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怜是怎么回事，搞得我们在欺负她一样，明明是她死盯着萧少主不放。”
就寝前，明雾词陪着千双守糖糖的帐篷，小声地抱怨着。
人是她弄来的，千双有些憋屈，烦躁地说：
“我哪知道，之前也没见过她，听说她唱歌好听，就想着叫来给殿下解闷，结果是个心比天高的。”
明雾词握紧大刀：“做作的简直要上天了！最可恨的是她那容貌，亵渎殿下，惹急了我一刀过去……”
听见帐篷里有动静，千双赶忙扒拉了她一下，示意她别再说了。
身后，糖糖已经走出来了：“我怀疑她是涂蒙氏的人，二位姐姐盯好她。”
明雾词和千双一起傻眼：“啊？”
糖糖从发髻里抽出玉笛簪子：“刚才她一过来，簪子就在闪，应该是小云师姐在提醒糖糖什么。”
“对小云师姐来说，这世上唯一的仇敌就是涂蒙氏，不然她的反应也不会这么剧烈。”
明雾词咬牙切齿：“那这么说就是羌国的奸细了，等我去把她抓起来，严刑拷打。”
千双瞪她一眼：“你傻呀，你看她今天这副做派，像是怕被抓的样子吗？”
“万一是个会术法的奸细，到时候你也想像唐姣那样，被控制住去害人？”
明雾词瑟缩了一下：“不行，我我不能害殿下。”
“所以这件事得从长计议，先观察她两天，等弄清楚情况再说。”
糖糖也点了点头：“她好像认识哥哥的样子，我去问问，如果真的是羌国人，哥哥应该知道。”
这是吃醋了？
千双和明雾词互相看了一眼，诡异一笑：
“殿下尽管去，我们在外面守着，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概不知道，不不不，殿下去哪我们也不知道。”
糖糖：“？”
就是问几句话啊，为什么姐姐们一副“糖糖要吃人啦”的表情？
她摇摇头，去了燕归的帐篷，里面的烛台亮着，人却不在。
燕归是在去找糖糖的路上，被小怜拦住的。
他往左走，小怜就往右，他往右，小怜就往左，死死地挡着他的路。
看着他皱眉，小怜却开心地笑了起来：
“十九哥哥，你好狠心呀，我被那个坏丫头欺负，你都不帮人家，这是装作不认识啦？”
燕归冷冰冰：“滚。”
小怜一点也不在意，笑容甚至更多了：
“十九哥哥，你还和以前一样凶巴巴的，就仗着我喜欢你，换一个人，我早杀了他做成傀儡玩了。”
说完，她又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还是说十九哥哥真的喜欢那个坏丫头，不喜欢我了？”
“你今天给了夹了二十次菜，剔了五块鱼肉，盛了两碗汤，你从来都没有对我这么好过。”
燕归已经不耐烦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还是忍耐了下来：“闭嘴！”
小怜抹抹眼泪，想去拉他的衣袖：“等帝尊下旨，我就是你的未婚妻了，你只能对我好。”
燕归后退两步，面上的神色很是骇人。
小怜想过去，看到他这样心里一抖，却还是咬着嘴唇说：“凭什么，她是公主，我也是公主，还是帝尊亲封的下一任羌君，身份比她要高贵。”
燕归转身要走
“你不能走！”
小怜奋不顾身地冲到他面前，伸手拦住了他：“这次来，我是带着帝尊的新命令来的。”
“你必须杀了她，取走神识以及凤凰骨，不过要是能收集完整河洛之书，其他不要也罢。”
燕归理都没有理，继续往前走。
小怜的眼睛里开始喷火了，瞬间移动到燕归面前，阴森森地盯着他：“你是不是忘了，她是怎么折磨死你心里的月亮？要是没有她，你们也不会阴阳相隔。”
燕归看着她熟悉又陌生的脸，有一瞬间的恍惚，那些痛苦到让他生不如死的场面又浮现在眼前。
他快不能呼吸了，用力地摁住了额头，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小怜：“滚，否则我杀了你。”
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到处都是陌生的景象，也不知道要去向哪里。
小怜就站在原地看着，冷冷地笑起来：“你想变回原来的模样回到她身边？做梦。”
她结了个禁术咒语，悄悄地种到了燕归的身上。
糖糖找到燕归的时候，他正坐在水边，看溪流里晃晃悠悠的月亮。
她抱着小袍子坐下来，歪着小脑袋问他：“哥哥，月亮好看呀，还是糖糖好看？”
燕归的脊背僵硬了一瞬间，转过脸的时候，目光狠厉又迷茫：“你谁？”
糖糖：“……”
又忘了嘛？
她很不高兴的样子，拉过他的手在上面写写画画：“我，你妹，小名糖糖，大名有四个，凤宸月，步安澜，苏珺卿和玄瑜，记不住也得记！”
燕归下意识地皱眉，要缩回手，可是被软软暖暖的小手拉着，是前所未有的熨帖。
他有些贪恋，就没有动。
糖糖很不爽，把他的手推回去：“说，糖糖叫什么？”
燕归很听话地把她刚说的重复了一遍。
糖糖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哥哥很聪明哦，糖糖来是问你关于小怜的事，你认识她吗？”
“认识。”
这是帝尊宫的机密，可是她问了，他就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一点都不想瞒着她。
感觉却不坏。
糖糖又问：“那她是羌国涂蒙氏的人吗？”
“是。”
“来做什么？”
燕归记起小怜的话：“杀你，取凤凰骨神识以及河洛之书。”
“那不行。”
糖糖坚定地摇摇头，“凤凰骨要留给哥哥，河洛之书和神识，糖糖用禁术保护起来啦，除非乾坤颠倒才能抢走。”
燕归沉默了一下：“我，杀你。”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和语气都很凶很冷。
可小姑娘根本不怕他：“哥哥不会杀糖糖。”
燕归皱眉，下一瞬弯刀就压在了她的脖子上：“会。”
糖糖耷拉下小眉头，把下巴压在了他的刀上，委屈地都出小奶音了：“哥哥不疼糖糖了。”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连眼泪都不掉一颗，可燕归还是慌了。
“咣当——”
手里的弯刀就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