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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拒绝


  半个时辰后,常青从内殿带着御医们走出来,御医们见外面坐着三个王爷一个皇后,赶忙行了礼,离开。
  萧淮宇忙放下茶杯问,“公公,父皇他老人家醒了吗?”
  “回三殿下,陛下已经醒了,没有什么大碍。”常青表情淡淡,倡后在一旁盯着他的脸看,他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无法窥探出任何别的信息来。
  倡后泄气,起身抚了抚袖口,道:“本宫进去看看陛下。”
  常青身子移了几步,挡住了倡后,垂手恭敬地说道:“陛下口谕,永安王留下,其余几位可以回去了。”
  “大胆!”倡后脸一白一青,当即喝道:“本宫乃陛下元后,你个阉奴竟然挡着本宫见陛下,就不怕本宫拖你下去喂狗!”
  常青淡淡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倒是惹了萧淮宇和安静坐在一旁的萧淮安侧目。
  常青不仅是大内总管,他还是皇室影阁的阁主,大楚皇室的影卫都是由他亲自挑选、训练的。地位之重要可见一斑。
  而倡后一年到头见不到元和帝一面,即便见到了,元和帝也从未给过她好脸色。
  两人在元和帝跟前孰重孰轻,不用比较都清楚。
  而现下,倡后居然敢这样呵斥常青,也是勇气可嘉。
  常青撩起眼皮,淡淡地看了倡后一眼。这一眼没有恭敬,没有轻蔑,也没有杀意,就是像看着一个没有生命的花瓶摆件,或是一朵花,一根草。
  就是这样一个淡淡的眼神,让倡后脚底生寒,惧地生生地退后了一步。
  “陛下只让永安王一人入内,奴婢只是奉旨办事,皇后见谅。”
  “哼!”倡后被自己退的一步搞的面子大失,袖子一甩转身就走。萧淮宁只是淡淡看了眼内殿,什么话也没说,也走了。
  萧淮宇拍了拍萧淮安的肩膀,往东面御膳房指了指,“哥,弟弟去那边逛逛,完事宫门口等你。”
  萧淮安点了下头,跟着常青进了内殿。一进内殿,萧淮安就闻到了一股子苦涩的药香。
  前方的龙床,明黄色的纱帐半遮半掩,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坐着倚靠的轮廓。
  常青道:“陛下,大殿下到了。”
  “安儿,到父皇这里来。”一声沙哑苍老的声音从纱帐中传了出来。
  萧淮安心中一惊,面上表情不动,走到了床边,常青把纱帐拉起来挂好,又悄悄地退后当背景板。
  穿着玄色寝衣的元和帝依靠在大靠枕上,对萧淮安指了指床边的绣墩,“安儿,坐吧。”
  “谢父皇。”
  萧淮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元和帝,只见元和帝面色苍白难掩病气和苍老,过年时还是一头漆黑的发,现在披散下来竟成了花白,鬓角的风霜尤为明显。
  他惊觉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昏厥,竟然给元和帝的影响这般大。一时间,心中竟有些五味杂陈,面上露出关心的表情,担心地问:“父皇,御医怎么说?”
  这话也就是萧淮安问,元和帝不会多想,再换个人,怕是元和帝都要以为这是再问他何时死呢。
  元和帝苍老的手盖上萧淮安的手,温声道:“没事,御医说朕是操劳过度,又急火攻心,要多休息。”
  急火攻心?因为大臣们提的立储一事?萧淮安垂下眼,本来眼中的孺慕之情散了个一干二净,只觉得有些讽刺,果然皇位坐久了,看哪个儿子都是威胁了。
  “那孩儿就放心了,父皇您正值壮年,要注意保养身体,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您操劳呢。”
  “什么壮年啊,父皇老了,要去见你母妃了。”元和帝摇了摇头,笑道。从去年中秋后,他就总觉得身子大不如从前,到今年过年的时候,这种感觉更盛。
  他倒是没什么舍不得的,心爱的人离开他二十多年,没了她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父皇快别这么说,母妃也不想这么快就见您呢。”萧淮安神情中带着晚辈听到长辈说自己命不久矣的不赞同和生气,把一腔孺慕之情全都表现给了元和帝看。
  元和帝老怀甚慰,拉着萧淮安的手拍了拍,果然这些儿子里面,只有安儿最贴心呢。
  剩下的,是巴不得他快些死吧。他想到这里,冷哼一声。
  “安儿,父皇知道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就怕再有一次今天的情景。”元和帝看着萧淮安的眼睛,缓缓说道:“所以,朕决定立你为太子,安儿你意下如何?”
