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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苏昌远的孝


  唐董完全没有发现苏忻的尴尬,在他看来,苏忻的怪异可能是因为他不太确定他想的那位宁佐领,到底是不是知县大人说的那位宁佐领,在思考问题罢了。
  何况在唐董的意识中,能够做到佐领这个职务的武官年龄多半不小,而对方又是姚老夫人的外侄孙,算上辈分的差距,年龄应该在三十岁上下,完全没有想过,那位宁佐领会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
  话说回送礼这件事,这些年唐董在外面不是白跑的,不论对方是喜欢美酒还是好茶,或者神兵利器,他都能想到办法弄点好的回来。
  如果对方的喜好特殊,他实在找不到,那就想办法在这些相对比较寻常的东西中挑选价格更贵的出来,至少能代表他们的心意。
  估计屋内苏高平和唐熙没这么快平复了情绪,唐董就带着几个孩子在外面商议可以送些什么,他们自己心里有个谱。
  屋内,苏高平情绪最崩溃的那一小会儿已经过去,他在唐董的安慰下渐渐恢复了过来。
  唐熙心疼苏高平脸上的伤还没有擦好药,让他坐着继续擦药。
  “嘶!”擦到痛的地方苏高平吸了口气,他有些不好意思,活了这么多年就算是滚下山崖以为自己要死的那一刻他都没有像刚才那样丢人,“熙哥儿,我……”
  “相公,没事的,你我夫夫一体,有什么事我们一起。”唐熙捂住苏高平的嘴,他不想让相公在现在就把刚才苏家发生的事说出来,他觉得这样可能会让相公的心情迟迟低落。
  “好,我明白的。”苏高平从唐熙的眼神中看到了关切和包容,心中泛起阵阵暖意。
  他们两人收拾好了情绪,除了苏高平眼眶还是红的、脸颊的伤没那么快好转之外,他看上去和平日差不多了。
  唐董这才带着孩子们走到正屋,没有问他们夫夫两人刚才说了些什么,而是说起宁佐领。
  苏忻的脸颊有些微红,他在唐董说完了之后补充了一句:“我明日就做点新式的糕点去庄子里,问问看老夫人。”
  苏高平这时候虽然表面看着已经恢复了,但是脑子里的想法没有往日那般转得快,他听了唐董他们的话觉得没问题,就让他们先这样做。
  等到了晚上,苏高平才想到,宁佐领救下的人是他,那他是不是应该亲自去送礼感谢,怎么是忻哥儿去问。
  不过放开这一点不谈,苏高平觉得从当初宁佐领对他的态度来看,好像对方并不希望自己去打扰,一时间他不清楚怎么做才合适。
  苏高平的纠结就他一个人知道,连唐熙他都没告诉。
  第二天,苏忻就像他说的那样做了苏老夫人喜欢的糕点,由唐董亲自陪着他了姚老夫人的庄子,从老夫人处确认救下他爹苏高平的人就是姚老夫人的侄子宁蔚,梁平州的驻军佐领。
  但是宁蔚的喜好姚老夫人没有多说,反而像是开玩笑地对苏忻说了一句:“之前我看蔚儿挺喜欢你做的糕点,要是你们家真的想感谢他,不如做些糕点,由我庄子的人代为送去吧。”
  姚老夫人这句话说的时候半开玩笑半认真,因为她老人家不觉得宁蔚会收苏高平他们的谢礼,宁蔚剿灭山贼是出于他的指责,不图谢。
  且宁蔚想要什么他自己有能力弄到,苏忻家中的长辈费劲心力弄来的东西,宁蔚可能根本用不上,不如就不让他们费这个心了。
  但是没想到,苏忻把这句话听进了心里,他回去和苏高平、唐董商量后,决定就听姚老夫人的建议,给宁佐领做糕点。
  于是从那一日开始,苏忻就开始变着花样地做各种点心,唐董和苏高平他们也随时留意着找各式新鲜的食材给苏忻,看他能不能用上。
  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用各种以前可能比较难用上的食材做成糕点,这样的日子对苏忻而言比得上前世他自己开店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还是没有对家里人提出他想要自己开店。
  苏忻他们这边忙着感谢救下了苏高平的宁蔚,没有心思想别的,苏家大房那边则一直乱糟糟。
  一开始,苏老太爷和苏老夫人塞了不少钱进县衙,想要把苏高义捞出来。
  后来发现塞钱不收,就变成了塞钱给狱卒,希望他在狱中能过得好些。
  然而刚塞了钱过去,在简氏的咬死承认和苏高义的坚持喊冤之下,苏高义被放回了苏家,他虽然在狱中没有受过刑,但是这对他的心神依旧是一场折磨,回到苏家他就大病一场。
  这一场病一直等到苏昌远从省城回来才有所好转,精神一下就好了,他的好转不是因为看到了儿子高兴,而是因为着急和生气。
  苏昌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月底,苏高义听着下面的人说他回来了,立马就从躺着蹭地一下变成了坐着。
  要知道四月份的院试马上就要开始了,再有几天就该学子们报名,这孩子在这时候回来,要是万一发生了什么拖延,岂不是要耽误了他考科举。
  然而苏高义的这些担心苏昌远并不上心,他站在苏高义的床前,开口就问:“爹,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娘怎么还在牢中,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您和娘怎么可能和臭名昭着的山贼有关系!”
