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章节里？
李成顿时扶额。
姑姑上次被丢出门时，恶狠狠地说着要让他后悔，指的应该就是这件事了吧？就是不知道，这是得到了赵天琪那边的授意，还是她在自主主张了……
“编辑部都是怎么审核的？”李成没有慌，让姜宁坐下来慢慢说这事儿。
“是我没把好关。”姜宁有些自责。
但李成知道他的个性，绝不是会敷衍了事的，没苛责他，只是细问了一下情况。
姜宁想了一会儿，才缓声说明了情况。
“这两天不知怎么的，突然多了很多的新投稿，编辑部就那么几个人，从早到晚审稿，也忙不过来，所以一时之间，对获奖作品就放松了警惕，才会出了这样的纰漏。”
“新投稿？”
李成皱了皱眉，但想到周良犹豫至今还没有给腾阅回复，多少已经猜到了什么。
姜宁点点头。
“没错，什么水平的都有，我们又不想错过了好苗子，所以编辑部一直在加班。大家忙中出错，归根结底，还是我这个当老大的没做好。”
他习惯性地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而后，又立刻补充了一下补救措施。
“我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屏蔽了章节，但还是没来得及阻止事情的发酵。虽然让人事部发编辑招聘信息了，但这种时候，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愿意来……”
“招聘信息撤下来吧！”
李成心里有数，倒是不紧不慢地提醒着姜宁。
姜宁有点懵：“可是审稿真的忙不过来……”
李成便把其中的利害关系给他摆了出来。
投稿人数突然激增，肯定是有人故意把腾阅有千字合同的消息透露了出来。
这些人根本不清楚拿到这个合同的难度，只是想着这个钱好赚，就一窝蜂的来了。
这样，必然会导致腾阅的编辑工作量超载。
编辑部一旦大量纳新，要塞人进来可就太容易了。
现在腾阅APP上的小说数量，都已经是李成看不过来的了。
一旦大家没注意到，审核编辑里边出现了内奸的话，他随随便便把那些不合法的章节内容放出来，直接给腾阅带一波大节奏，这可比曾德牛这点小打小闹要严重多了。
可能直接就是国家出手打压腾阅了。
退一万步来讲，哪怕新招进来的编辑里，没有内奸。
到时候合同十年笔名专属的消息一爆出来，再加上质量上的严格把关，投稿人数肯定会出现一个断崖式的下跌，到时候这些多出来的编辑怎么办？
直接又裁掉，那就是自己给自己带节奏。
但是留在公司里，又基本上是处于没什么工作的闲置状态，那肯定也不行。
姜宁听罢，觉得很有道理，又问：“但现在忙不过来，万一内容上再出纰漏……”
李成拍了拍他的肩。
提醒他，人手是够用的，只要把大家的只能细化一下，分成相应的组别，让审核新稿件的去审核新稿件，审核更新内容的去审核更新内容，这就行了。
姜宁点点头，心里对李成的敬意又多了三分。
至于曾德牛闹出的风波，李成只回了姜宁四个字。
——静观其变。
腾阅这边迅速撤下了招聘信息。
明月论坛上的闲言碎语不断，但腾阅一直都没出面澄清，论坛的主管还特意打电话问过李成的意思，得到的还是那四个字。
大家只能等。
至于等什么，只有李成自己清楚。
天龙科技总公司。
赵天琪一看招聘信息没了，立刻急得拨通了刘天临的电话。
“弟弟，咱们的人都还没安插进去呢！这腾阅怎么又不招人了？要不要我再多安排几个人去腾阅投稿，直接挤爆他们的后台？”
“蠢蛋！”
刘天临怒骂着。
能够安插人进去，直接从内部击溃腾阅自然是最好的。但李成也不是吃干饭的，猜到了他们的第一步计划，并不奇怪，重要的是后续的计划。
现在去投稿的人，大部分都是奔着钱去的。
只要把他们在腾阅得不到钱，还要卖身十年的事情爆出来，腾阅的名声肯定一落千丈。
腾阅想要圈养大神作家？
呵，做梦！
刘天临让赵天琪稍安勿躁，这才挂了电话，重新看向对面的周良。
“天天看书对优质作者一直是很有诚意的，周大作家，你看，这个条件，还满意吗？”
“三年笔名权，千字100，看上去确实挺诱人的。”
周良翻了两遍合同，“但是这个有义务配合网站的一切活动，并不得向外界披露合同细节，以及给与网站永久代理权是什么意思？”
“哦，是这样的。”刘天临双手放在膝上，笑眯眯地给他说明了起来。
“我们以后会安排什么粉丝见面会之类，然后这合同是只有您这种水准的大神作家才有的，属于私密条款。代理权的话，就是我们负责办作者跟出版商联系，收益分成就行了。”
解释得很具体。
但合同最后一条：解释权归甲方所有。
甲方，正是天天看书的所属公司，天龙科技。
周良听得云里雾里。
刘天临也不急，在他犹豫的时候，直接发了几条信息出去。
片刻后，几个人进入了包间。
有男有女，有年纪大点的，但大部分都很年轻。
刘天临一一给周良介绍，说这个是某某作品的作者，那个是知名小说家某某，然后一人面前摆了一份合同，让大家一起考虑。
其他人看了合同，都夸天天看书良心，有说有笑地签了合约。
周良毕竟是看过两份合同的，仔细回想一下，就觉得腾阅那边的十年笔名专属权虽然有点吓人，但这份表面上看起来更优质的合同，似乎藏了更多的猫腻。
再说，天天看书的老板是赵天琪。
想到那家伙的嘴脸，周良就觉得自己去了肯定迟早也会被卸磨杀驴。
看其他人都签好了，他这才把合同以及一张银行卡都一并推了回去。
“你们上次给我的钱都在这里，我没动过。非常感谢刘总的赏识，但我考虑来考虑去，还是觉得腾阅可能更加适合我的发展一点。”
说着，周良就径自离开了。
屋里的人顿时面面相觑，看周良的眼神都跟看傻子似的。
刘天临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小作者给驳了颜面，顿时面色铁青，默默给赵天琪发了条消息。
半小时后。
“腾阅卖身契”的帖子顿时被顶到了各大论坛的首页。
李成一看，顿时笑了。
说是静观其变，他其实也怕拖太久错过了公关黄金时间。
奈何，对方就是如此“体谅”他，根本就没想让他等太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