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成平想得很明白，他和柳美之所以还能在一起，并不是因为爱情。而是两个人互相之间，还有利用的价值。
段成平并没有信心能再捧一个像柳美这个热度的网红，所以他不敢轻易放弃这个女人。
他得靠着这个女人赚钱。
而柳美也是一样的心思，少了段成平的宣传，造势。她的直播间人气会大打折扣。
她渴望成为明星，因为那样会有更大的自主权，那个时候，她便能离开段成平，奔向更广阔的天地。
段成平很无奈，他知道柳美对他不是真心，但也只能一个劲地捧柳美。
今晚虽然林寻没看中他的商业计划，但必须让林寻给柳美一些好处。
比如增加戏份。
比如让星月娱乐签下柳美。
第二种是更好的方案。现在柳美的经纪人行使权还在他手上，星月娱乐想要签下柳美的话，得付给他一大笔转会费。
只是这种可能性很渺茫，因为他想要的心理价位，足够星月签下一个更大牌的网红了。
那现在对他最为有利的，就是让柳美发展得更好，然后再转手卖掉。
林寻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走向了麻将桌，“我要开始工作了。”
段成平撇嘴，这是你的工作么？不务正业
尽管林寻没有搭理他，那段成平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林寻身后，一言不发。
坐在林寻对面的那个老大爷瞅了段成平一眼，道：“小林子，你后面这个莫不是讨账的？”
“不是。”林寻自顾自打着麻将，没有回头，“不太熟。”
这话很伤段成平的心，尤其是他一向自命不凡。
这林寻今日对他的敷衍，已经让他很是恼怒了。他心想，倘若将来我成了大老板，第一个封杀你。
但现在他有求于林寻，只能忍气吞声。
林寻很不习惯有个人在身后盯着他，所以一整晚都不在状态，连续输了三把之后，他推了推麻将，道：“今天我就玩到这吧！”
“好咧！老王你来替小林子。”
老王是一个光头老头，穿着白色的背心，走路颤颤巍巍的。
尽管身体不再强健了，但心灵依旧飞跃驰骋在麻将桌上。
看林寻起身准备离开，段成平长长吐出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林寻无奈看了段成平一眼，道：“走吧，请你吃夜宵。”
段成平欣喜若狂，以为林寻已经被他的坚持给打动了。
林寻带他来到了一个面馆，“随便点。”
段成平道：“我都可以。”
林寻点菜：“两晚牛肉面，再切一盘牛肉。”
段成平不解，“既然吃牛肉面了，干嘛还多加一盘牛肉？”
林寻笑道：“年轻了不是？这牛肉面里的牛肉，和面里的葱意义是一样的。”
终于有了和林寻单独交流的机会，段成平心里紧张急了，想着如何开口？
林寻开始抽烟，吐出一口白雾后，对段成平道：“你应该是为了柳美的事来找我吧？”
段成平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你很爱她？”林寻这个问题纯属好奇。
段成平犹豫了，“这个”
“我懂了！”林寻笑了，“说白了就是为了钱呗！”
段成平觉得林寻比他想象得还要坦率一些，于是放心道：“人活一世，不就是为了名利二字。柳美看重名，而我只要利。”
“很好！”林寻重重点头，将即将燃完的烟头熄灭，“你说得没错。”
“多谢！”段成平心想林寻既然认可了自己的想法，那这事就不离十了。
“既然你是为了利。那我呢？为什么而去帮你？”林寻语气平淡。
段成平愣了，他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只是想，如果林寻拒绝的话，自己就搬出那个人的秘密来威胁林寻。
结果呢，林寻并未拒绝，甚至还想帮其一把。
但和段成平的心思一样，林寻也想要从段成平身上得到什么？
段成平满嘴苦涩，“林老师，你什么都有了，我身上哪有什么东西能入你的法眼？”
林寻冷冷道：“这么说，你这次来找我，是要空手套白狼？段先生，我看起来那么好说话的么？”
这个时候的林寻，和屏幕面前的林寻，简直判若两人。
段成平结巴了，“我自然不是空手而来的。”
“嗯，那就行了！”林寻点头，“你原本想凭借什么打动我？”
段成平低着头，事情聊到这个份上，是他所料不到的。
原本他的那点依仗，是在林寻拒绝的时候，才会抛出来的。
