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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遭遇邵伯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张神剑只不过想替倪逯出口气而已,哪会想到骤逢此变。
        面对杨再兴这一枪,他无论如何也躲避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柄长枪,即将刺穿自己的胸口,生死关头,心下不甘,悲呼出声。
        就在这个时候,府邸之中突然传来一道疾呼:“枪下留人。”
        呼声来得恰到好处,杨再兴骤然此声,长枪瞬间改变方向,身体倒纵而回,拖抢回到府邸门口,这才转头望去来人。
        “噗通”
        身后一声摔落之声,不用看就知道,那是逃过一劫,张神剑跌落的声响。
        府中疾步走来三人,当先一人,一袭月白长袍,襆头青发,十分儒雅,正是严可求。
        严可求左边一人,身长七尺、粗布麻衣、面罩鬼面,十分威武,这人腰挎长刀、手持长矛,只是站在那里,就犹如一座亘久矗立的雄山一般。
        而右边一人,正是刚刚开口疾呼之人,这人身高六尺开外,壮硕如牛,只手提刀,正是陈珙,不过他的神情似乎有点担心,正关切地看向张神剑。
        坐在地上的张神剑,抬眼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那张满脸关切脸孔,立刻惊呼道:“陈兄,怎么是你,难道这是你的府邸?”
        陈珙见他没事,微微一笑,拱手拜向严可求,坦然道:“哈哈,张兄说笑了,这座府邸,乃是我家主人的新居,陈某不过是个看家护院的。”
        循着陈珙拱手的方向,张神剑看向严可求,心中却泛起一缕涟漪,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雇佣陈珙做护院。
        陈珙虽然落魄,但好歹也是军中宿将,这书生竟然敢收其为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不过,有杨再兴刚刚的教训在前,他也不敢懈怠,在两名牙兵的搀扶下,张神剑站了起来,走到严可求身前,拱手道:“在下张神剑,忝为高邮镇将,冒昧请教,尊姓大名。”
        严可求见微知著的本领,可不是等闲之人能比的,他当初只是从朱璃的名字,结合他自己了解的零碎信息,就推断出了朱璃的身份,如今,怎么会看不出张神剑心中的不忿。
        不过他没有在意,他也是有身份的人,不过是他自己不善经营,才最终流落街头的,那个时候,他即便说出身份,也无人相信。
        现在看来,这个身份还能用上一用,只见他平视张神剑,不卑不亢道:“将军大名,振聋发聩,严某久仰了。”
        “不敢劳烦请教,在下,严可求,家父严实,曾任江淮水陆转运判官,只是在下不才,如今只能托庇父荫,让将军见笑了。”严可求云淡风轻地介绍了一下自己。
        高邮乃淮南重镇,能在这里担任镇将的至少也是个中镇镇将,相当于正七品上的官阶,可转运判官这个官职,就可大可小了。
        自安史之乱以来,朝廷的财政,多有赖于江淮,因此,江淮盐铁转运使,一般都是由重臣来把持的,通常都是宰相亲自兼任。
        虽然转运判官,是盐铁转运使的佐官,但常言道宰相门前七品官,若是严实还在的话,即便是张神剑也不敢忽视他,那么身为严实之子,自然是有资格和张神剑对话的。
        一听对方竟然还有这等来头,张神剑不敢轻忽,若是一介商贾买下的府邸,他也说烧就烧了,可府邸是眼前这人买下的,无论如何他也焚烧不成了。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陈珙竟然是对方的仆下,看上去对此人十分尊敬,也让张神剑确定,严可求一行,绝不是吕用之的同党。
        宽心之下,看来也只好无奈退走了,不过,若是就这样灰头土脸地走了,显然很没面子,他现在正在考虑着如何找个台阶。
        “小弟曾言,若是张兄践行对付吕用之,小弟必将鼎力相助;如今张兄大军誓师完毕,即将开拨,小弟不才,愿随张兄一同前往江都,不知张兄意下如何?”
