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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他比向日葵耀眼,他却觉得自己配不上


  拐入巷子内就看到了仍旧倒在血泊里,毫无动静的陈烨。叶荀凝视了半刻,撺紧手上前,踩到了陈烨的血时骤然停下,躬身,将手放在了陈烨鼻子下面。
  没有感受到有呼吸动静,叶荀手指条件反射的颤了一下拿开,将掉落在陈烨手边的刀捡了起来,仔仔细细的用自己的衣服擦了又擦,确认完全干净后将刀子揣进了裤兜里。
  转而四处看了看,起身走到巷子边沿长满青苔的阴暗逼仄处,一把扯开青苔,伸手抓起一把露出的泥泞,抹到陈烨衣服上,伤口处,如此反复几次。
  直至泥巴涂满了陈烨全身叶荀才停了下来,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确认他身上没有涂漏的地方后,叶荀才放开了他。转而走到巷末,放倒了竖着的垃圾桶,将陈烨拖了进去,盖好盖子又竖了起来。
  竖好后,他又转回了陈烨躺过的地方,抓了一把泥,在有血的位置一丝不苟的抹。
  全部抹完,叶荀已经虚了,脸上的血却没有止住的趋势。他却不敢歇一会儿,做点急救措施,只用手腕抹了抹,就扶着墙,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血随着他的动作落了一地,叶荀回身时,就看到了身后一条血路。他恍若未觉,看了眼陈烨所在,就拐出了巷口,走到了来时的位置坐了下来。
  没坐多久,江望就来了,一头大汗。叶荀隔着被血模糊的视线,望着他手足无措的给自己缠着止血带,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江望,我想睡会儿。”叶荀轻声说。
  “别睡。我们马上去医院,再坚持一下。”江望回着他堪堪弄好止血带,正想扶他起来,就看叶荀闭上了眼睛,脑袋耷拉了下去。
  “叶荀!”江望见状心一空,轻轻的叫了他一声。看他没反应,猛地冲到路中间,张开双手拦起了疾驰而来的车。
  “我操。不要命了啊!跑大路上干什么呢?”车上的司机看到有人突然出现在路中间,猛地踩下油门。看车似乎撞到那人腿了,急得就骂了起来。想着可能是遇上碰瓷的了,音没落就要打110,车窗被猛地拍响了。
  “我想去医院,师傅对不起,我就想你送我去医院。”
  闻言,司机放下了电话,打开车窗。这才看到江望一身的血,赶紧起身开后车门,问江望,“出什么事了?”
  ——
  江望不记得他是怎么回答的了,他也不记得自己下车后有没有给那个司机钱,不记得怎么找到医生,无论是找到叶荀之后,还是找到叶荀之前,他的记忆都很混乱。他觉得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还来不及理清,叶荀就已经醒了。
  “江望。”醒来看到江望,叶荀叫了他一声,看向四周布景,看在医院,伸手摸了一下脸,摸到一脸的纱布。
  “我在。”听到叶荀的声音,江望回了神,猛地站起来应了一声。
  “我睡了多久?”叶荀问。
  “一个多小时。”江望回答。
  “一个多小时。”
  “我睡着的时候你看到陈烨了吗?”叶荀试探着问,他想知道自己昏迷后,江望有没有发现陈烨。
  “没有,他没有出现过。”江望回答。
  叶荀闻言刚松了口气,又听江望说。
  “叶荀,我们报警吧。”
  江望眼神坚定,话里带了恨意。
  “陈烨伤你这样,他该坐很多年牢的。”
  “没有必要。”叶荀阻止他,“这不算什么大伤,没必要闹到报警的程度。”
  “这还不算大伤吗?
  “你脸被他划了那么长一刀,身上也全是血……”江望说起来还是后怕,“叶荀,他这么对你,他罪该万死,坐牢是轻的。”
  “我脸上只是看着可怖,实际没怎么严重,而身上的血,”叶荀敛眸,“都是他的,他伤得……比我重多了。”
  “就算是这样,那他也不该对你动手的……”江望不甘。
  “是我先动的手。”叶荀告诉他。说完就沉默了,将嘴抿成了一条线,把视线转向了病房门口,又转了回来,片刻后,问道,“江望,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先对陈烨动手吗?”
  “知道。”江望犹豫着回答,“因为你知道了,当初刘锅盖纵火,是陈烨指使的。”他知道,因为知道所以愧疚,所以愤恨,所以不甘。
  “这是我妈回去找你的时候告诉你的?”叶荀问。
  “不是。我猜到的。”江望如实告诉他,“叶荀,我昨天就知道了是陈烨指使刘锅盖烧的我。今天阿姨去找我说你去找陈烨了,会出事,我就猜到是因为这个了。”
  “你怎么会知道的?”叶荀诧异的问。
  “昨天李警官说案件有猫腻,我就猜到了刘锅盖可能是受人指使的了。”
  “后来他问我跟刘锅盖家有没有发生过争执,我想了自己没有,那刘锅盖纵火针对的就可能是你。就想到了指使他的人可能是陈烨,后来我就去问了他,就知道了。”江望说。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昨天会提出见刘锅盖。”叶荀闻言直起身,望着江望,手扣进手心里,忽然不敢发问。
  “江望。”静默了很久,叶荀才明知故问的开口,说话时他的心跳快得吓人,“你昨天就知道是陈烨纵火的,那为什么,没报警?”
  “因为那是你弟,我怕我报警把他送进去了,你会怨我。”江望垂眸。报警?他想过。但是他不敢,他不敢尝试,他怕自己那么做会失去叶荀。虽然他知道叶荀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但是他没有信心自己能比过陈烨。
  毕竟陈烨再怎么糟糕也是叶荀的亲人,再怎么糟糕,也糟糕不过自己。
  “就因为你怕我怨你,你就可以忍下他把你害这样?”叶荀声音沙哑了。他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他心很疼,也很心疼。
  “嗯。”江望应声。
  叶荀听着一时如鲠在喉。一动不动的呆坐很久后又问。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提出报警了?”
  “你不怕,我也会怨你?”
  “你不会,现在陈烨伤的是你。”江望说得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