啊?难道含灵岛招待客人都是这种……匪徒行径吗?”
  白前眯了眯眼,“楚阁主何出此言?”
  “本阁主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只是在阐述事实罢啦。”楚忆锦摇着风翎扇就坐在白前的对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据本阁主所知,白岛主和北辰仙尊及他的五弟子楚存墨关系并不好,白岛主何故对楚存墨如此热情?而且西落之地和含灵岛的距离可不近,白岛主的消息可真是灵通,不过短短个把时辰,竟能这么准确无误地找到他所在的位置。”
  “以前的事本就不是他们的错,我们之间虽然或多或少的存在一些误会,但是本岛主一直想着能够尽释前嫌。”白前状若大度狡辩道:“所以在得到楚存墨来到西海的消息之后,就想着邀他前来把酒一笑泯恩怨,为显示本岛主的诚意,我还派了左堂主亲自带人前往,但谁知,他们自出发后就再无踪影,本岛主派人多方打探半月有余,昨日终于在西落之地的海边树林悬崖边发现了他们,可是他们都已经被残忍杀害啦。”
  楚忆锦道:“白岛主的意思是说这百名弟子皆为楚存墨所杀?”
  “不错!”白前斩钉截铁道。
  “那可真是巧啦!本阁主那日看到的可和白岛主说的大不相同。”楚忆锦轻笑道:“白岛主称是盛情相邀,可本阁主当日赶到时看到的却是百名目漏杀气的杀手围攻一个重伤的楚存墨,那可是招招致命,绝非待客之道,若非本阁主及时赶到,楚存墨只怕早已成为那些杀手的剑下亡魂!”
  派出去的人没有回来,白前当然知道他们肯定被杀啦,如果他来得太早,未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他特意过了半个月才来羽璇宗,但是白前没有想到那一天楚忆锦居然也在。
  白前现在骑虎难下,他从含灵岛过来的一路上那是大战旗鼓,因为他坚信着这些人都是楚存墨所杀,虽然现在突然生出了变故,但他也不会就这么承认,“若非是他还会有谁?难不成是本岛主的人自己杀自己的吗?”
  楚忆锦顿了顿,难道是那个从天而降替他们解围的黑衣女子吗?可是看着不像啊,她好像并没有杀人的意思,只是想着拖住那些人好为他们争取时间脱身,那到底是谁杀了这些人?那个人又到底是为什么这样做,仅仅是为了栽赃陷害大哥吗?
  “这个本阁主就不得而知啦,但是本阁主可以保证,杀人的不可能是楚存墨,当然,也不会是本阁主,他在遇到你的人的时候早就深受重伤,若非得本阁主相助,他早就死啦。白岛主还未回答本阁主的问题,既是邀请,为何令手下之人变装前往呢,是因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