        正在他努力找个台阶时,陈珙突然出声,倒是给了张神剑一个就坡下驴的机会,连忙惊喜道:“固所愿尔,不敢请尔。”
        见对方应允,陈珙十分开心,继而转向严可求,佯作情真意切地道:“主上,属下有个不情之请,属下同那吕用之有破家灭族之恨,现在正是天赐良机于属下,还请主上允许,让属下前去报仇,若是属下这次不死,留待残躯,再报主上救命之恩。”
        严可求闻言,似乎犹豫了一下,就爽快道:“那你就去吧,我让再兴、鬼面和你同去,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多谢主上。”陈珙拱手道谢,似乎十分感激,继而招呼杨再兴和朱璃,走向张神剑。
        张神剑骤添大将,也不再执着焚烧府邸了,和严可求客套几句,就带上三人出城而去。
        大戏演完,朱璃、杨再兴、陈珙三人,顺利混入张神剑麾下。
        对于三人的加入,张神剑十分开心,陈珙的身手他略知一、二,应该和他不相伯仲;可杨再兴就不同了,这人绝对是个高手,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能在这样的窘境之下,获得这样的悍将,他岂能不兴奋。
        回到军阵前,张神剑亲自向着毕师铎、郑汉璋两人,解释了误会,无奈之下,两人连忙令人找来两头牲口,当众宰杀祭旗,这才号令大军出发。
        进入军营,朱璃、杨再兴、陈珙立刻换上甲胄,在张神剑的拾掇下,每人还获得一匹健马,身着铠甲的杨再兴,更加威武,猛将本色昭然无疑,看得张神剑心花怒放,看得毕师铎、郑汉璋将信将疑。
        毕师铎造反,会同张神剑、郑汉璋合兵一处,奔袭江都。
        高骈闻讯大惊失色,当即就在潜心修道的地方,大砸特摔,怒不可遏,指着前来告状的吕用之,痛骂不已,大骂吕用之无能至极,让他自己想办法,去平息毕师铎的反叛。
        吕用之也是满肚子郁闷,他今天好不容易找了个时间,向高骈狠狠地告了毕师铎一状,可是还没有等他将毕师铎的罪名念完,就收到毕师铎造反、进军江都的消息。
        这个时候,吕用之同毕师铎还有什么话说,他前段时间,如此欺辱、作贱毕师铎,双方已是死仇,不死不休。
        回到府中,吕用之立刻调兵遣将,誓师迎击叛军。
        他命令亲信大将数人,以董瑾、许戡、昌晨为首,率领镆邪都卫士万人、府兵两万,前去迎战。
        邵伯是个小镇,位于江都之北,高邮之南。
        镇郊湖泊棋布,以邵伯湖为源泉的艾菱湖、荇丝湖、星荡湖等等,众星捧月,如明珠一般地拱卫着小镇,四野湖光澄碧、沃野百里。
        叛军在毕师铎的统帅下,和董瑾为首的平叛军在邵伯野外不期而遇。
        这是遭遇战,不能不战,不得不战,狭路相逢勇者生,双方都明白这个道理,这样的战斗,极端考验大将的随机应变能力。
        众所周知,镆邪都卫,乃扬州战力最强一军,更何况,董瑾麾下除了上万镆邪都卫,还有两万精锐府兵,府兵的战斗力,丝毫不比毕师铎统率的麾下差多少,直接比拼军力,毕师铎毫无胜算。
        双方相距五百米,蓄势待发,差的就是一道军令,眼看大战爆发,只在顷刻,面沉似水的毕师铎,皱着眉头,尚未想出对策。
        张神剑身后,头罩鬼面朱璃,向着杨再兴使了个眼色,杨再兴会意,不待毕师铎、张神剑吩咐,便纵马而出,携剑挥枪,奔出本阵。
        这突兀的一幕,出乎了毕师铎的意料,同样超出了董瑾的想象。
        杨再兴根本不在意这些人的惊疑,纵马来到战场中间,横枪立马,高声大喝道:“在下杨再兴,忝为张将军麾下一旅帅,久闻扬州镆邪都,精兵如雨,悍将如云,值此风云际会之际,愿以手中长枪,试探一下镆邪悍将的斤两,不知镆邪都的鼠辈们,你们敢还是不敢?”
