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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星舒满脸严肃的看着陆笙,久久没有说话,陆笙心道有戏,道了一句稍等,起身去取了笔墨过来。

        陆笙亲自磨了墨,又将纸铺到阮星舒面前,满脸期待的看着他,“来,写。”

        阮星舒缓缓拿起笔,陆笙眼睛越发亮了,他催促道:“大师兄快点写,写完了我帮你送过去。”

        他必须让阮星舒早点跟霁林拉开关系,再这样下去,就怕阮星舒病好前,就被霁林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阮星舒用笔沾了下墨,落笔前忽然片头看了陆笙一眼,陆笙不解:“怎么了,是这笔不称手?我去给你另换一支。”

        阮星舒眯起眼睛看着陆笙,忽然冷笑一声将笔扔了,陆笙的目光追逐着摔在地上的毛笔,道:“哎,这……”

        阮星舒冷冷道:“奸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是不是对我家娘子心怀不轨?我告诉你,我与林儿情比金坚,他如今脾气不好,纯属是我伤了他的心,惹他生气了。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任何人都别想拆散我们。告辞。”

        喜提新称号的陆奸贼张大嘴巴,“……不是啊,大师兄,你听我解释……”

        阮星舒已来到门前,一把拉开房门,就见霁林站在门外。他先是一愣,随后喜道:“娘子,你是来接我的吗?”

        霁林将手臂上搭着的大氅给阮星舒披上,又看了一眼阮星舒赤着的脚,弯下腰将带来的鞋袜亲自给他穿上。

        阮星舒受宠若惊,连连阻止:“我自己来就好。”

        “别动。”

        霁林握住阮星舒的脚踝,只觉冰的刺骨,他皱了下眉,沉默的将鞋袜给阮星舒穿好,然后牵着人就走。

        陆笙在后面道:“陛下,您……”

        霁林扫了陆笙一眼,眼神冰冷刺骨,“你的职责是治好他的病,多余的事多余的话,不要做也不要说。”

        陆笙以为霁林担心他胡乱说话刺激到阮星舒,害的他病情更严重,不由脖子一缩,心虚道:“是。”

        目送阮星舒,霁林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陆笙才送了口气,他低声道:“如此看来,陛下还是顾念师门情谊的,也是,大师兄可算是皇室的恩人,如此我就放心了。”

        第10章  第10章

        10、

        阮星舒跟着霁林往竹舍的方向去,走了良久,也没见霁林开口。阮星舒便主动打断这沉默,他低声道:“娘子,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来没多久。”

        “那我们的谈话,你都……听见了?”

        霁林淡淡道:“听见了。”

        阮星舒便立在原地不肯走了,霁林察觉到,只好跟着停了下来。

        阮星舒拉着霁林的手臂,低声道:“娘子,都是我不好,我明明知道你关心我,却还以身犯险,你生我的气是应该的。只是你要气多久啊,给个时限呗。”说着还晃了晃霁林的胳膊,表情也是可怜兮兮的。

        这姿态,分明就是在撒娇。

        若是其他二十多岁的成年人敢这般跟霁林撒娇,只怕早被他一剑捅了,但阮星舒却不同。

        阮星舒容貌生的极好,修长眉宇下是一双晶亮的眼,眼底似含万千星辰,严肃的时候给人一种端素雅正的感觉,笑起来,却又如春光般明媚动人。

        此时,阮星舒用这般讨好撒娇的语气,再配上他那张脸,非但不惹人厌恶,反而还平添出了一丝稚气。

        霁林却看的心都软了,原本紧绷的嘴角也柔和了一些。

        霁林正准备说话,就见阮星舒凑近了盯着他的眼睛看。阮星舒小心翼翼又满含期待地问:“娘子,你来接我,是不是不生我气了?”

        霁林终于长叹口气,彻底败了,他柔声道:“不生气。”

        阮星舒双眼一亮,喜道:“真的?太好了!”