但林寻现在并没有拒绝
说实话么？段成平心中暗忖，更加犹豫了。
“不想说么，那真是可惜了。”林寻摇头，“我想你所谓的依仗，应该是关系到我朋友吧？毕竟我自己真没什么黑料。”
林寻这强大的自信让段成平感到震撼，哪个明星敢像林寻这样说自己没黑料的？
大家都知道的，这娱乐圈就是个大染缸，再干净的东西进去泡一泡，都会变了色。
但林寻一脸肃然，让段成平的心理彻底被击溃。
“林老师，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掌握了你朋友的秘密。”
林寻道：“所以你想威胁我？”
“刚开始是有这种想法但现在，我只想和你公平地谈一次交易。”
“你用别人的秘密作为依仗，这样的交易还算公平么？”林寻冷冷讥讽道。
“那我不管，我本来就一无所有，除了这个秘密能让你稍加注意，其他的根本不够格。”
“你对柳美还真是不错！”林寻道，“可惜了！她未必对你有这么上心。”
段成平自然知道柳美的心思，只要这个女人混出头了，定然会甩了他。
但他无所谓，他恶狠狠说道：“等这个女人有名气了，我就转手卖掉这个蠢女人兴许不知道，她未来十年的经纪约，都在我的手上。”
林寻叹息，这是个心理扭曲的人，他径直问道：“你要怎么保证这个秘密会随着这次交易的达成而永远消失？倘若你依仗这个秘密跟我二次交易呢？”
段成平气急，他说道：“林寻，我不是一个好人，但绝对不是卑鄙小人。这样的事我不屑去做。”
“抱歉，如果只是口头承诺的话，我想我不会接受这样的交易。”林寻极其平静。
这样冷静的林寻让段成平很慌，因为他手中掌握的黑料和林寻没有半点关系，他只能赌，赌林寻的义气。
倘若林寻来一句“既然是别人的黑料，关我屁事？”那段成平此次的依仗便没了。
真到了那个时候，段成平难道要去寻找当事者？他不敢啊！
当事者背后的利益错综复杂，他要是去威胁这个当事者，可能不仅捞不到好处，甚至还可能将自己深陷险境。
为了利益，人类是疯狂的。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黑料的？”林寻直接问道。
此时段成平脸色大变，“你好像知道我掌握着什么黑料？”
“这不重要！”
段成平暗中观察林寻的神色，想要从林寻的表情中判断，林寻这般淡然，是不是在故作玄虚？
结果他失望了，因为林寻很平静。
“我买来的。”段成平道。
“花了多少钱？”
“不多，就十万。”
“你想得到多少？”
段成平踌躇片刻，道：“十倍的利润。”
十万的成本，十倍的利润，也就是一百万。
但直接叫林寻拿一百万不太现实，这件事毕竟和林寻没啥关系？
去威胁当事者也有点心虚，因为那个人背后站着挺多大佬的。
他只能通过这种手段，通过隐形投资柳美，从而在将来获得一百万，甚至更为丰厚的回报。
“你向谁买的？”林寻咄咄逼人。
段成平摇头，“不知道，一个网友，自始至终，我们都没有见过面。其实这个秘密不止十万，我只是不想靠这种卑鄙手段去狮子大开口而且如今我公司的发展遇到瓶颈了，让我只能这么做。”
段成平这般说，是为了将自己不敢把秘密公之于众的心思隐藏起来。
但林寻直接看破，“恐怕段总怕的是这个秘密曝光了，你会很危险吧？”
段成平心里一惊，但依旧故作镇定。
“我有什么危险的？大不了出国嘛！”
林寻冷笑：“段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大概也逐渐了解了，相信段总不会冒这个险。谁知道出了国，会不会被下黑手？”
段成平看着林寻，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这还是那个爱打麻将的小赌棍么？怎么感觉，有点可怕呢？
“将你们当时交易的邮件，聊天的记录，以及打钱的途径，都发给我，这交易就成了。”林寻直接道。
段成平看着林寻，他还想讨价还价什么？
林寻看着段成平，“差不多行了！你段成平要是还想在娱乐圈混的话，就要嗯，听话一些。”
段成平呆了，他本来是来威胁林寻的，现在却被林寻反威胁，这个世界是咋的了？
“好吧！”段成平低下了头，“我相信林老师是个公道人，不会让我吃亏的。”
林寻面无表情，“晚上把我需要的东西都发过来。另外，我很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