        此言一出,激得董瑾麾下,躁动不已,“敢还是不敢?”只是这一句,就十分猖獗,藐视之意,无异于一道闷雷,狠狠地轰击在这些骄兵悍将的心头上,面对如此赤裸裸的羞辱,这些在扬州,一向自诩勇武的大将,怎堪忍受。
        而这突然的一幕,让张神剑不明所以,他不明白杨再兴在搞什么,杨再兴自称是他麾下一旅帅,可他从来都没敕封过对方什么官职,虽然他早有此心,不过一直都在迟疑不决之中。
        现在好了,这家伙直接往自己的头上硬扣了一个官职,即便张神剑现在否认,都来不及了,朱璃三人,可是一直跟着他的,他的否认,谁会相信?
        杨再兴的行为,让毕师铎、郑汉璋同样疑惑,狐疑地看向张神剑,对此,张神剑也只能苦笑以对,他即便出言解释,这两位能信吗?
        不提叛军为首大将疑惑不解,而平叛军大将,同样犹疑不定,董瑾又帅才,这次受命平叛,吕用之仍旧以他都统。
        现在他以优势兵力,对峙毕师铎,按照常理,什么都不说,冲上去就开战,是最有利的。
        可董瑾又不是一个合格、睿智的统帅,他还是一名猛将,因此他会顾忌名头、声势,对方搦战,他们若是不战,难道是怕了对方了吗?

九十七章  横枪无敌
        董瑾双眸微眯,向着吕晨、许戡看了一眼。
        发现二人眼中尽是熊熊杀意,显然他们对于是搦战、还是即刻开战,都毫不在意。
        看到这里,董瑾心下大定,转过头,看向一名铜盔铁甲的壮汉,那人体量庞大,腰围六尺,坐在马上犹如一座肉山,面相十分凶狠,俨然一副杀将的模样。
        董瑾冲着对方道:“萧胜,你去,给我砍了那个猖狂之徒。”
        “诺”萧胜拱手应诺,满脸毫不在乎。
        只见他双腿一磕,一柄巨斧拖在地上,即刻纵马跃出本阵,冲向战场中间,杀到杨再兴面前。
        二人相距二十余米,萧胜驻马而立,一脸不屑地嚷道:“呔,贱识我乎?”
        杨再兴丝毫不在意,冷哼一声道:“你又是谁,报上名来。”
        “我乃扬州大将萧胜是也。”萧胜傲然道。
        “萧胜?何方猪狗。”既然对方不客气,杨再兴自然不客气,即便是知道对方的名号,也仍旧佯作不识,直接讽刺。
        “混蛋,庶子找死。”
        萧胜勃然大怒,纵马就冲,曳地巨斧同时抡起,自身后向前,轮成一道漂亮的圆弧,悍然砍向杨再兴。
        杨再兴自然知道此人,吕用之呈现给朱璃的武将资料中,就有此人,不过,根据鬼武士打探到的消息,此人并非如资料上说的那般战功赫赫,他就是一个贿赂吕用之,从而获得官位的莽夫。
        对于这种人,杨再兴哪里还会客气,眼看对方巨斧砍杀而来,他一枪刺出,讯若奔雷,极其精准地刺在了斧头的下面,那铁木结合的地方,顺势用力一推,就将这狂猛的巨斧,推向一边。
        随着萧胜的冲刺,他的身影转瞬就来到了杨再兴身前,只听“仓啷”一声,杨再兴长剑出鞘,一剑光寒、去若匹练,斩向对方硕大的脑袋。
        “噗哧”
        血花飞溅,辣眼无比,入目处,萧胜的战马只带着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奔向杨再兴身后,于此同时,杨再兴回枪触地,枪尖向上,一颗好大的头颅,从天坠落,正好落在了长枪的枪头上。
        直到这个时候,萧胜的尸体才“噗通”一声,坠落马下,战场瞬间鸦雀无声,杨再兴身后,只剩下一匹无主的战马,仰天嘶鸣,不知是欢呼,还是悲鸣。
        一个回合,仅仅一个回合,电光火石之间,杨再兴驻马不动,剑斩萧胜,不仅看呆了毕师铎、郑汉璋等人,更惊住了董瑾、许戡等人。
        短暂的寂寂无声,叛军方向突然爆起一阵欢呼,无数卫士高举武器,大声欢呼:“威武!”
