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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开源节流


  宋泊明说话都结巴了:“你别愁,我想想办法,从暗堂借点出来。”
  卫子清哪能不愁,沮丧的坐到床上:“借?那不得还吗?再说能借一次,能借一辈子么?你一个大将军,月俸这么少……要不你跟皇帝说说,换个小点的府邸不行么。”
  宋泊明似乎也愁了起来:“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么?要不,那些来送礼的,你收也就收了,别管他们,不用还礼。”
  卫子清没理会他的疯话,只进不出?那叫受贿,以后人家还得抓了你的把柄,来要人情来。
  “你这么些年,真的一分钱没攒下?”
  “在老家那会儿我就全给你了,家当中最贵重的就是老家的房子……总不能卖房子吧?
  卫子清呸了一口:“说些傻话,就是你要饭去了也不能卖老家房子,只是你那皇帝主子,也太小气了些。”
  后半句话卫子清是从嗓子眼里小声说的,生怕被人听见。
  “赏给你这么座豪宅,别人还以为咱们家多光荣了,谁知道咱们养宅子都养不起,拿别人俸禄也是这么多,人家是怎么过的如此舒服的?”
  见宋泊明沉默不语的样子,卫子清随即也反应过来了:“这次是我傻了。”之后便不再提。
  还能如何?就是自诩清流的官,也免不了收点学生门生的供奉,赚些外快,更别说那些贪官,尽管新皇整治了一批,可是这种事情就如野草,除不尽的。
  “我明日去找皇帝要点得了,他总不能看着我穷困潦倒的。”
  卫子清见宋泊明情绪低落,似乎备受打击,也是,一个男人被自个的夫人要钱,竟然要不出来。
  只能反过去安慰道:“你别管了,刘霖琦还欠着我一大笔钱呢,我去找他要来就够一阵子了。”
  一听刘霖琦的名字,宋泊明浑身一紧,立马就想到自个还有个麻烦事瞒着清哥儿,迟疑道:“找人家要钱不好吧?”
  卫子清皱眉看着他:“这有什么不好的?他欠的又不是几百两的小数目,我知道你抹不开面子,不用你管了,你安心做你的事,我做我的。”
  宋泊明似乎觉得这件事他有些窝囊了,还想说着什么,卫子清没理会他,自顾自的上了床,翻了个身转向了里边。
  火热的躯体靠了过来,卫子清以为他还要纠结没钱的事,反手摸了摸身后的人的头发:“我心里有底的,实在弄不成了再找你求救。”
  身后人伸手搭在了他的腿上,拿胸膛偎着他的后背:“一听说我没钱,就这般冷淡?这就要睡了?”
  宋泊明声音不满,伸手把人掰成面对面。
  卫子清本来是困了,毕竟为了等他枯坐了两个时辰看书,此时已经马上要过子时了,外边一片寂静。
  只是瞧着昏黄灯光下宋泊明,肌肉横结,泛着性感的色泽,再加上那副欲求不满的眼神,卫子清挑眉,一把把人拽到了身上。
  “你没钱,我有钱养你就够了……”
  宋泊明半辈子要强,从小爹娘教的就是男人就该坚强,不准哭,要顶天立地,养家煳口,长大后又早早加入了暗堂,脚踏实地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这种地位。
  在外永远是一副沉稳,万事都可轻易解决的样子,是多少人的依靠。
  今日,听了清哥儿一句“我养你”,他心里软成了一股水一样,再看清哥儿怎么看怎么喜欢。
  两人唇齿纠缠,暧昧满堂,香艳不可描述。
  许久未这么痛快的折腾了,第二日卫子清罕见的醒的很晚。
  郑儿听着里边的动静,问卫子清要水吗?
  得了夫人的懒懒的应答,郑儿才端着铜盆进了屋。
  卫子清打了个哈欠,拖着疲软的身子随意披了件衣服下了床。
  身后是被清洗过的,卫子清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后来瞧见郑儿躲闪的眼神突然反应过来。
  清洗的水肯定不是宋泊明去打的,弄脏的帕子和被罩床单,也找不着了,肯定扔给别人洗去了。
  卫子清脸色爆红,一时难以直视郑儿,匆匆洗了把脸就让人走了。
  平复了会儿心情,卫子清把郑儿又叫了过来。
  “艳儿呢?怎么没瞧见他?”
