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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看卷宗


  结束了和苏瑜的谈心,苏忻以为自己不会再去想这个问题了。
  但是往往事与愿违,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之后,他总是无端端地想起对方,那张脸还好像加了滤镜似的,越看越好看。
  不管是在马车上见的那一面,还是在姚家庄子见的那一面,在苏忻的回忆中都变成了慢动作回放。
  回忆的场景越是慢,各种之前“未曾察觉”的细微神情和表情就越会被放大。
  苏忻怀疑他自己的脑子坏掉了,他总觉得自己好像从宁将军看向自己的眼神中看到了某种复杂的情绪,那双深沉的眼就像是有魔力一样,吸引着他像是着魔了一样不停地重复想起。
  经过了很多次反复回忆,苏忻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他使劲暗示自己,宁将军眼神的复杂不是针对自己,是宁将军历经了很多生死之事,不自觉用一种疏离的心态来看待世间万物。
  但是这般想着后苏忻不由得更好奇了,宁将军这样的人一看就出身世家大族,还年纪轻轻事业有成。
  这样的青年才俊在这个年龄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他怎么会有这种类似老者的心态呢?
  没有等苏忻想出个所以然来,姚家庄子的田嬷嬷就让姚大过来找苏忻了,说是他们表少爷已经离开,苏忻什么时候想庄子了随时可以再过去。
  得到消息后,苏忻心情复杂地做了一篮子红豆酥,提着去了姚家庄子。
  离开了姚家庄子的宁蔚心情并不平静,他这一次在姚家庄子待的时间比李木先前预计的更久,一连住了十几天。
  这十几天里,梁平营那边赵黑子派人送了几次信,那些信里询问的东西不少,但都不大重要,宁蔚觉得赵黑子可以解决,就统统放在一旁没有管,一心一意在这边陪着姚老夫人,比过年那阵子时间都长得多,让姚老夫人很是高兴。
  这天他突然决定回去,不是军营出了事,而是因为赵黑子送来的信中提及他们先前移交给州衙的山贼讯问结果出来了。
  从宁蔚将山贼交给梁平州的州衙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几天,州衙现在才将那些山贼拷问完毕,不知道是有人从中作梗故意拖慢了拷问进度,还是那些山贼的嘴严,轻易不开口。
  宁蔚想来应该是后者,山贼和有些士族大户脱不了关系,山贼们拖着不开口,很可谓是为了给那些士族大户拖延时间,好让他们有时间把证据清扫干净。
  抓到山贼后续的事和宁蔚没什么关系了,作为驻军将领他已经完成了他应该做的事,审讯和查案子、定罪等是地方官的事,都和他无关。
  但是赵黑子的信里提到的一则消息让宁蔚有些坐不住,山贼供出来一个案子——去年大致七月时,山贼们曾接了一个崇安县的活,有人给了他们银子和时间、地点,要求把一个路过的苏姓商户杀掉。
  这个案子只能算是这些山贼们犯下的一个很小的案子,杀个路过的小商户罢了,山贼们在受不住审讯的时候想起来的。
  崇安县、苏姓和去年七月,三个条件联系在一起,赵黑子想到宁蔚之前带着他们探查山贼活动范围时,顺手救下的苏高平。
  当初,宁蔚还让赵黑子和李木亲自把苏高平送回苏家,防止被营地中某些人知道消息,所以赵黑子对这件事印象很深,写信给宁蔚时提了一句。
  宁蔚看了信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苏忻,他听姚老夫人说过苏家的情况,知道苏高平就是苏忻的爹,他们一家之前在苏家不受宠。
  捏着信,宁蔚忍不住想,若是当时他没有恰巧救下苏高平,那苏忻是不是从此没有了疼爱他的父亲?