        “威武!”
        “威武!”
        ......
        而平叛军的方向,人人脸色发青,那些自忖和萧胜,半斤八两的武将,心中骤然升腾起一股寒意,叛军这名搦战大将,既能轻描淡写地斩杀萧胜,自然就能轻而易举地击杀他们。
        这萧胜并非无能之辈,虽然粗通武艺,但加上蛮力,武力就已堪入二流,只是他运气不好,遇到了杨再兴,这个早已跨入无双猛将之列的狂人。
        杨再兴对于身外的助威、呐喊,毫不在意,他举起长枪,高高地挑起萧胜的头颅,向着平叛军的方向,大声鄙夷道:“久闻高骈麾下,悍将如雨,镆邪都大将,更是众将之冠,今日一见,不过尔尔,唉,世无英雄,竟使庶子成名,可笑、真是可笑啊。”
        “放肆,只不过斩了一介谄媚翘壂之徒,就目中无人,看我吴迈杀你。”不等董瑾吩咐,扬州军阵中,立刻冲出一人,来人一身铿锵,面色赤红,满身肃杀,十分精悍。
        这吴迈和萧胜不同,他同郑杞等人,虽然由于时势的原因,不得不投靠吕用之,可毕竟曾是沙场悍将,倒也豪烈、勇悍,身手自然比萧胜那种,只知道一砍、再砍的家伙强多了。
        吴迈的实力,若是对比的话,大概相当于二流武将中期左右,可能还要厉害一点,吴迈的兵器同样是长枪,纵马扬抢,转瞬既至,枪如毒龙,一枪猛刺,直取杨再兴喉咙。
        杨再兴身在马上,仰身一个铁板桥,避开对方正面一刺,举剑上撩,挡住对方的长枪;同一时间,他目光微瞥处,右手长枪倏忽,形若雨燕投林,一枪刺向吴迈的马腹,长枪如电,一闪而没。
        吴迈哪里会想到,杨再兴枪出不向人,反而刺向他的坐骑,等他察觉到不妙,为时已晚,一个疏忽,战马腹部瞬间就被长枪贯穿,马血顿时喷射如溅。
        待到二人错马回枪之际,他的胯下战马,再也支撑不住身躯,“噗通”一声,就斜身倒在地上,抽搐、嘶鸣,哀呼不已。
        吴迈战马的摔倒,其人连忙纵身跃开,生怕被战马带着摔到地上,可是他注意了身下,就忽略了身前,这个时候,杨再兴岂能放过,回马横枪,立刻纵马飞奔向前,就在吴迈纵身之际,杨再兴一枪掼出,直接给他来了个透心凉。
        随着杨再兴枪头一甩,“噗通”一声,吴迈双目圆睁、毫无声息地摔在地上,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虽然极其不甘、迷惘,但英雄作古,徒叹奈何。
        随着杨再兴驱马赶到尸体前,长剑挥出,毅然砍下他的头颅,继续将之挑在长枪上,耀武扬威、极尽嚣张,不断地撩拨着平叛军的心弦。
        杨再兴再斩一将,激动地毕师铎、郑汉璋等人,老脸赤红,几欲滴血;激动得无数叛军卫士,呐喊冲霄,激荡裂云。
        这耻辱的一幕,看得董瑾、许戡、吕晨等人的脸色,黑如锅底,抑郁难明;看得平叛军无数卫士,哑口无言、瞠目结舌,无数人的心田,布满了森寒之意。
        悲愤之下,扬州军中,再次是冲出二人,其中一人乃是吴迈好友郑杞,人生短短数十春秋,得一生死好友何其难矣,生死兄弟被杀,他岂能不怒。
        另外一人大有来头,他是高骈宿将申及,豪烈、勇猛之名,丝毫不下于双方六大将领中的任何一人。
        着二人,一人手持双刀,一人手持长槊,悲愤而决然地冲向杨再兴而来。