  郑儿有些无奈:“艳儿一说要来伺候您,手就哆嗦,他从小就这种老鼠胆子,我怕他又做错事,就自作主张让他在外边候着了。”
  卫子清微微思索了下:“你唤他进来。”
  艳儿进来时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还没走到他跟前就跪在了地上。
  “夫……夫人。”
  怎么还越相处越怕了?
  卫子清有些无奈,他也没这么可怕吧。
  他思索着怎么用词遣句才能不伤着这个胆小的郎君:“艳儿,我看你实在不适合做这个,要不你就去院子里伺候着吧,帮着浇浇花,扫扫落叶如何?”
  谁知艳儿长松了一口气,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夫人,您真好,我还以为您要赶我走呢,能在院子里……我已经知足了。”
  艳儿大概是心里轻松了,说话也流利多了,只是声音还是不大。
  正说着,大概是得了卫子清醒了的信儿,冯管家把小桃送了过来。
  郑儿带着艳儿出去门外守着,屋里就剩了他和小桃。
  小桃这孩子长得极有灵气,明眸善睐的,这么小就已经是个美人坯子了,叫人怎么看怎么喜欢。
  “你以后来我屋里伺候可喜欢?”
  小桃点点头,脆生生道:“可高兴了,昨夜连觉都没睡好呢。”
  小桃今年十岁,但是个子不高,所以显小,卫子清要他过来,一是怕他那天说的话传出去,有心人找他麻烦,二是也确实觉得小郎君长的养眼,嘴巴又甜,看着也心情好些,自然是不指望他真干什么活计。
  支使了他去叫了门外的冯管家进来。
  卫子清昨日迷迷煳煳想了想,这源要开,流也得节。
  “后边这个,这个这个院子都封了吧,一个月去打扫一次就够了,每日的饭食也精简些……我们的衣服从钱记订,报我的名号,就说要的利息;这样下来应该能省出些闲人出来,你就看着处置了。
  冯管家眼神复杂:“夫人,这些奴仆都是死契,不用发工钱的,这也要遣散?”
  “遣散,饭钱不是钱?对了你看谁想走的,就都放了,我们这几个主子都不需要人伺候。”
  “这府上讲究的是排场,就怕到时候请人来家里,伺候不过来啊。”
  卫子清摇摇头:“家里锅都揭不开了,谁还请别人来家里吃饭。”
  “……”
  冯管家在后记录着卫子清说的几点,越写越沉默,这是将军府?怎么听着连个九品芝麻官都不如,也太苍凉了些。
  “那还那些大人的礼单用什么?”
  卫子清敲了敲桌子:“等会儿我就出去要份账回来,先用着。”
  冯管家倒是有些意外,略带讽刺道:“我还以为您要转手卖了再买些别的还回去。”
  卫子清仿佛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你怎么有这种想法?穷疯了你?”
  到底是谁穷疯了?
  冯管家气结,想他当年曾经管的可是瑞王府!要不是不想做官,更不想跟着去皇宫做太监,他能被皇帝安排到这?
  他这种隐隐知道瑞王的一些秘辛的人,注定一辈子逃脱不开掌控,本想着宋将军为人赤诚,府上没那么多事,他就当在此提前养老了。
  谁知道这新来的夫人诡计多端,生生找到了他头上,逼着他去出手,扰了一池宁静。
  算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了这么个穷嗖嗖的主家,就这么抠搜的过吧。
  “夫人吃了饭再出门?”
  卫子清没什么胃口:“不吃了,对了刘霖琦,哦,就是刘小侯爷的家在哪?”
  他听小叶子说过,刘霖琦是当今圣上的表弟,新皇一继位,就把刘家的侯府爵位传给了他,现在人可是侯爷了。
  冯管家自然知道刘霖琦是谁:“您不会说的欠钱的,是刘小侯爷?”
  卫子清提起这个就十分愤怒:“哥俩都是铁公鸡,一个不发俸,一个借钱不还!”
  越想越气:“让人套车,现在就去!”
