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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诏书(本章无时陆,有副cp


  夜里,崇德帝自梦中醒来,猛然间坐起身来,大口喘息着。他抬手一拭,却发觉额头上一片冷汗。
  “什么时辰了?”崇德帝蹙眉问了一句。
  在屋外守夜的郁德业躬身走了进来,隔着纱帐轻声应道:“回禀陛下,现在是寅时三刻。离上朝还有一段时间,陛下可要再睡一会儿?”
  崇德帝的喘息渐渐平复,冷汗却仍在。
  郁德业站在那里等主子发话,崇德帝却始终没有开口。过了一会儿,他听到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方才走上前去,说:“陛下可是要更衣?”
  崇德帝已经撩开了床帐,坐在床沿,一声不吭。
  郁德业将床帐挂在金钩上,拿了件衣裳给他披上。
  崇德帝长呼一口气,说:“天亮之后,先去把韩轻请来见朕。今日不上朝了。”
  郁德业一怔:“老奴遵命。”
  “陛下……可是身体不适?”郁德业试探问道。自他登基以来,虽不说日日勤勤恳恳,却也鲜少罢朝。“陛下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可需老奴去请御医来?”
  “不必了。”崇德帝摆了摆手。“朕做噩梦了。”
  郁德业躬身问道:“陛下梦到了什么?”
  “朕梦到了定远侯一家,”崇德帝眯了眯眸子,神色里一抹阴冷。“谋反。”
  郁德业吓坏了,他定了定心神,连忙劝道:“陛下,梦都是反的。陛下莫要自己吓自己啊。”
  崇德帝摇了摇头:“定远军手握十万兵权,而陆折玉又远在槊州,他们一家若是想谋反,那简直是轻而易举。”
  郁德业说:“可是定远侯世袭数代,皆是忠良之臣,怎么会谋反呢?”
  “朕是给过他们机会的。”崇德帝吐出一口浊气。“若是陆折玉安安心心地做驸马,朕也不会对他起疑心,可是他偏偏要违抗圣旨。”
  郁德业胆战心惊地问道:“那陛下……有何打算?”
  崇德帝神色微暗,沉默许久,说:“替朕更衣,朕要拟旨。”
  ……
  从皇宫中回府,走在轿子外面的管家似乎发现,今日自家大人从御书房里出来之后,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说话都带着笑。
  主子既然心情甚好,那自然该上赶着讨好,于是管家走在轿子外面,轻声问道:“大人看上去今日心情甚佳,可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隔着轿子的帘子,里面传来苍老的笑声:“陛下对陆家的疑心越来越重的,不枉本官这些时日以来的辛劳。”
  管家一听,立马笑了:“恭喜大人。如此看来,陛下还是更信任大人一些。”
  “只是陛下现在仍然还是听颜韶的话,等老夫解决了定远侯一家,下一个就是颜家。”韩轻十分志在必得地道。
  到了韩府,管家扶着韩轻下了轿,身后跟着七八名随从,韩轻缓缓迈步走向府中。回到屋里,小厮从来了茶,韩轻端着茶杯,淡淡道:“那迷神散,府中可还有?”
  管家一听,说道:“那是小的数年之前,自漠北商人那里所购得,如今剩得也不多了。大人若有所需,小的再去找一些。”
  韩轻抿了一口茶,说:“这迷神散乱人心智,又会令人多疑多梦,我给陛下用了几日,效果甚好。你再去弄一些来,以备不时之需。”
  管家忙答应着:“是。只是小的听那漠北商人称,这迷神散长期服用会伤身,严重者还会影响寿命,大人……”
  “无妨。”韩轻沉了沉脸。“本官心里有数。陛下如今尚且还算听本官的话,且又无子嗣,岂能让陛下这么快就龙驭宾天。”
  管家悻悻地点了点头,连忙称是。
  “还有一件事情要交代你,此事十分重要。”韩轻沉声道。“你派几个武功高强的死士前去办此事。跟他们交代清楚,事成则已,事不成就自尽,本官会照顾好他们的家人。”
  管家小心翼翼问道:“小的记下了。敢问大人要让他们办什么事情?”
  韩轻狭长的眸子眯了起来,神情中透着无限阴鸷:“陛下已经下诏让陆折玉回邺城,圣旨已经八百里加急送去槊州。”
  管家弯着腰,认真听着,唯恐听漏一个字。
  韩轻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细细交代着,管家连忙一边听,一边点头答应着。
  ……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不知不觉间,邺城已经到了深秋。几场秋雨过后,天气也渐渐转凉,御花园中的池塘只剩下一片枯叶残荷。
  宫女端着盛放着药碗的托盘走进碧霄殿,被郁德业接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上。
  “陛下,该用药了。”郁德业轻声道。
  崇德帝咳了几声,却并没有动,视线仍旧落在手中的折子上。
  郁德业无声轻叹,说道:“这几日一直在降温,陛下这风寒始终没有起色。太医说过了,陛下要好生用药调理才好。”
  崇德帝放下了折子,转头看向碗中那黑漆漆的汤药,无动于衷地道:“朕根本不是因为天凉才染的风寒。”
  郁德业说:“太医说了,是陛下平日过于劳累,忧思过度。”
  崇德帝端起那药碗,另一手拿着勺子,轻轻喝了一口却被苦得皱了眉,索性端着碗一扬颈尽数倒入了口中,郁德业赶忙取来帕子,崇德帝皱着眉放下药碗,取过帕子草草擦了擦嘴角残液。
  “陆折玉可曾有消息?”崇德帝沉声问道。
  郁德业一怔,说:“老奴还未曾听说。”
  “这都一个月了,那诏书早就该送到朔州了!”