        一阵疾风过,阮星舒忽然打了个喷嚏,霁林皱了下眉,替他裹紧身上大氅,“回去吧。”

        阮星舒喜滋滋握着霁林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好啊。”

        两人重新出发,在阮星舒看不见的地方,霁林修长的眉头皱了起来,眼底也笼着一层淡淡的忧虑。

        方才陆笙与阮星舒的对话他全都听见了。阮星舒说的那些事,根本从未发生过,可阮星舒对此却是坚信不疑。

        阮星舒的病情真的如陆笙说的那般无碍?魔族功法阴邪,若阮星舒的病情加重了,或是危及生命了怎么办?

        霁林边走边在心中琢磨是否要去魔族抓一名魔修过来。

        二人很快回到竹舍,阮星舒关上房门转身的时候,霁林已走到床前坐下了。

        阮星舒看看霁林,又看看靠窗的凉榻,以龟速往前挪了两步,霁林又岂能不知他所想,抬手拍拍身侧,“过来睡觉。”

        阮星舒眼睛一亮,手脚利落地将凉榻上的被褥一卷,开心的躺到了霁林身边。

        烛火暗了下去,房间内也重陷一片安静之中。躺在床铺内侧闭着双眼的霁林忽道:“老实睡觉。”

        阮星舒小心翼翼探出被子的手一顿,他心虚的笑了一声:“娘子,你没睡啊。”

        霁林睁开双眼,阮星舒就顶着霁林沉默的注视,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拉起霁林的被角,自己蹭.了进去。

        抢在霁林开口赶人前,阮星舒用四肢将人缠住,“天太冷了,两个人睡一起暖和。”

        阮星舒贴过来的时候,身上果真带了一层寒意,手脚更是冷的刺骨。

        霁林才一动,阮星舒立刻犯怂,“嘿嘿,娘子,我跟你闹着玩的,这就回去……”

        “别动。”霁林低声说了一句,他一手扣住阮星舒的腰,一手抓住身侧空出来的被子一抖,将两床被子叠加在了一起。做完这一切,霁林才道:“睡吧。”

        两床被子盖在身上,厚实且温暖,后背紧贴的身体也十分让人安心,阮星舒忍不住弯起嘴角,道了一声晚安就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话。

        第二天,阮星舒正与霁林在竹舍中吃着早饭,就见齐风匆匆赶来。

        阮星舒笑道:“齐掌门,早,吃了吗?”

        阮星舒虽接受了九霄云门对他身份的说法,但一时还不能适应这门派大弟子的身份,见到齐风还是跟着其他人一样喊他齐掌门。

        齐风似是已适应了,他点点头,“早,我已经吃过了。”

        霁林拿了一个鸡蛋递给阮星舒,这才转向齐风,“师尊,何事如此匆忙?你手中拿的又是什么?”

        “是战书。”

        九霄云门从未惧怕过任何人任何事,能让齐风这般愁眉不展的,眼下只怕只有一件事。

        霁林目光微闪,“拿来我看。”

        齐风便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他低声道:“是云秋下的战书,约舒儿十日后在云水门旁的小竹峰上决斗。想必是昨日他回去后,意识到舒儿的情况不对,故此想要借机赢回一场。”

        霁林随手将战帖放到一旁,淡声道:“就凭他一个小小的云秋,也敢公然挑衅沧澜洲第一修者,推了。”

        “陛下。”齐风道:“正是因为推不了,我才来找你。”

        霁林皱了下眉,“何意?”

        齐风道:“云秋一大早就放出话去,他愿以长天剑做赌,他若输了,便将长天剑赠与舒儿,可他若是赢了……”

        “赢了又如何?”

        “他若赢了,便让舒儿给他做一年的随侍,必须随叫随到。”

        “随侍。”霁林冷笑一声,“好大的口气。”

        齐风道:“长天剑乃云水门镇派之宝,云秋下了这么大的赌注,想必已在澜沧洲引起了轩然大波。如今看来,这场比试是避免不了了。”

        齐风说完看了一眼专心剥鸡蛋的阮星舒,他的眉宇间皆是愁绪。

        沧澜这片大陆,修者之间相互约战,相互较量时有发生,众人早已习以为常。光是阮星舒这些年接下的挑战没有上万,也有成千,这么多场比试,他还从未输过,可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