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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天字令


  雨水偷偷看了一眼自家正牌老大,见温林皱着眉一声不吭,算是默认了颜叙的话,藏在面罩下的嘴偷偷扬起一点。
  等会儿这边完事了就告诉兄弟们他们私下里偷偷开的头和颜大人谁听谁的话的那个赌局的结果。
  必须是他们这些选颜大人的赢了,他们头是一个给亲亲就乖乖听话的男人,果然凶什么的都是对外人呢。
  雨水和惊蛰一人拽着黑衣人的一把头发将人拖了上来,在地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或者说,被拽上来的人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本就缺了双臂的黑衣人,两条腿也从腿根处被砍断了,血肉模糊中是惨白的骨,光看那伤口就不是一刀利索砍断的,是用钝刀子锯的,光是那痛苦就难以想象。
  黑衣人抬起带着划痕的脸,一只眼睛完好无损,另一只眼眶里空空一片,他用独眼看着颜叙,“你师父是曲渊?”
  颜叙被黑衣人嘶哑含糊的声音弄得耳朵痒,没忍住掏了掏耳朵,点头,“对,家师就是断夜曲渊,这断夜刀正是家师传给我的,怎么你认识我师父?”
  颜叙从旁边的小几上拿起断夜,摩擦着断夜刀鞘上繁复华丽的图腾。
  他幼时因为一把伞认识了白发美人的师父,师父见他也好看就教他习武传他刀法,师父对他极好,只可惜在他16岁那年去世了,只留下一把断夜刀给他。
  师父很少提及过去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师父家人在哪、朋友何人、家乡何处,仿佛这世界上与他师父最亲的就是他一样。
  “呵呵呵呵呵呵呵。”黑衣人趴在地上大笑着,笑声扭曲刺耳,“断夜一出,黑夜可断。断夜曲渊他是凌夜阁的天字第一高手,他在哪?怎么样?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想知道的,全部!”
  颜叙皱眉看着地方一只眼中近乎癫狂的亮光,心中涌现出一丝怪异,他闭了闭眼叹了口气,道:“师父仙游许久了。”
  “什么?怎么会?这不可能!曲渊怎么会死!曲渊可是唯一一个成功脱离凌夜阁的人啊!他怎么会死!他怎么可以死!”
  黑衣人不可置信地瞪圆一只眼,看着颜叙晦涩的神情,才知道这是真的,他眼中是近乎绝望的灰败,那是信仰坍塌后的绝望。
  “你说,凌夜阁?”温林不动声色地拍了拍颜叙的手背。
  凌夜阁是什么地方,温林很清楚,他需要知道是谁雇佣了他们。
  “真是好笑啊,天下第一的杀手居然会做人师父?教出来的徒弟居然还是朝廷的走狗,这真是这世间最好笑的事了!”
  一直在一旁趴着假寐的煤球不干了,这声音也太吵了,它站起身体,走到黑衣人身边嗅了嗅,鲜血的味道刺激着它的味蕾,这和它平时吃的肉味不一样啊。
  颜叙看了,笑道:“臭猫,就是这人吓到了你小主人的,你快咬几口替你小主人报报仇。”
  煤球一听白夭被这人欺负了,不高兴了,张开大嘴,一口锋利的獠牙就要和那残缺不全的人来个亲密接触。
  “煤球!不准!”温林厉声喝住煤球,煤球不解地回头看温林。
  “你吃了人肉,主子就不会要你了。”猛兽一旦喝了人血吃了人肉就会记得那滋味,即便煤球再乖顺,萧淮安都不会将它留在白夭身边。
  “去找你主人去。”温林对煤球挥挥手。
  煤球又嗅了嗅空气中对它极具诱惑力的血的味道,最后一想到那个恐怖的两脚兽,背毛都炸了,赶紧踩着一地的红彤彤的梅花脚印,走了。
  刺客很少用刀,用剑居多,比起大开大合狂莽霸道的刀法来说,身法轻灵的剑更适于刺杀。
  也正是因为这样,颜叙从来就没把他师父以前的身份往刺客身上猜,只是觉得断夜刀身轻薄又带双刃,很是独特,他师父出刀极快,出刀瞬间白芒闪过,似是将黑夜斩断。
  现在看来,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他师父是个用刀的第一刺客也说的通。
  “咳咳!”黑衣人咳出几口血,他用尽全力地翻了个身,躺在血泊中,“反正我死定了,在死前能知道凌夜阁里一直以来大家最想知道的消息也不亏了。作为交换,我就把握知道的告诉你们吧。”
  温林和颜叙对视一眼。
  “去阁里的人是鹿京口音,向阁主买的是最高的天夜令,买下天夜令,凌夜阁倾全阁之力都会完成任务的,我是最低的人字级的,上面还有黄玄地天四个级别,好自为之……”
  黑衣人的声音越来越弱,惊蛰上前看了一眼,回头对温林说道:“头,死了。”
  “扔水里,把这地方收拾干净。”
  温林和颜叙深知此事严重,抓紧时间找萧淮安汇报。
  “主子。”
  “爷。”
  “怎么样?”萧淮安睁开假寐的双眼,一双眼眸如深潭般平静。
  “是凌夜阁的人字级别的杀手,他说鹿京口音的买家买了天字令,此次失败后还会有更高级别的杀手前来暗杀,知道爷您被杀死为止。”到了正事,颜叙也不敢墨迹了。
  凌夜阁。
  萧淮安垂眸,对于他这级别的亲王来说,凌夜阁这一类杀手组织都不会陌生,有些事情不方便影卫做,或是没有影卫的,首选都是江湖上拿钱卖命没有后患的杀手组织。
  “阿弥陀佛,来杀和尚的应该也是凌夜阁的人了。”一直打坐的元忍淡淡地扔下一个重磅炸弹。
  “臭和尚你不早些说!”颜叙一下子就炸了,撸胳膊挽袖子就要揍这假模假样的和尚,“这么重要的消息你现在才说!你知不知道爷差一点就遇到危险了!要是知道是凌夜阁的,咱不就早些做准备了吗?还用这么傻等吗,连幕后主使都没问出来,那倒霉催的刺客就死了!都怪你,臭和尚!气死我了!来,和尚,咱出去打一架!”
