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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小年


  “竟有此事?”郁德业也大惊失色。
  “陆折玉……陆折玉!”崇德帝面露杀意,“朕还道他是个领兵之才!他什么人都能劝降不成?!”
  说罢,崇德帝重重地咳嗽了几声,郁德业吓坏了,只得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吩咐下人速去传御医。
  “快……快去传韩轻。”崇德帝紧蹙双眉,心里恨透了陆家还有陆折玉。
  “……是,是。”
  接到传召,韩轻赶忙坐着轿子一路从韩府赶到皇宫,路上过于着急,如今跪倒在御书房中,漆黑的脸上还微微泛红。
  “陛下,老臣已经派人在邺城四处通缉陆将军,相信不日便可将叛贼捉拿归案。”韩轻拱手说道。
  “韩爱卿快些起来。”崇德帝低声说。“现在最紧要的并非是陆折玉的事情,是北狄。陆折玉此前招降的那个名叫依史勒音的北狄人,如今他反了!现在槊州没有将领,这可如何是好?!”
  韩轻迟疑片刻,说:“陛下先莫要惊慌,如今攘外必先安内,槊州地处偏远,北狄人即便是攻破了槊州城,也打不到邺城来。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抓到定远侯府的人,等局势安稳了,再去派人前去平定槊州也不迟。”
  “那槊州……就这么拱手让给北狄人了?”崇德帝看向他。
  “两害相较取其轻,陛下。”韩轻拱手一揖。
  崇德帝拧着眉,瘫坐在椅子上,许久没有说话。过了片刻,崇德帝突然心肺突然一疼,狠狠地咳了起来。
  恰在此时,宫女送了刚熬好的汤药来,郁德业服侍其喝下,崇德帝方才舒缓了些许。
  “陛下身子不适,不如还是早些歇着罢。”韩轻担忧地望着他。
  “没想到,没了定远侯父子,朝中竟然连可用的将才都没有……如今竟是连一个槊州都平定不了……”崇德帝长叹一口气,无力地闭了闭眸,低声喃喃道,“难道这陈国江山还非得他定远侯来镇守不可么?”
  郁德业看得心疼,劝道:“陛下,歇息一会儿罢……”
  陆将军谋反,定远侯失踪,陈国的朝堂上乱作一团,邺城中少了平日的繁华,取而代之的是冬日里的一片肃然。大街小巷里,也没再有小商小贩出来摆摊,却总有禁军在来回逡巡,四处搜捕逆贼。
  入了腊月,天越来越冷。日前又刚刚下过了一场雪,寒风吹着雪,让行人瑟瑟发抖,就连那些禁军也疏于搜寻。这硕大的陈国都城,上哪儿搜寻一个武功高强的陆将军?说不定都已经逃离邺城了。
  外面虽然天气严寒,屋里却十分暖和。上好的银骨炭燃在火盆里,一对有情人窝在床榻上,盖着被子,在床上亲昵。
  准确的说,是时云璟单方面想跟陆折玉亲昵,一直在不停地闹他。要不是时云璟,陆折玉也不至于这日上三竿了还在床榻上。陆折玉向来没有懒床的习惯,平日里这个时辰,他晨起练兵也已经练完了。
  “陆哥哥,我冷。”时云璟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
  陆折玉说:“到雪地里滚一圈,就不冷了。”
  时云璟噘了噘嘴,说:“我是真的冷,手冰凉冰凉的。”
  陆折玉看他一眼,到底还是不忍,说道:“手给我。”
  时云璟笑了,在被窝里抓住了他的手,捧进怀里。陆折玉一怔,时云璟这俩爪子,分明比他的手还要暖和。
  陆折玉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便要起身穿衣,时云璟自是不依,将人搂住,想拖回被窝里。陆折玉伸臂格挡,时云璟变了招式,直接想把他搂回床上,陆折玉抓住他手臂用力一扯,一招擒拿反客为主。就这样,两人你一招我一式地在床上打起架来。
  缪行正要来禀报事情,听到屋里动静,暗道一声不好,只怕是藏匿地点被皇宫里的禁军发现了。缪行拔出剑来,破门而入,便看到两人在床榻上打得不可开交,一人裸着上身,另一人只着中衣。
  在缪行进来的那一刻,两人的招式都止住了。陆折玉率先反应过来,一掌推开了他,随后沉着脸捞过衣裳披身上,时云璟捂了捂被他推的地方,假意咳了两声,抱怨道:“你……你趁人之危!”
  陆折玉懒得理他,理好衣裳下了榻,看向缪行:“何事?”
