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糖糖特意在“每一个人”这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燕归哥哥这下不会再误会了吧？
哪知道燕归听完，竟然挑了一下眉毛，问道：“每一个吗，这怎么跟我听到的不一样？”
糖糖：“……”
那必须不一样嘛。
但是原话能说吗，不能。
不说原话是为了哥哥好，妹妹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糖糖斩钉截铁，都快把自己说服了：
“哥哥当时离石桥肯定很远，糖糖都没有看见你，所以小白姐姐说话声音小小的，你听错了。”
燕归俯身，盯着她的眼睛：“真听错了？”
“嗯嗯嗯。”
糖糖两只手蜷缩在胸前，脑袋点的像小鸡啄米，就差在燕归的头上磕一下了。
燕归哼一声：“妹妹都没听我说过我听见了什么，怎么知道我听错了？”
“……”
找不到合适理由的糖糖，开始使小性子了，把脑袋一撇，很傲娇地说：“糖糖说什么就是什么，糖糖说你听错了，哥哥就听错了，知道了吗？”
燕归很有兴趣地看着她，小奶猫开始凶人了，还挺可爱的：“不知道。”
糖糖：“？”
燕归哥哥你变了，你自从有了聂浮安哥哥之后，就不再疼糖糖了。
她撇撇嘴，耷拉下脑袋，委委屈屈：
“明明哥哥和糖糖才是有命契的人，为什么为了聂浮安哥哥凶糖糖，还不听糖糖了，糖糖不是哥哥最疼的妹妹了吗？”
燕归：“这……”
命契，聂浮安？
这两种东西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糖糖看他支支吾吾的，更难过了，往地上一坐，伸着腿开始耍赖：“糖糖知道你和聂浮安哥哥是一对嘛，但是你们不是还没有成亲嘛，就不能先疼糖糖，听糖糖的话嘛？”
燕归：“？”
哥哥和聂浮安是一对，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还成亲？
小白传的都是什么？
聂浮安，你最近是不是飘了？
颗在弄死聂浮安之前，还得先把妹妹哄好。
燕归无奈地蹲下来，揉揉糖糖毛绒绒小发髻：
“不闹了好不好？哥哥和聂浮安不是一对，也不会跟他成亲，永远都疼妹妹。”
糖糖哼唧唧：“真的吗？”
“真的，哥哥从来不骗你。”燕归的心好累。
糖糖很认真地看着他，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就小声地说：“好叭，糖糖相信哥哥。其实哥哥跟聂浮安哥哥是一对也不要紧，成亲也是可以的，只要疼糖糖就可以了。”
这样哥哥疼妹妹，嫂嫂也疼妹妹。
那么重点来了，燕归哥哥是哥哥还是嫂嫂嘞？这个问题很重要的，喊错了，燕归哥哥又要吃醋了。
糖糖掰着手指嘟嘟囔囔：“聂浮安哥哥比哥哥大四岁呢，要不当嫂嫂吧？”
“夫子说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四福寿至，哥哥身体不好，这样一来哥哥的身体就好了。”
燕归：“……”
荀老头儿天天没事，除了喝酒，都教孩子学的什么玩意儿？
还有聂浮安，看在认识多年的份上，给你留个挖坟的时间。
燕归把地上的小无赖抱起来，放进椅子里：
“我们忘了这事好吗？来看看聂浮安给你什么消息好不？。”
“好哦，那我们看完了再说吧，婚姻大事很重要，不能马虎哦。”
糖糖搓搓脸，一本正经地劝说完燕归，这才把目光转向了木盒。
盒子里放了几本旧书。
封面上没有字，黑乎乎的，看得出来补过很多次了，书页也是脆脆的，用力一碰就会碎的那种。
书下面放着一盒金针，用来挑开书页的，糖糖拨弄了两页，发现是一本记录术法的古籍。
“这些是好几千年以前的文字了，那时候的皇帝身边就有术士，他们观天象，烧龟甲占卜，还会用法阵弥补天灾人祸。”
糖糖又翻了几页，指着一段话说：“原来那个时候就有获取神识，训练恶煞的办法哦。”
当初的战争非常惨烈，百姓也很少，很多国君打着打着仗，军队就死光了。
因此一些术法高深的术士就想到一个办法，用战死的士兵的神识和尸体组成一支“阴阳兵”队伍。
阴兵是神识，可以执行秘密的任务，比如暗杀潜伏内应。
阳兵是尸体，可以在阵前杀敌，而且不怕死不怕痛，比活人还要英勇。
这样一来，利用这个术法征战的鬼帝就渐渐地统一了天下，成为了第一任帝尊，人称“阴阳君”。
阴阳君很害怕这个术法被人再利用，就想要除掉发明这个术法的术士。
但他同样害怕，自己死后天下不稳，子孙后代又遇到和自己当年一样的困境。
想来想去，他就让术士把这个术法记录下来，然后再把他们秘密地处死，阴阳兵也全被处理掉了。
从那以后，除了萧家的嫡系，谁也不知道这个术法到底是怎么使用的。
直到萧斩夜疯魔后，又启用了这个术法，搞得天下人心惶惶。
而这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更危险的是，这个术法还可以在不知不觉间将活人的神识替换掉，让他无意之间做下坏事。
糖糖又翻了好几页，看了一会才说：
“这里写恶煞把自己的神识放进正常人的神识里，控制他成为自己的帮凶，如果被发现，就再换一个。”
“而成为帮凶的人在事前和事后，是完全不知道的。”
糖糖歪着脑袋使劲想：“所以今天那些御医就是这么被利用了？”
“但雪海前辈查过，他们的神识没有被人动过。”燕归轻声地提醒一句。
糖糖皱起眉头：“不是御医，那在场的只有神仙爹爹了，怎么可能……”
话说一半，她就说不下去了。
恶煞之所以恶，它们是不分善恶的，可以替换御医的神识，就有可能替换掉神仙爹爹的。
毕竟今天只有神仙爹爹同时去过侧殿和宁姑姑那里。
糖糖的心慌乱了起来：“它们怎么敢，师伯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现，而且潜龙卫守卫那么森严……”
“妹妹——”
燕归握住了她的手：“不是今天，或许还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