  温林死死抱住炸了毛直往上扑的颜叙。
  元忍微微歪头看着颜叙,表情要多无辜又多无辜,“这怎么能怪和尚呢,这也只是和尚根据颜叙你话推测出来的,没有根据的话和尚是不会说的,和尚也不能说。”
  颜叙被绕火直冲脑门,从温林死死箍住腰身和手臂和胳膊里抽出一只手,怒指元忍。
  “臭和尚你装什么无辜,这么重要的消息你不说,你还有理了?你是不是害怕了,才从你那和尚庙里跑出来,跑这里寻求庇护来了?我告诉你,哪有那么好的事啊,说不定那个天字令就是买你这个佛子的命的!你赶紧的,洗干净脖子去等着,别在这里连累我们爷。”
  元忍也就面上看上去脾气好的不得了,内里脾气爆的不行,刚要回嘴,就听到一直低着头的萧淮安轻声吐出三个字。
  “萧淮宁。”
  “爷,您说什么?”颜叙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萧淮宁?”
  “八九不离十,是萧淮宁要杀爷,除了他爷也想不到会有谁能有那么大手笔买整个凌夜阁来杀爷。”
  天字令,价格天价不说,某种意义上来讲确实是倾全阁之力来杀一人了,萧淮安没有说错。
  “又是萧淮宁,还以为出了京他的手就伸不了这么长了,没想到居然干这么阴损的事情,买凶***,一个亲王干这种事他要脸不要?!”颜叙惊了,为萧淮宁的不要脸惊了。
  “这也只是爷的猜测,做不了准。”萧淮安眉心隆起一条细痕,如果是萧淮宁,那对方是抱着一定要将他留在外面再也回不去京城的打算的。
  可是,他身边的温林颜叙和影卫随便拉出去一个都能在江湖上排上名次的,萧淮宁是清楚的,只倚仗一个凌夜阁顶多是损失些他的影卫,不能将他杀死不说还会给他留下一堆把柄。
  萧淮宁没那么傻,那是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先小心防范吧,总不能不知道幕后人是谁,爷就不去西南了吧。”萧淮安表情又恢复成了平常的温和,刚刚的深沉全部藏回了眼眸里。
  “都去睡吧,天不早了。”萧淮安第一个起身离开,他不太放心将刚刚受到惊吓的白夭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打扰了,佛子也休息吧。”温林对元忍点了点头,拉着颜叙离开。
  颜叙被温林揽着腰还不忘扭着身子对着元忍翻白眼,吐舌头扮鬼脸,温林深深叹了口气,趁着元忍还能忍得住,赶紧把颜叙弄走。
  元忍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火,想念段清心经静静心吧,想了半天一句经都想不起来,只能改去念莫生气。
  “莫生气莫生气,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如此循环五遍,才忍住从枕头底下摸出棍子狠狠敲颜叙的冲动。
  萧淮安进了卧房,将外袍脱下搭在屏风上,一低头,差点没气断气,一溜红色的梅花脚印从门口一路往里,他拉开房门才看到那脚印走廊就有,怪他自己想事情,没注意。
  萧淮安阴着脸,沿着那些红中带黑的平日里看还就得很好看梅花脚印,一路走到了他的床边。
  只见煤球整个伸展开,长长的毛绒绒的身子占了大半张床,黑色柔软的肚皮下压着缩成一团的小小的白夭,他的小脸埋进煤球柔软的肚腹上,煤球两只不干不净的大爪子搭在白夭身上,将人整个搂住怀里。
  猛兽与美人,野性与柔软。
  这本该是极具视觉冲击力的一副美景,普通人怕是一辈子也难肩上一回。
  只可惜,现在看的人是萧淮安,是喜洁的萧淮安,是喜洁程度非常严重的萧淮安。
  萧淮安死死瞪着煤球,深吸一口气,忍住!忍住!这东西夭夭很喜欢,不能炖汤喝,虽然大补,但是不能杀,忍住!
  忍不住啊!他还没和小孩一个床睡过,还没将小孩搂在怀里,凭什么让一只长毛的抢了先!
  萧淮安目露凶光,满身杀意地伸出修长的手,搭在煤球毛绒绒的脖子上,打算掐死的时候,煤球醒了。
  “嗷呜~”睡眼惺忪的黄眼睛软萌地看着萧淮安,再问有什么事呀?它怀中的白夭听到声音也嘤咛了一声。
  煤球赶忙用厚厚软软的大肉垫轻轻拍了拍白夭,白夭将头又往温暖的软肚皮埋了埋。
  “嗷。”煤球不满地看萧淮安,快走!没看本大王哄两脚兽睡觉呢嘛!
  萧淮安看着白夭睡熟了也歇了抱人走的心思,来日方长。
  临走前他狠狠瞪了一眼煤球,早晚有一天把这碍眼的炖汤喝。
  【作者有话说:萧狗:让厨房生火,爷今儿就要把那东西炖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