        面对二人,杨再兴怡然不惧,双脚一磕马腹,长枪斜指苍茫大地,一声低喝,策马直面对方二人。
        双刀翻飞,好比穿花蝴蝶,赏心悦目处,暗藏无数杀机;长槊激荡、犹如蛟龙肆虐,狂猛豪烈处,更显惨烈无尽。
        一枪破空,仿若龙飞九天,一剑撕风,又似白蛇横渡。
        郑杞不弱,比起吴迈似乎还强上一丝,申及更猛,武道修炼已达二流巅峰,两人配合无间,同杨再兴杀得兴起。
        大战持续二十回合有余,杨再兴一剑荡开长槊,回马一枪,去若流星,锁喉一击,郑杞丧命,杨再兴再斩一将,叛军助威、呐喊之声,更加高涨,险些掀翻这邵伯的天空。
        回剑入鞘,长枪如龙,杨再兴再战申及,不到二十回合,杨再兴拖抢疾走,申及不疑有诈,挥槊猛追,巨浪拍岸猛回头,一枪骤起万事休,杨再兴一招回马枪,刺死申及坐骑。
        不等平叛军有人来救,他就立马猛转,顺势一枪,拍在申及仓促奔逃的后心处,伸手一拉,就将其人生擒活捉。
        看到杨再兴生擒申及,陈珙立刻纵马出阵,从杨再兴手中接过这位曾经的同袍、现在的俘虏,神情复杂无比,看到陈珙,申及也停止了挣扎,任由陈珙押了下去。
        杨再兴,横枪无敌,三战三捷,斩三擒一,煊赫一时,无人可挡,平叛军更是无人再出,叛军的士气积蓄到了顶点;而反观平叛军,士气低糜,信心不再,无数卫士心有战战、立身颤颤。
        这个时候,若是毕师铎还不知道该如何做,那么他即便马上就死,也不冤枉,己方士气正酣,敌方士气低糜,正是冲锋、团战的好时机。
        战场之上,一声豪迈的大笑响起:“哈哈哈,扬中精锐,土鸡瓦狗,如此宵小,乌合之众,也敢阻我大军,兄弟们,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杨再兴号召冲锋,正合毕师铎等人心意。
        “兄弟们,冲啊,杀敌一人,赏金一锭,有赏无欠,攻下江都必然奖励翻倍。”毕师铎立刻响应,当即承诺重赏有功卫士。
        “冲啊,杀敌十人,官升一级。”郑汉璋同样出声鼓舞。
        “杀啊,攻破江都,杀敌五人,奖励美女十名,冲啊。”张神剑也大声激励。
        “杀啊,杀董瑾。”
        “冲啊,杀掉土鸡瓦狗。”
        ......
        叛军当机立断,对平叛军发起了冲锋。
        而作为无论兵力、精锐程度都在叛军之上的平叛军,此时却彷徨无措起来,这个时候,董瑾即便再傻,也明白了杨再兴为何要匹马单枪前来搦战。
        匹马搦战,掠夺士气,这才是真意,可是明白了又如何,能有这个自信,并且有这样的本领如此做的人,试问天下,能有几人?
        叛军气势如虹、奔袭如虎,势不可挡;而平叛军,战战兢兢、未战先怯,士气已失,有战无胜。
        朱璃身在马上,长矛挥起,径直冲向一名银盔玄甲的将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吕晨,吕用之亲信大将,也是吕用之的假子,其人助纣为虐、杀掠成性,在朱璃的理念下,此人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