  一开始苏昌远是不知道这件事的,苏家人都没有想过把消息传给他,担心影响了他。
  但是耐不住苏昌远的妻族丁家跑去把事情说给丁氏听,丁家的意思是让丁氏有个心理准备,让她想法子好好劝劝苏昌远。
  那时丁氏听了崇安县的事顿觉头晕目眩,她的婆母、她相公的亲娘居然做出了这等恶事,现在被发现了定然会被判罪,相公他就成了罪人之子,他还怎么考科举,他的一辈子都毁了,甚至他们的麟儿也会受到牵连。
  丁家过来的人见丁氏没想明白,就赶紧继续说,现在简氏一口咬定了就是她一个人买凶,定然是想一个人把罪都扛下来,只要苏家把简氏休了,那简氏就不再算是苏家人,苏昌远自然不会被牵连。
  但是苏昌远的性子他们都还算了解,这人脑子一根筋,现在他们必须要做的是把这个消息瞒下来,不能让苏昌远知道。
  然而就是这么不凑巧,他们的话恰巧被苏昌远听到了。
  如果是等苏昌远考完了科举,再由丁氏慢慢地告诉他,那时候简氏肯定已经被判罪,也被休了,不管苏昌远怎么想,这个事都没有回旋的余地。
  但现在还没判罪,休书也还没有,苏昌远觉得他不能就这样任由娘吃苦。
  于是,在距离院试报名还有几天的情况下,就算丁氏把嘴皮子磨破了,苏昌远也什么都听不进去,他一意孤行回到崇安县。
  苏高义看着儿子一脸着急的样子,深吸了两口气,尽量心平气和地同他说:“首先,和山贼有牵连的人是你娘,你爹我并不知情。第二,你三叔他现在没事,你娘就算被判刑,也顶多就是在牢里待两年,我们会给狱卒塞钱,好让她过得好些的。第三,你现在应该立马回省城去,好好准备你的院试。昌远,你明白了吗?”
  “爹,我不明白!”苏昌远难受地摇头,“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我作为儿子应替母受过,我现在就去县衙,请知县大人把我娘放出来,所有的责罚由我来守受着!”
  “苏昌远,你别闹了!”苏高义额角的青筋暴起,他的脸色涨得通红。
  “你不是三岁小儿,简氏她要是还在我们苏家的户籍上,你以后怎么参加科举?你的一辈子就毁了!”苏高义他们担心的就是苏昌远一根筋发疯,就像去年中秋他回来之后非要闹着去把三房的人接回苏家时一样。
  “你的亲人除了你娘,还有你爹我,你的祖母和祖母、妻儿,你跑去县衙闹,你让我们又怎么办?”
  “我没闹。”苏昌远的手紧紧捏着,“我知道爹你想把娘休了,她是我娘,不管她做了什么,她都是我娘,娘为了我才一个人抗下所有的罪,我应该对她尽孝道,如果爹你出事了我也是一样的!”
  “混账!”几乎没有动手打过儿子的苏高义对苏昌远动手了,他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踩在地上,拿起小桌子上的痒痒挠冲苏昌远抽去。
  “爹,这件事是不是您让娘做的,或者您二位一起犯下的,您听我一句劝,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是为德也。”硬挨着苏高义的抽打,苏昌远苦苦相劝,“这样,您去县衙把实情告诉知县大人,这个罪责儿子替你们承担全部的!”
  苏昌远在路上想了很多,从丁氏和丁氏家人的话中他推测出来了刚才的结论。
  他觉得若这件事真的是他的爹娘所犯,那他作为儿子就不应该躲在后面,双亲年岁不轻,理应由他来替双亲承担过错。
  至于说读书考科举,若是孝都做不到,他还读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