  缪行惊魂甫定,他定了定神,声音还有些发颤:“哦……属下打探到一件事。槊州军报传到宫里,称一名叫依史勒音的将领倒戈了,现在带着北狄军又开始搞事情。”
  陆折玉蹙眉:“此事当真?”
  缪行说:“是军报上的消息,应该不会有假。”
  时云璟也穿好了衣服,看他一眼,轻笑:“听说听说此人是你招降的?没想到陆将军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陆折玉思忖片刻,摇了摇头,轻声道:“不会的,他即便是倒戈,也不会再回北狄。”
  陆折玉在招降他的时候,自然是将他的北狄军中的处境调查得一清二楚。为将者,不惧敌强我弱,却忌讳得不到主上的信任,令自己进退两难。那依史勒音的计策屡屡不为北狄主帅所用,最终导致兵败,无论如何,依史勒音都不会再回到北狄。
  可军报上称依史勒音倒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这军报是谁写的?”时云璟问道。
  陆折玉想了一会儿:“如今定远军驻守槊州,这军报,多半是得了封扬的授意。”
  话音刚落,陆折玉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你爹不是去了槊州?”时云璟说。
  是了,陆迟一个月前,秘密前往槊州,但此事无人知晓,所有人都以为,驻守在槊州的定远军此时并无主帅。
  陆折玉渐渐地将事态屡清楚,他道:“看来现在的事态,对我们而言应该是有利的。”
  时云璟点了点头:“槊州那边,故意将战乱再起的消息传到邺城,可惜,你们那个皇帝如今自顾不暇,恐怕已经无力招架槊州的叛乱了。”
  “依史勒音不会谋反的,他多半是得了我爹的授意。是我爹假意让他倒戈,造成槊州再起叛乱的局面。”陆折玉说。
  时云璟笑了笑,道:“其实前些日子,我在楚国听过定远军是如何与北狄交战的了。这么短的时间,北狄军不趁机休养生息,反而再挑事端,除非他们想自取灭亡。”
  时云璟凑过去,轻轻吻在他嘴角:“借兵的事情,我本以为你爹只想全权交给你来决定,没想到岳父大人如今帮了我们这么一个大忙。”
  陆折玉未言。
  被晾在旁边好一会儿的缪行试探问道:“殿下,陆公子,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要不然属下去将此事确认一番?”
  时云璟看他一眼:“下次再不敲门进来,我就把你埋外面的雪堆里。”
  缪行小鸡啄米一样地点点头:“……是,属下遵命!”
  说罢,缪行不等人吩咐便嗖的一下跑得没影了。
  三日后,正值腊月廿三,是小年。
  萧家军过了潆水,然后立刻乔装,有的扮作附近百姓,有的扮作流民,还有的伪装成楚国来的客商,混在人群中,任谁都瞧不出他们是萧家的兵。
  这么长时间以来,禁军全城搜寻陆折玉的下落,却无一所获,而这几日又扩张到了邺城城郊,以及邻近的几座城。殊不知,陆折玉就在邺城最繁华的一带,离定远侯府和皇宫不过一里地的地方。
  这几日,城中依旧有禁军时不时地搜寻着,就连今天这个小年夜也不例外。
  以往,小年夜正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今夜,邺城的百姓也各个足不出户,在家里吃着团圆饭。而时陆二人只得待在客栈里,做一对无家可回的鸳鸯。
  时云璟坐在榻上,一手撑着下巴,另一手拨着灯芯,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好无聊啊。这大过节的,真想出去转转。”
  陆折玉还在看着兵书,头也没抬:“外面全是禁军。你不怕被抓就去转转罢。”
  时云璟轻声哼哼着:“这儿又不是楚国。那些禁军抓的是你,他们都不认识我。”
  陆折玉翻了一页书,说:“那你就出去,我管不了你。”
  时云璟噘噘嘴,没说话。
  正在这时,窗户外面响起了轻微的响动,时云璟听到动静,只觉那声音有些熟悉。他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果然看到窗沿上站着一只鸽子。
  那鸽子也不怕人,时云璟直接一手将其握住抓了进来,然后关上了窗户。
  陆折玉看着那鸽子,面露疑惑:“这是……?”
  “是萧府的信鸽。”
  时云璟说罢,从鸽子的爪子上取下一卷字条,展开一看。
  “可是发生了何事?”陆折玉问道。
  时云璟面色一凝,静静道:“萧家军到邺城了,也已经乔装好了。”
  说罢,时云璟将字条放到蜡烛上,烧了个干净。
  陆折玉沉默片刻,又细细思忖一番,说:“如此,可以动手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便读懂了对方心中所想。
  “小年夜,想必邺城城门守卫想必也会疏于防范,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时云璟说道。
  【作者有话说:感谢支持。大概还有3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