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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恐惧和失败




……我注意到成功人士和其他人的区别在于成功人士经历的失败更多。

——玛莎·贝克

我相信,恐惧是人类想尝试诗歌却又抗拒它的首要原因。不知何故,当我们离开小学后,我们中的许多人更倾向于相信我们写的诗要么不够聪明、不够深邃,要么不够有趣,或者想象力不够。这种顾虑像一条潮湿的毯子,扑灭了我们创造力的小火苗,让我们对自己能够生起一团旺火的信心越来越弱。

安布罗斯·里德曼说过,“勇气并不意味着没有恐惧,而是能够认识到有比恐惧更重要的东西存在。”我的建议是,做出“写诗”这个选择,要比担心你自己也许缺乏写诗的必备条件更重要。反正最坏的事情不过就是你写了几首诗,然后转向了数独而已。不是吗?

每个刚刚起步、有所成长,乃至经验丰富的诗人都会犯错误,也会跌跌撞撞,甚至失败。正如在学会走之前你得学会爬;在你学会优雅的舞步之前,你的头一定会撞到一些不明物体上;在你努力写诗的道路上,你也会遇到成功和失败。二十多年以来,我一直在写诗,并把我写的每一首诗都当做一次实践练习。写作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花在它上面的每一个瞬间都不会被浪费。你现在写的每一首诗都受益于你之前的诗作。

●(来自莎娜·日尔曼的一个写作实例。)写一首很糟糕的诗,尽你所能地写得糟糕一些。让这首诗满是你以前不敢犯的错误,满是你以前痛恨的无聊的字眼,满是老师告诉你不能写进诗歌的东西。一旦你这样做过了,一旦你写出了这样一首很糟糕的、你一直害怕会写出来的诗,你就能够直面它,然后继续前进。通常情况下,即便在那种很糟糕的诗里,仍有一个让你想成为一名诗人的真正的美好的内容存在,仍会有一个天籁之音,或者一个美丽的节奏,或者一个意象向你走来。

●筛选一下你曾经拒绝的那些创作——就是那些,那些让你感觉最惨不忍睹的诗。从垃圾堆里把它们拿回来并且摊开它们,坐下来,拿起一支红笔,圈出每一首诗中你觉得出彩的地方,可以是一个字,一个短语,一个比喻,一个诗行,甚至是某个漂亮的韵脚。建立一个文件夹来储存所有这样零零碎碎的出彩之处。下次你感到气馁的时候就可以回来看看它们,让它们提醒你在任何作品中都能流露出的创作潜能。甚至,你也许会用上其中的一两个来作为你下一首诗的开头。(更多关于废弃诗稿再利用的想法,参见第七十章。)

坠落与飞行  杰克·吉尔伯特

每个人都忘了伊卡洛斯也曾飞翔。

爱情抵达终点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情况,

人们对失败的婚姻也会这样讲

他们早就知道这是一个错误,大家都说

这件事不会善终。她已经太老,

再没什么值得去了解。但任何

值得去做的事,即便做不好也理所应当。

就像那夏天的大海旁

在小岛的另一边

当爱情从她心里渐渐消退,星星

几乎挥霍无度地闪耀着光芒,在那些夜晚

任何人都会说它们不会长久。

每天早晨她在我的床上睡着的样子

像是一场正式访问,她内在的柔和

如一只立于黎明薄雾中的羚羊。

每个下午,我看着她归来

在游过一场泳之后穿过炽热的布满石块的田地,

她身后的大海散发着光芒,另一边

是那广阔的天空。吃午饭的时候

我倾听着她的声音。他们怎么能说

这场婚姻是失败的?就像那些

从普罗旺斯(当它还是普罗旺斯的时候)归来的人

说那里景色挺美但食物太油腻。

我相信伊卡洛斯的坠落并不意味着失败

只是去往他胜利的终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