  难怪那时候苏忻会有那种眼神,家里失去了支柱,他们一家肯定心情十分悲痛,而苏家的人还那般对他。
  一想到这些,宁蔚的心突然就像是有针刺了一下似的,隐隐作痛,这种感觉让宁蔚皱紧了眉头。
  面对即将进入梁平州界的分叉蠡口,宁蔚犹豫了一下对身后的李木吩咐道:“李木,我们先去一趟州衙。”
  “是,大人。”李木不像赵黑子那般话痨,宁蔚吩咐了什么他就听着,就像现在这样,临时改了路线他也不多问。
  一路快马加鞭到州衙,州衙的官差认识宁蔚,看到是他们没有阻拦就把他和李木请了进去。
  知州最近为了山贼的事急得上火,听到说宁蔚来了,赶紧着人请宁蔚过去。
  知州是文官,佐领是武官,在南靖若是品级相当,通常来说文官会比武官地位稍高。
  但是他们两人的品级差了足足四级,知州为正六品,佐领是正四品,自然是宁蔚是上官,再加上宁蔚是从京城来的,在知州眼中还要加镀一层金,看到宁蔚客客气气的,一点不敢倨傲。
  “大人,山贼一案的卷宗全都在这边,您先看着,有什么事随时询问下官或者主簿,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知州拿过厚厚一叠卷宗递给宁蔚,在一旁恭敬地站着。
  宁蔚没有因为知州的客气就故作姿态,他淡然地接过卷宗:“周大人,你去忙别的事吧,我就是随便看看。”
  “好。”周知州带着主簿、刑房一众差役退出房间,将空间留给宁蔚和李木两人。
  走出房间后,主簿一脸担忧地把周知州叫到一旁,避着人低声问:“大人,咱们就这样把卷宗全数交给佐领大人吗?这卷宗咱们就一份,要是佐领大人他……”
  “你是担心宁佐领把卷宗销毁?”知州看着主簿满脸担忧的模样,摸了摸他精心搭理的胡须,胸有成竹地说,“不用担心这一点。”
  “为何?”主簿不明白,这个案子是周知州和他一起审的,他对这件案子的卷宗处处了然于胸。
  从头到尾,主簿都没有看出来这群山贼和佐领大人有任何交集,所以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佐领大人会过问这个案子。
  如果是为了私事,那他很有可能会从中做手脚,如果不是为了私事,他一个武官插手文官的事作甚?
  “你可知这位宁佐领的来历?”周知州看了眼已经关闭的房门,老谋深算地笑了下。
  看着主簿的神态,周知州抬手压了压:“放心,我笃定他不会对卷宗做什么,原因有三。”
  “其一,这群山贼本就是宁佐领抓来的,他要是真想做什么,之前有的是时间,何必非要等到现在。”
  “其二,据本官所知,只有省城的姚家和宁佐领有关,姚家是宁佐领的母族,这次山贼供出来的所有事情都未曾和姚家有直接牵连,就算其他的家族和姚家有关联,这些家族同宁佐领关系并不密切,他没必要管这些闲事,既麻烦又对他无益。”
  “其三,宁佐领的背景深厚,不像本官折腾了这些年还只是一个六品知州,这次的事牵扯到了梁平州不少家族,光凭本官的能耐想要处置了所有的事有心无力,若是有了宁佐领的帮忙,就要方便很多了。”
  “他来自京城,不是犯了错被调出京,是自请出京,他这样的年轻人前途无量,与之交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听了周知州的分析,主簿的眉头渐渐松开,他跟着周知州多年,从周知州还是知县的时候他就做大人的师爷,两人多年配合,十分默契。
  “大人是想借势?”主簿眯着眼缓缓点头,“果然还是大人思虑周全,这样一来咱们在处理这个案子时,若是能请动佐领大人帮忙,要好办很多。”
  周知州但笑不语,他看向跟着自己多年的主簿:“你在此候着,宁佐领有什么需要尽可能答应他,咱们这个案子最后能办到什么程度,很大程度要看他是否愿意伸出援手。”  主簿神情一肃:“大人放心,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屋内,宁蔚快速翻看着山贼们的口供和州衙查到的相关证据。
  这一年来,宁蔚已经把梁平州的大小士族了解了一遍,这些士族放在一个州看着不小,但是拿到省城去就不够看了,更不用说天子脚下的京城,他不怎么把他们看在眼里。
  但就是这些小小士族,和山贼联合在一起,沆瀣一气,做下了不少欺男霸女、强占良田、越货杀人的恶事。
  并且这群山贼的名气“很响”,活动的范围也不仅仅是在梁平州,他们的口供中还涉及了附近其他州、县的士族、富户,仅去年就有数起类似于苏高平遭遇的事。
  大概一个时辰,宁蔚就把这些卷宗看完了,他手指敲了敲桌面。
  笔直站在一旁候着的李木立马转身看向宁蔚:“大人?”
  “去把主簿叫来。”宁蔚吩咐道。
  “是。”李木点头。
  主簿一直在门外不远处候着,李木一将门打开,他立马迎上:“大人,可是佐领大人有何吩咐?”
  李木认出来了眼前这人便是知州的主簿,对他说道:“大人请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