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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院试(下)



        “睡吧。”夜里方弛远抬头说道,此时房间里只有桌上的一盏昏黄油灯还微弱的发着一点亮光,  其他地方都是一片黑暗,  方弛远躺在床上说:“夜里看书对眼睛不好,书明天再看也行。”

        “嗯。”赵铭舸点头答应了一声说:“我看书慢一点,  以前在书院看书也要到戌时,  你先睡吧,我再看一会就睡了。”

        “好。”方弛远打了一个哈欠,  就不再管赵铭舸了,他的生物钟已经养成,  这会困的连眼泪都出来了,他铺平了自己的被子,往床里面挤了挤,给赵铭舸让出一半空位,  合上被子就睡了过去。

        赵铭舸看看方弛远,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书本,拿起笔又继续勾画了起来,  这次院试主考官姓周,  据说是京里翰林院侍读,  从五品的官,他们四人没有门路了解这位主考官的性格爱好,  所以一切关于他在诗文上的喜好都要通过手册来推测,  他在算学律法上不如方弛远,  在策问上又不如张贤,  院试秀才录取人数全省五十人取其一,  因此他心里总是有些担心。

        院试相同又不同于之前的县试和府试,它要求起来更为严格。

        十二日寅时,方弛远四人瑟瑟缩缩的来到贡院门口,此时还是八月,天气不是太冷,但凌晨总有些寒气,冻的人有些发慌。贡院门前此时已聚集起来众多读书人,他们各自为群,窸窸窣窣的讨论着。

        “方弛远。”审查的官员抬头看了看方弛远,又对着手里的浮票看了看,比照着浮票说:“籍贯泷兴省,元凌府,溪山县,张家村,面白无须,年龄稚小,嗯。”那人点了点头:“快进去吧,下一个……”

        “谢谢。”虽然知道那人不可能注意道,方弛远还是道了一声谢才走进贡院,和以前一样,他一进门就有一个小僮引他去找了座位,考棚到的人不再少数,大多趴在桌子上补眠,此时还是凌晨,夜里风凉,方弛远又弄了弄身上的长衫。

        考棚里很寂静,即使此时还没到考试的时间,醒着的人也很少交谈,连眼神示意的人也少,方弛远沉默着把准备好的干粮,黄酒摆在桌面上,因为他自己手里有点钱,所以又偷偷的买了点药酒,分给了张贤几人。

        等待黎明的时间里,方弛远小睡了一会,到了卯时,考棚里的人几乎来齐了,呆在自己的考房里,方弛远也感觉的到考试的压抑,在他右前方的一个人,虽然看不见长相身形,但是从门帘下他来来回回走动的脚步,方弛远也能感受到他心里的焦灼。

        “十年寒窗无人识,一朝成名天下知。”虽然这句话更适用于在殿试上,但是在小小的溪山县里,能考上秀才也算是县里有名的人物了。

        “传话过来,辰时,可以发卷了。”

        方弛远的座位在第三排,还算靠前,所以能听到前面考官们的声音,考官话音刚过没多久,就有一个小僮撩开了他的门帘,放下一沓纸张和三根蜡烛又默默的退了出去。

        等发完了卷,考官又照例念了一遍作弊的处罚,强调让那些有小心思的人不要害人害己,送了自己的性命,才开始考试。

        方弛远深吸一口气,这场考试要持续九天之久,共考帖经,墨义,算学,策论和诗赋五场,策论,算学每场两天,第八天下午酉时交卷,第九天上午辰时方可离场。

        他展开自己的卷子看了看,第一场墨义,需要大段大段的默写四书五经和律法里的内容,因为他四书五经都已背熟,所以需要思考的时间不多,因此倒也没有急着开始书写。

        磨好墨,在草稿纸上默写完四书五经的内容之后,方弛远看到关于律法的题目,眉头稍微皱了一下,盯着题目,他发现此次考试竟然不是延续以前默写律法的形式,而是出了几道官府公案,里面有犯人犯的罪行和官府给出的处罚,让考生根据官府给出的处罚默写出依据的律典。

        好在他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跟着李云长和楚正则的时候,或多或少都能见识到一些官场上的事,尤其是跟着楚正则,更是会经常听到关于断案的趣闻,因此在下午未时他也把题目答完开始卷写答案。