  崇德帝的声音明显提高了三分,郁德业一惊,心下思虑片刻赶忙道:“或许这些日子恰好是雨季,路难行,驿兵在路上耽搁了时日。再者说,陆将军收到了圣旨,从槊州传消息回邺城,那也得一段日子,陛下莫要着急。”
  崇德帝又重重地咳了几声,方才那汤药实在难喝地紧,这猛然的咳嗽险些要将方才喝下去的药全部吐出来。郁德业吓坏了,赶忙给人拍了拍背。
  “陛下……陛下可还好?可需老奴去传太医来瞧瞧?”
  崇德帝咳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他紧紧捏着帕子用其捂着口,紧接着一声撕裂般的咳嗽,帕子上殷红洇开,郁德业一惊,大叫道:“来人!快来人!传御医来!”
  崇德帝一边咳一边断断续续道:“给朕研墨……朕……要拟旨……给朕八百里加急……送去槊州……”
  ……
  喝过药之后,崇德帝便睡下了。郁德业就守在殿外,唯恐陛下半夜再咳起来。
  果不其然,屋里传来咳嗽的声音,郁德业赶忙进屋,却见崇德帝坐在床头,脸色十分差。
  “陛下现在身子感觉怎么样?”郁德业走上前去,关怀道。
  崇德帝闭了闭眼睛,没有回答,反而开口询问:“诏书送出去了没有?”
  郁德业赶忙回应:“按照陛下的吩咐,老奴已经遣人将诏书八百里加急送往槊州了。”
  崇德帝总算微微放心了下来,虚弱地道:“这就好……这就好……”
  郁德业实在担忧,又说道:“太医说过了,陛下身子岁无大碍,但是思虑过度会伤身,要陛下好生歇息。”
  “朕送往槊州的折子,始终没有回应,这代表什么?”崇德帝轻叹口气,虚弱地说,“那陆折玉,说不定已经有了反叛之心。”
  郁德业大惊,说:“可这只是陛下的猜测,说不定陆将军已经在赶回邺城的路上了呢?”
  “你不必替他说话。诏书已经送去了,就看他能否自证清白了。”崇德帝躺在榻上,闭了闭眼睛。“你下去罢,朕累了。”
  ……
  一大清早天还未亮,楚珩起身,来到颜凌均的寝阁,瞧着屋子里的炭盆中的炭火所剩无几,于是换上了新的银骨炭。
  刚入秋的时候,颜凌均又感了一场风寒,用了七八日的药,一连几日都昏昏沉沉。病情刚刚有了起色,哪知邺城便又降温了,他也只好日日待在屋子里。颜韶为他向翰林院告了假,一应公文都派人送到颜府。
  这一日,翰林院的人刚把公文送来,楚珩将其放到了桌上,却听到屏风后的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楚珩转身走到屏风后,隔着床帐问:“你醒了?”
  颜凌均轻声说:“我自己更衣就好。”
  楚珩点了点头,将放才小厮送来的干净的里衣递到床帐前。两片床帐之间伸出一只纤细的手,将衣裳接了过去,楚珩转身出了屏风。
  过了一会儿,颜凌均已经穿好了衣裳走了出来,楚珩刚好端着盛满温水的铜盆进来,又将其放到了盆架上。颜凌均走过去简单洗漱,楚珩将干净的帕子递上,颜凌均将脸擦干净,楚珩将帕子取回,端着铜盆出去倒水。片刻之后,他提着食盒进来,将几碟早膳一一摆放在桌上。
  颜凌均坐在桌前,敛目轻声道:“你不必为我做这些的。”
  楚珩淡淡道:“我既然来了颜府当差,总不能拿着月银什么都不做。”
  颜凌均沉默片刻,说:“坐下一起用膳罢,不必跟个伺候人的丫鬟似的站在那里。”
  “已经吃过了。”楚珩说。“我也没想当你丫鬟。”
  “那你现在做的这些,是在干什么?”颜凌均冷了神色。
  楚珩说:“殿下把我扔给陆公子,陆公子把我扔来颜府,让我好生照顾你。颜公子要是觉得我伺候得不周,把我扔去别处便是。”
  颜凌均蹙了蹙眉,冷眼睨去:“你没有跟着你家殿下一同回楚国,我自然是欣喜。可是你既然留在了颜府,那就该守我的规矩。”
  楚珩平静地看着他:“你的规矩是什么,夜里我只能守在你门外?你半夜发烧我除了去请大夫什么都不能做,你浑身被冷汗浸透了,我帮你换件衣裳也不成?”
  颜凌均抬眸盯着他,冷声道:“你自己愿意做这伺候人的活儿,我不说什么。可是你还非得想要伺候到床上来么?陆折玉也是这样吩咐你的?”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1:
  陆折玉:勿cue,在打仗。夫夫二人的事情,麻烦别牵扯别人。
  时云璟:楚珩啊,实在不行学学你主子,卖个萌装个可怜,别一脸高冷。
  小剧场2:
  崇德帝:“朕梦到了陆折玉谋反。”
  郁德业:“陛下,梦都是反的。”
  崇德帝:“所以,陆折玉没有谋反?”
  郁德业:“不,是陆折玉他对象谋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