  “多谢父皇美意,安儿实在难看大用,不适为君。”萧淮安眼中无波无澜,平静地与元和帝对视,口中说着拒绝的话。
  “你不愿?”元和帝难以置信地看着萧淮安,声音也提高了些。
  “不,愿。”萧淮安一字一顿,拒绝的斩钉截铁,清晰无比。
  “为什么?”元和帝不解,太子啊,一国储君,之后的万人之上,这不是每个皇家子嗣都希望的吗?
  “做了国君就会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我不愿意委屈自己,更不愿意委屈爱人。”萧淮安看着元和帝,露出抹温柔的微笑,反问道:“父皇,人活一世,难道不该随心所欲吗?”
  元和帝沉默地看着萧淮安在柔和的灯光下愈发肖似霍宛的眉眼,他神情恍惚,仿佛看到了霍宛穿着淡青的宫裙坐在他的身边对他微笑。
  是啊,身为帝王哪怕手掌天下大权,但该身不由己一样身不由己。他答应过要和霍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他答应过霍宛会立他为后的,他答应过霍宛等朝堂稳定了他就会废后的。
  可到头来,霍宛早早被害离世,他不仅没有做到一件他许诺的事情。甚至,至今也未查出是谁害了霍宛。
  他忽然抬头看萧淮安,看自己最喜欢的儿子,眼中藏了恶意,说的话带着诱哄地意味,他说。
  “安儿,你就没想过。如果,你不是太子不是国君,你拿什么来保护你的白夭?你护得住他吗?你护得住现在拥有的一切吗?”
  萧淮安怎么听不出来元和帝话中藏的恶意,甚至是威胁。威胁自己护不住白夭,威胁自己他可以轻易让白夭消失。
  萧淮安并不将元和帝的威胁放在心上,他要的一直都很明确。与一相爱的人共白首;手握生杀大权,不再受人威胁欺辱,不再没有被他人左右。
  没有人能改变他,哪怕是元和帝也不行。
  如果这个皇位,会是他理念的障碍,那他宁愿不要。
  皇位可不等于权利啊。
  “父皇会让萧淮宁当太子吗?”萧淮安反问元和帝。
  “不可能!”元和帝瞬间沉下脸,眉眼凶狠,咬牙切齿地道:“朕绝不会让留着倡氏血的人染指皇位。”
  元和帝这一生最恨倡家人。他初登帝位,毫无根基被倡氏女威胁娶她为后,他只能让原配霍宛做妃。之后,倡相一脉遍布朝野,他有心无力,让倡相一直嚣张。
  只有萧淮安入了朝堂后,与萧淮宁敌对,倡相一脉才渐渐式微,直到西南事发,倡相一脉才真正的元气大伤。
  被倡氏威胁了几乎整个帝王生涯的元和帝,怎么能不恨倡氏入骨。
  “只要不是萧淮宁,安儿有什么可担心的。”萧淮安温和地笑,这话里藏的意思让元和帝也眼前一亮。
  他似乎抓住了里面的小尾巴,又似乎蒙着层纱,懵懵懂懂。
  “父皇只是些小毛病,修养一段时日就好,实在还不到谈储君的地步。”
  萧淮安温声宽慰元和帝,又扯了些别的轻松愉快的事情转移元和帝的注意力,尽心尽力地扮演着一个孝顺的好儿子。
  萧淮宁几步就赶上了倡后,对采薇摆了摆手,接过了采薇扶着倡后的活。
  “母后还气着?”萧淮宁笑着问道。
  倡后美目中全是怒意,声音恨恨,“他心里就只有霍宛那贱妇的儿子,我儿是嫡子,他却视为不见!你说,母后怎么能不气!”
  “这么些年了,母后还没习惯吗?何必生这闲气,气大伤身。”萧淮宁拍了拍倡后的手臂,语气慵懒。
  他也没将元和帝当过父亲,天家哪有什么父子。
  “当时萧淮宇也在,不是一样被赶走了吗。他喜欢的不是淑贵妃的儿子,只是喜欢像淑贵妃的大儿子罢了。”
  说到这里,萧淮宁被自己逗笑了,这样想来,萧淮安也挺惨的。只是因为长的像妈,爹才对自己好,真不是是幸还是不幸。
  倡后也不傻,萧淮宁都这么说了,也明白了事情的关窍,浓妆艳抹的脸上露出了个古怪的表情。
  “真不知道霍宛有什么好的,后宫还放着那么个赝品,这回好了,赝品又弄出了个小杂种,不够乱的。”
  萧淮宁眸子闪过一抹光,唇角勾起了抹温柔地笑,“母后,你找个人给柔嫔捎个信,就说父皇有意立萧淮安为太子。”
  倡后先是一愣,然后笑靥如花,拍着萧淮宁的手臂,“哈哈,这有了孩子的女人都是心大的,尤其那还是个不安分的。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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