        得益于李云长的帮助,两年里他仿照颜真卿的笔迹,渐渐找到了一点自己的风格,虽不是多么出色,但也决不会在一众答卷里毫不起眼,没有特色。

        写完最后一个字,方弛远放下笔,等着笔迹慢慢变干,此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巳时了,夜里他没熬夜,喝了点药酒防寒就早早的睡下了,早上也只简单的喝了一点米汤,沾水吃了个馒头。

        第二场考试是在第三天,考的帖经,四书五经的背诵对现在的方弛远已经像吃饭喝水一样正常了,他只要注意自己没有错别字,这场考试对他来说并不沉重。

        时间慢慢过去,转眼间到了第六天,他开始回答策论的内容,这场考试和诗赋一样,算是方弛远在几门考试中比较薄弱的一点。

        拿到题目,他像往常一样浏览,看了一眼,发现题目并不容易,他敢肯定这不是四书五经里任何一个句子,应该是一道截搭题,而且是一道短搭,考官从每个句子里抽出两三个字,把题目的难度提高了很多,考生要是对四书五经熟悉的程度不够,估计连题目都看不懂,更不要说后面的审题了。

        方弛远自己忖度了半天,把能用到的句子排列组合,慢慢筛选,最后觉得考官应该是想问关于加大推行律法力度的可行性,联想到先前科考题名的改变,他愈发觉得正确,于是下笔破题,顺着律法改革的利弊谈了起来。

        洋洋洒洒写了三页纸,方弛远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不是他对改革律法有多少高见,只是虽然生活在古代,但是他却对古代的律法制度并不认同,只是迫于现实不得不去遵守。

        他在答卷上写的也不是他想法的全部,他只找了几个现在人能接受的措施写了一下,希望他这只小小的蝴蝶翅膀,可以扇出一些不一样的效应。

        答完策论之后,院试也几乎快要结束了,最后剩下的一篇诗赋,按照以前的考法是不会单独考察的,今年不知怎的也做了不小的改变。

        诗赋题目是“追”

        。至于追什么,怎么追,试卷上一字未提,因为这首诗有一天的时间去答,所以方弛远拿到后并没有马上就去思考,作诗对他来说有时就像上天一样困难,有时有了灵感又向吃饭一样简单,因此他先在考房里揉了揉肩膀和后背。

        将近八天的考试,方弛远比以前在县试和府试中的状态好了很多,即使是现在也只是觉得精神上有些萎靡,身体上有些酸痛,却没有以前那样随时会倒下去的感觉。

        古人写诗,多有一些寄托情感,抒发心志的感慨,方弛远写诗却很少会有这样的感触,“追”这个字有些像是对理想志向的抒发,又有点对时光过去的感叹,方弛远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去想。

        觉醒记忆的五年来,他的生活平平静静,没有多少波澜,每一天好像都是按部就班的生活,可他又不觉得枯燥,每一天都过得实实在在,大概经历过生死的人,对平淡的生活都会有更深一点的理解。

        仔细研究之后,方弛远猛然间想到考试之前关于主考官的一个传闻。

        传闻说:“本来按照周大人的品阶是不能来这里当主考官的,但是这是他师座孙老先生的故土,他为了缅怀孙老先生不知用什么方法才请旨来这里做监考官的……”

        有了这个传闻,再加上主考官的身份,方弛远也就大致明白题目的意图了,他想着把自己沉浸在一个思念的情景里,找到了一些感觉,又把感觉转化成文字,稍微修饰一点也就不再过问了。这是他两年学习总结下来的方法,虽不见得每次都能出彩,但总比他苦思冥想写出来的要好的多。

        二十日下午酉时,方弛远交上最后一张答卷,至此,对他来说院试也就结束了。此时考棚里的人除了不能出去外,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但是他没那个交谈的心情,倒在自己的床铺上,把剩下的药酒喝完,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辰时,恰巧是放行的时间。

        方弛远出去的算早,一出门就找到了在门口等待的方喜云,他笑着走了过去,没有跑,也没有大叫,这是方喜云教他在外面的礼节。

        “爹”方弛远喊了一声,就被方喜云拉上了租来的马上,不一会赵铭舸也进来了,两人一起就说着话,张贤还没来,方喜云却要走了,方弛远疑惑的问:“爹?不要等张贤了吗?”

        方喜云看了看两人,半晌才蠕动了一下嘴唇说:“他昨天就出来了……”

        我欠了好多字啊,这章是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