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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密
        无副本  
        她觉得这间屋子开始转动,她扶着桌子的边沿支撑着身
子。她久久地站在那里,闭上两眼,等待着晕眩过去。现在
她的凶手的面孔出现了。那是她丈大的面孔。
        远处的一架电话的接连不断的铃声打破了寂静,伊丽莎
白费了好长时间才弄清声音是从那里发出的。她慢慢地走回
她的办公室。拿起了电话筒。
        是门厅的服务员打来的电话,他的声音令人高兴。“我只
是想知道一下您是否还在那儿,威廉斯太太。威廉斯先生马
上到楼上来找你。”
        制造另一次事件么?
        她的生命是处在里斯和罗菲父子公司的控制之间。她不
能面对着他,不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错一样。在他见到她的那
一刻,他就会知道了。她必须逃走。在一阵盲目的恐慌中,
伊丽莎白抓起她的钱包和大衣,离开了办公室。她停了下来。
她忘记了些什么,她的护照。她必须要远远地离开里斯,到
他找不到的地方去。她又赶忙回到她的办公桌前,找到护照。
然后跑进走廊。她的心跳得象是要碎裂了似的。专用电梯上
的指示灯正向上升着。
        八层……九层……十层,……
        伊丽莎白开始顺着楼梯奔跑下去,为了保护她的生命而
奔跑着。



 


 
    