  “不如先下个拜帖?免得扑了空?”
  卫子清已经奔出了门外:“你见谁要账提前吱声的?那不得提前熘了?”
  到了侯府,运气好的是刘霖琦就在府上。
  卫子清虽然说得气狠狠的,但其实许久没见这个老朋友,也是有些“想念”的。
  尤其想念钱记铺子和山楂生意的分成。
  “好久不见了,快进来。”
  刘霖琦假装是近几个月头次见他,笑的格外灿烂,心里却直犯嘀咕,清哥儿脸色如常,应该不是来找他的麻烦的。
  只是清哥儿来来回回盯着他笑,笑的他头皮发麻。
  “你找我什么事?”
  “无事,就是问你,你看我,长得像不像两千两银子。”
  刘霖琦摸不着头脑:“你怎么就长的像银子了?”
  卫子清心里已经炸了,以为他在装傻,但还是努力保持微笑。
  无情的吐了两个字:“还钱。”
  刘霖琦尴尬的拿折扇挡了脸:“忘了忘了。”
  卫子清瞬间眼神温柔:“现在想起来也不晚,去拿吧。”
  “可我手里目前没这么……”刘霖琦剩下的话被卫子清的眼神盯得生生咽了最后那个“多”字。
  “你好歹宽限我几日,我的钱也花光了啊!”
  卫子清怀疑的看着他:“你没钱?”
  刘霖琦一脸沮丧:”都给了我表哥。”
  “你表哥竟然不还钱?”
  刘霖琦一把捂住他的嘴:“那是我自愿的,你可别瞎说。”
  卫子清反应极快的躲了他过来的手,同情的看向刘霖琦,原来亲戚的钱都不给,那宋泊明的俸禄能拿到手已经很不容易了。
  卫子清自己心里有事,自然没注意刘霖琦不自在的神色。
  当晚,新皇看见呈上来的折子,眼神复杂,看向送来的暗卫:“有这般穷?”
  暗卫不敢欺瞒:“宋将军只有俸禄钱可领,宋夫人和刘少爷合伙做的生意又才恢复,一时半会确实赚不上钱。将军府的夫人把下人遣散了大半,只留了二十来个,自个身边伺候的是从厨房找的烧火丫头……”
  皇帝眼神复杂,嗤笑了一声,只是语气终究是亲昵起来了:“他那个夫人,到底是小家子气。”
  自宋泊明回来皇帝就没召见过他,任由他每日都来递折子请求面圣他都没见,他是气这个爱卿的。
  为什么不肯接受他的郡主,有了这层关系,他们就是正大光明的亲戚了,更是亲近了,这有什么不好?
  “若是得了郡主,光是陪嫁就够花了,还用紧巴巴去找霖琦要钱么,丢人现眼的。”
  暗卫不敢插嘴,其实很想说,那是表少爷借的人家钱啊!且还是用在了他们当时招兵买马上……
  “那……”
  “我记得原先朕做王爷时手里有几处庄子,现在在哪?”
  “入了您的私库了。”
  皇帝不在意的一摆手:“给宋泊明,你原话告诉他,让他告诉他家夫人,要是再说朕小气,就把他给治了罪,扔了大狱,让宋泊明娶了郡主。“
  暗卫低头领了命令退了下去,新皇又拿起冯辽远递来的信,笑着摇了摇头,他似乎知道宋泊明为什么放着这么多贵公子不娶,去找一个乡下郎君了,着实说话做事与众不同,怪不得霖琦也爱和他相处。
  卫子清得知了刘霖琦也是个穷光蛋后,几乎是立刻就放弃了要回那些钱了。
  他苦苦思索着从哪来些钱,当晚突然想起了,那会儿刚从乡下搬到县城,他独自背着箩筐,在安县的郊区摘的面果。
  只是因为没有合适的工具容器,当时手里又有别的活计,就把这事给放一边了,后来那些面果都变质了就业扔了,再也没想起过。
  如今手里空空,但夫君好歹还有点儿社会地位,找个合适的容器应该不成问题。
  还得想办法怎么从千里之外的老家,带来面果,供他做实验。
  容器与做酒的极为相似,而当务之急,是怎么联系一家老酒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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