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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甘心吗?


  直到马车到了永安王府,萧淮宇还一脑子他大哥要将同父异母的弟弟收做儿子的震惊中,拉着萧淮安问个没完。
  萧淮安烦的不得了,马车挺稳后,袖子一样就甩开了萧淮宇,提着食盒,走了。
  萧淮宇是半拉屁股坐在位置上,欠着身子拉萧淮安的,被萧淮安用了力气,直接仰在了位置上。
  萧淮宇仰在那里,又思考了下萧淮安刚刚那话的隐含意,但无奈哥哥心海底针,他真猜不出来啊。
  “嘿!干嘛呢?”马车的车门被一把拉开,一身明亮红色劲装,衣领和袖口镶白色绒毛丹阳踩在车辕上,大半个身子探进了马车,好奇地看摊成一张饼的萧淮宇。
  “哎呦,媳妇来拉我一把。”萧淮宇眼睛一亮,龇牙笑着向丹姝伸胳膊。
  丹阳力气大,能单手举起一头牛,拉个萧淮宇轻飘的事。拽着萧淮宇就下了马车,“你哥哥早就进去了,你在这里磨蹭什么呢?”
  又探头看了看车厢,向萧淮宇一摊白嫩的手掌,问:“说好给我带宫里的糕,糕呢?”
  “这不手里提……”着呢?萧淮宇大手往前一递,空空如也,“哎呦我糕呢?”
  丹阳双臂抱在胸前,斜着眼睛睨萧淮宇,“忘了?”
  “没忘没忘!绝对没忘!”萧淮宇一拍脑门,想起来了,让他哥提走了,凑到丹阳身边,大脑袋拱着比他矮一头都多的丹阳的肩膀,“被我哥拿走了,咱现在就去抢回来!”
  说着,一把横抱起丹阳,风风火火地就往府里冲。
  门口站着的侍卫哪见过萧淮宇发疯,目瞪口呆。等着的七喜捂着脸低着头,悄悄开溜,有这样的主子,真丢人。
  “媳妇我和你说嗷,我哥疯了,要把我爹的儿子抢回来当儿子养!”萧淮宇凑到怀中丹阳的耳边说悄悄话,不过这悄悄话声音大的房顶上的影卫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爹的儿子?”丹阳大楚话不好,也理不清大楚家庭中三妻四妾间复杂的姐姐妹妹啊,嫡子庶子间的关系。
  “就是我弟弟。”
  “为什么要养别人的孩子?可以自己生啊。”
  “……媳妇啊,这话咱别当着大哥的面说,我怕他打死你男人。”
  “滚!我是你男人!”
  萧淮安直奔卧房,果然一推门就找到了白夭。已经是成虎的煤球盘卧在来自天澜的五彩斑斓的羊毛地毯上,黑乎乎的一个大球,一身月白色春装的白夭躺在煤球的肚子上看画册。
  开门声惊扰到了浅眠的煤球,煤球睁开黄色眼睛,懒散又锐利地向门口看了一眼,见是萧淮安,脑袋又趴会了两只宽厚的前爪上,只是尾巴尖晃了晃,表示看见了。
  要是换个人,估计会被成年后气势愈发威严骇人的煤球吓到。可惜,来的人是萧淮安。
  是见白夭被煤球霸占了,极其不高兴的萧淮安。
  萧淮安提着食盒走进来,故意装作没看见一样,踩在了煤球的尾巴尖上。
  “吼!”也没踩疼的煤球就是不乐意了,转过虎头,龇着一口獠牙,就吼萧淮安。
  白夭单手捂着耳朵,捏了捏煤球的耳朵,“别叫,震的耳朵疼。”
  萧淮安一听白夭喊疼还得了,矮身坐到白夭身边,食盒放到一旁,拉起白夭,关心地问:“耳朵没事吧?要不要看大夫?”
  “没事没事,就是煤球突然这么大声震了一下。”白夭安慰地拍了拍萧淮安的手,从袖口露出的一截纤细腕子上有个浅浅的手印。
  萧淮安眼一热,伸手拉过袖子,盖住了那截手腕,“等回头让王大夫配点药,把这臭猫药哑了。”
  “……”煤球瞪圆一双虎目,难以置信地看萧淮安,这是什么凶狠的两脚兽啊!