  
第五十二节
        在契维塔韦基亚和撒丁岛之间有一艘渡船,运送着来往
的乘客和车辆。伊丽莎白开着一辆出租汽车,消失在十几辆其
他的汽车中间。机场是保留登记的,但是大船上却无需登记,
伊丽莎白是要过渡到撒丁岛去休假的一百多个旅客中的一
个。她相信没有人跟踪她,但她仍然充满了一种无缘无故的
恐怖。里斯已经走得太远了,现在没有办法能让他停下来。
她是唯一能够揭露他的人。他将不得不除掉她。
        当伊丽莎白从办公大楼里逃出来时,她不知道要到哪儿
去。她只知道她必须离开苏黎世,藏到什么地方,直到里斯
被抓到为止,她是不会安全的。撒丁岛。这是她想到的第一
个地方。她租了一辆小汽车,在通向意大利的汽车道上的一
个电话亭前停下,想打电话给亚历克。他出去了。她给他留
了个口言,叫他往撒丁岛给她打电话。由于没能见到马克斯·
霍尔农侦探,她也给他留了同样的口信。
        她将呆在撒了岛的别墅里。但这次她将不是单独一个人
了。警察将会在那里保护她。
        当渡船在奥尔比亚靠岸时,伊丽莎白觉得没有必要到警
察局去。他们已经在等着她了,那是一个名叫布鲁诺·坎帕
尼亚的侦探,她曾经和费拉罗警长见过他。就是这个坎帕尼
亚陪她去检查过出事的吉普车,这位侦探立刻跑到伊丽莎白
的车前说:“我们都正在为您担心呢,威廉斯太太。”
        伊丽莎白吃惊地望着他。
        “我们接到了瑞士警察局打来的电话,”坎帕尼亚解释说,
“他们要我们注意您的安全。我们已经控制了所有的船只和
机场。”
        伊丽莎白心里充满了感激。马克斯·霍尔农!他接到了
他的口信。坎帕尼亚侦探望了望她那张疲倦的拉长了的脸。
“我来给您开车,好吗?”
        “请吧。”她感激他说。
        她移到乘客的座位上,这个高个子的侦探坐到方向盘后
面,“您想到哪儿去——是去警察局呢,还是到别墅去?”
        “如果能有人和我一起呆在别墅的话,就到那里去。我,
我不想单独一个人呆在那儿。”
        坎帕尼亚保证地点了点头。“不用担心。我们已经下了命
令,要好好地保卫您。今天晚上我将和您呆在那里,我们还
有一辆无线电联络车停在通往您住处的车道上。没有人能接
近您。”
        他的信心足以使伊丽莎白放宽心了。坎帕尼亚侦探迅速
而又熟练地开着车,迂回曲折地驶过奥尔比亚的小街道,驶
向通往翡翠海岸的山路。他们经过的每一个地方都使她想到
里斯。
        伊丽莎白问:“有了关于——关于我丈大的什么消息吗?”
        坎帕尼亚侦探飞快地向她投去同情的一瞥,然后又把两
眼看着大路。“他正在逃跑,但是不会跑远的,他们希望在天
亮以前把他拘留起来。”
        “伊丽莎白知道她应该感到一丝安慰,但代替语言的却是
一种痛苦。他们正谈论着里斯的事,里斯就要象一只野兽被
迫捕着。他为她安排了这样可怕的恶梦,而现在他陷入他自
己的恶梦中去了,他也要为他自己的生命而挣扎,就正象他
曾经使得她为生命而挣扎一样。她曾经是怎样地信赖过他呀!
她曾经是怎样地相信过他的善良,他的温存和他的爱情!她
颤抖着。坎帕尼亚侦探问道:“您冷吗?”
      “不,我很好。”她感到发热,好象一股热风吹过汽车,使
她的神经变得紧张不安,起初她以为这是她的幻想,直到坎
帕尼亚侦探说:“恐怕我们遇到了一阵来自非洲的热带风。这
将是一个忙碌的夜晚。”
        伊丽莎白明白他的意思。热带风能使人和牲畜发狂。这
风是从撒哈拉吹来的,又热又干,夹带着沙粒,它有一种令
人毛骨悚然的嚎哭的声音,使人的神经产生一种恐惧和不能
平衡的作用。在刮热带风的期间,犯罪率总是增加,而对罪
犯的审判也宽大些。
        一小时后,别墅透过黑暗隐隐约约地出现在他们前面。
坎帕尼亚侦探把车转上车道,驶进空荡荡的停车场,熄灭了
发动机。他绕到车子的另一边,打开伊丽莎白那面的车门。
“我希望您跟着我走,威廉斯太太,”他说,“仅仅只是以防万
一。”
        “好。”伊丽莎白回答。
        他们朝那漆黑的别墅的前门走过去。坎帕尼亚侦探说:  
“我相信他没有在这里,但是我们也不能不小心。把你的钥匙
给我好吗?”
        伊丽莎白把钥匙交给他。他有礼貌地请她闪到门的一边,
然后插进钥匙,打开了门,他的另一只手放在手枪旁。他走
进去,按了一下电灯开关,门厅里霎时间撒满了耀眼的灯光。
        “请您带着我看看这所房子。”坎帕尼亚侦探说,“熟悉一
下我们所保护的每一个房间,好吗?”
        “好。”
        他们开始巡视这所房子,不管他们到那里,坎帕尼亚侦
探都把那里的灯打开。他查看了所有的壁橱,角落,检查了
门窗是否锁着,房子里有没有任何人。当他们回到楼下的起居
室时。坎帕尼亚说:“如果您不在意的活,我要给总部打个电
话去。”
        “当派可以。”伊丽莎白说。她把他领进书房。
        他拿起电话,拨了号码。一会儿,他说:“我是坎帕尼亚
侦探。我们现在在别墅里。我要在这里守夜。你可以派一辆
巡逻车停在道口上。”他听了一会儿,然后又对着话筒说:“她
很好。只是有点疲倦。晚一会儿我会检查的。”他放下电话。
        伊丽莎白沉坐在椅子上。她感到紧张和不安,但她知道
明天的情况将会更糟,糟得多。她会得救的,但是里斯不是
死去就是关进监狱。不知为什么,尽管他做了那么多事,她
都不忍往那方面想。
        坎帕尼亚侦探注视着她,脸上露出关心的神情。“我想来
杯咖啡,”他说,“你怎么样?”
        她点点头,“我去煮。”她要站起来。
        “你就坐在那里吧,威廉斯太太。我的妻子说,我是世界
上煮咖啡的能手。”
        伊丽莎白勉强地笑了笑,“谢谢你。”她又感激地坐了下
去。她没有意识到她的感情已经枯竭。现在她第一次承认她
自己,甚至在和亚历克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已感到可能有些不
对的地方,有些需要解释清楚,那么里斯就一定是清白无辜
的。即使在她逃出的路上,她还这样想:他不可能做了所有
那些可怕的事情,他不可能会杀害她的父亲,然后来爱她,
再企图把她杀害。这一切事情只有一个残忍的怪兽才做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