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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驶向幸福的列车


  因为在小巷里耽搁了一会儿,梁落安和谈琛到家的时候,饭菜摆在桌子上,已经有点凉了,梁妈妈站在桌边,脸色不太好。
  由于从小到大经常惹爸妈生气,梁落安在认识错误方面锻炼出了很强的能力,熟练并且态度很好地向妈妈道歉,立刻拉着谈琛装乖吃饭,一边吃饭一边忍不住偷偷地笑。
  梁妈妈瞥了他俩一眼,问他们笑什么。
  梁落安急中生智地飞快回答,因为以后去上大学就不能常吃妈妈做的菜了,所以现在吃感觉很幸福。
  梁妈妈似乎突然因此有些伤感,没有再数落他们,还告诉梁落安,还是可以吃到妈妈做的东西,以后柠檬结果的时候,就做柠檬蜜给他们寄过去。
  之后的几天,谈琛依旧每天都去篮球场,梁落安有时候去球场看他,有时候在家,像个新婚的小妻子,等着外出工作的丈夫回家,给他带街边卖的水果串或柠檬冰。
  不过梁落安在家的时间并没有闲着,除了时不时地被梁妈妈支使之外,他还自认为正在做一项非常重要的脑力工作——每天对着日历和天气预报思考,挑选天时地利人和的良辰吉日,做他和谈琛的私奔计划。
  学校的报到时间定在8月20日,梁爸梁妈打算提前两天,也就是8月18日,同他们一起去首都,于是让家里的闲人梁落安找时间和谈琛一起去趟车站,把他们四个人的票给买了。
  梁落安非常乐意接受这件差事,反常地没有拖拖拉拉,积极得过头,这天吃完午饭,他就拉着下午准备去球场的谈琛,快快乐乐出门了。
  他们坐了十三站公交车,梁落安一路上靠着谈琛的肩膀,但没有睡着。
  他紧张兴奋地和谈琛共同规划,私奔成功之后,他们要去一次在电视上从小看到大的广告上的景点,吃烤鸭涮锅和传统糕点,到大商场的咖啡厅点一杯喝的坐一下午,一起在酒店过夜,两个人睡一张双人床。
  他们的规划越来越远,好像只要走出丰朝市,就拥有了一辈子的自由。
  规划是做不完的,车站很快就到了。
  丰朝市是个小地方,车站的人从来不算多,排队买票的人也没有几个。
  梁落安和谈琛随意站在队伍末尾,很快走到窗口,梁落安拿着四个人的证件,选定了8月17日的时间,然后只买了两张票。
  他和谈琛,一人一张。
  回到家之后,梁落安快乐地去厨房倒水喝,搪塞爸妈的任务交给谈琛,说车票全部收在他那里,爸妈果然没有起疑心,毕竟谈琛看上去非常可靠。
  临近私奔日期的前几天晚上,梁爸梁妈回屋睡觉之后,梁落安就像是夜行动物一样,把自己的行李箱小心翼翼地拖到谈琛房间,两个人先偷偷接一会儿吻,然后又一起偷偷地收拾行李。
  做什么事情都是偷偷的,梁落安抱怨私奔真是好辛苦,像做贼一样,但正在抱怨的人是他,现在笑得最开心的也是他。
  终于,在一个彻夜难眠的夜晚之后,8月17日的清晨,梁落安和谈琛每人拖着一个行李箱,在晨间稍有凉意的舒适空气里,走出了望街32号的大门,出门直奔车站,在候车室等待检票,上车。
  一切都太顺利了。
  火车开动后,梁落安兴奋地看着窗外,熟悉的小城市场景逐渐变远、变小,真切地感觉到他和谈琛的私奔基本已经成功了百分之九十,于是他觉得,是时候可以给爸妈打个电话报平安了。
  电话拨通,不知情的梁妈妈非常平静地说了句“喂”,梁落安的第六感难得敏锐地预见到,这大概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做好直面风暴的准备,勇敢地坦白道:“妈妈,我和谈琛现在已经在去首都的火车上了,明天就不用你们送啦!”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然后传来梁妈妈惊讶和发怒的声音,音量很大,梁落安把听筒远离了耳朵,但还是能清晰地听到梁妈妈的话。
  她先是愤怒地数落了梁落安一通,梁落安忍着窃喜,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着,一直等到梁妈妈说累了,怒火稍稍平息,她让梁落安把电话给谈琛。
  谈琛接过手机,说了几个“嗯”、“啊”、“好”之类的单音节,然后对梁妈妈说了再见,就挂断了电话。
  “谈琛,妈妈说什么啦?”梁落安有点不放心地问。
  “说他们不来首都了,生活费打到银行卡里,让我看好你。”
  谈琛平静地说。
  “就这样?”梁落安难以置信地问。
  谈琛依然平静地点点头。
  整个私奔计划中,最难过的一关就这样被谈琛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谈琛,幸好你是你。”
  梁落安松了口气,脑袋偏在谈琛的肩膀上,柔软的头发随着动作亲昵地蹭着谈琛的脖颈,谈琛搂了搂他的肩膀,梁落安能感觉到谈琛的心跳,一下一下,像兢兢业业的计时器,从此时此刻开始计数某些快乐的时间。
  在人群拥挤、声音嘈杂的火车车厢里,梁落安感到非常幸福,他用只有他和谈琛两个人能听清的音量说:“谈琛,真好,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抵达首都的时间是下午两点三十四分,梁落安跟在谈琛身后,拖着行李,开始犯困,于是他们不得已把规划中住酒店的计划提到了最前。
  谈琛在手机上搜索一阵,拦下一辆出租车,十分钟后就带着梁落安就到达了附近一所还不错的酒店。
  谈琛在前台办理入住,拿到房卡坐电梯上楼,梁落安坐在行李箱上昏昏欲睡,被谈琛拖着箱子带着走。
  到房间的时候,梁落安已经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是被谈琛从行李箱上抱下来的,放到床上,然后不省人事。
  醒来时已经临近黄昏。
  夕阳从宽敞的窗户漏进来,整个房间像是冬季童话里一定会出现的壁炉篝火,虽然屋子里的空调还在吹冷气,但空气被阳光染上温馨和暖意。
  梁落安艰难地睁开眼,把身上的被子稍稍掀开,看到谈琛正背对着他坐在床边,似乎察觉到他醒来,侧过头看他。
  谈琛的眉骨很高,睫毛低垂着,在高挺的鼻梁侧方扑扇,像蝴蝶飞到山谷里,亲吻就像万物复苏。
  阳光穿过谈琛的轮廓边缘,映在梁落安的半张脸上,他一只眼睛是璨然的光,另一只眼睛是谈琛的影。
  心动情愫轻而易举地跟随黄昏的影子延伸至无穷。
  于是他先吻了谈琛的影子,又去吻了谈琛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