  “别怕别怕,逗你玩的。”白夭白了萧淮安一眼,侧身摸煤球的大脑袋。
  “珺竹你没事总和煤球过不去干嘛,它多乖呀。”
  萧淮安被白夭娇嗔的一眼看地换了个坐姿,不在盘腿坐了,支起了条大长腿。
  “好好好,是爷的错,不逗它了。”其实他更想现在就把这猫送厨房炖汤喝,省得这猫没事总缠着白夭,烦。
  “夭夭,只是爷从御膳房拿的八宝玲珑糕,来尝尝看喜欢吗?”萧淮安把弟弟的功劳换到了自己身上,一脸平静地邀功。
  果然白夭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宫里的点心精致程度是外面不能比的。一个小小的莹白色玉如意样的糕点上镶嵌了八种颜色不一的果脯,不像是糕点,倒像是什么玉器珠宝了。
  白夭有些不舍得下手了,食物做这么好看,真心舍不得啊。最后,白夭还是被香甜的气味勾的没忍住,小心翼翼地拿起了块,咬了一小口,瞬间欢喜地眯起了眼睛。
  “这么好吃?”萧淮安不喜甜,外加从小就吃的玩意,没多大感觉,反而是白夭的小表情更戳他。
  “嗯嗯!甜而不腻,味道特别好!”白夭用力地点头。
  “下面还有七样,都尝尝,喜欢哪个明儿爷让宫里送。”萧淮安把食盒一层层打开,摆了满地。
  眉眼温柔地看白夭把每样点心都尝个遍,心想着萧淮宇那份就留下吧,谁让他磨磨蹭蹭,不抓紧时间来找他要呢。
  萧淮安坑弟弟习惯了,一点都不待愧疚的。
  萧淮安见白夭吃的差不多了,才掐着白夭的腋下,把人拎起来,转了圈,放在腿上坐好,大手揉着白夭吃的鼓鼓的胃,下巴垫在白夭的肩上,眯起眼嗅着白夭身上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熏香。
  “也不问问爷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晚,就光知道和那猫玩。”萧淮安口气中带了些哀怨。
  白夭仰着头,后脑勺抵在萧淮安肩上,道:“珺竹公务那么忙,回来晚很正常啊。”
  萧淮安一噎,是这样没错。叹了口气,孩子大了,都会顶嘴了,哪里有刚到他身边时乖乖怯怯的样子。
  不过,要问萧淮安更喜欢哪个时候的白夭。萧淮安一定会答现在这个卸下了防备和压力,被他娇惯的有了小脾气的白夭。
  这样的白夭笑容更多了,也更鲜活美好。
  “早朝时,有大臣提议立太子,父皇被气吐血了。爷一直等着父皇醒,父皇醒了又拉着爷说了会话,要立爷为太子,爷拒绝了。”萧淮安在把自己为什么回来这么晚的理由说给白夭听。
  白夭眉毛一皱,转了个身,和萧淮安面对面,担心地问道:“陛下是迁怒你了吗?总觉得被立储的问题气昏了,醒来后又要立你为太子,不像是真心的。”
  萧淮安笑的眉眼温和,丝毫不介意让白夭误会他不得圣宠,“是啊,所以我机灵,找借口拒绝了。再说当储君也没什么好的,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我不想活在他人的束缚中。”
  “珺竹不想当皇帝吗?”白夭歪头问萧淮安,根本就没发现他说出的话有多么的不合适。
  “哈哈哈哈哈哈哈。”萧淮安先是勾起一弯浅浅的笑,慢慢变成了大笑,然后笑倒在了白夭的怀中。
  白夭被笑的莫名其妙,但还是怕萧淮安笑的肚子疼,小爪子伸向萧淮安紧实的腰腹,帮他揉肚子,还小声嘟囔着,“有什么好笑的呀?哪里好笑了?”
  “小傻蛋。”萧淮安戳了戳白夭的脸蛋,笑容宠溺,“我真要当了皇帝,后宫就不能只有白夭一个人了,甚至因为子嗣的问题,白夭都不能是我的皇后。”
  白夭不高兴地嘟嘴。
  “甚至,会因为羽翼未丰,被王公大臣逼着纳很多我一点都不喜欢的女人或男人,我又要顾着他们的家族去宠幸他们。白夭要和他们挤在一个后宫中,我不能时时刻刻陪在你的身边,你要学着和他们勾心斗角。”
  白夭沉默。
  “我还要做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夭夭,皇位并不如它看上去那般至高无上。”萧淮安叹息,将生闷气的白夭拥在怀中,轻轻拍扶着后背,安慰,“真正至高无上的是权利,我不愿自己委屈求全,也不愿意你受委屈。我的傻夭夭,哪会后宫诡计啊。”
  “那珺竹甘心吗?”白夭埋首在萧淮安颈边,他在萧淮宁身边的时候,看多了萧淮宁为了储君的位置做了什么。萧淮安同为皇子,还是呼声最高的皇子,他甘心放弃大位吗?
  “甘心吗?”萧淮安眸光落在虚空,唇角的笑锋芒锐利。他要的从来都是滔天权势,皇位只是附加品而已,如果皇位带来的是身不由己和受制于人,那他便不要这个附加品。
  “夭夭,我幼年丧母,父皇又不能时时关注后宫。我过了一段很不如意听人摆弄,委曲求全的日子。那时我就发誓,再也不要过那样的日子了。”
  “我不愿意改变也不愿意低头。所以,没有不甘心。”
  很多事情,并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只是,这皇位就算他不要,也绝不会让萧淮宁碰一下。
  他长睫垂下,遮掩住幽深下的野心,唇边的笑温和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又是萧狗演戏的一天,一首演员送给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