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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拒绝一切 直接进入……



        禹州市政府不仅拒绝和中州市政府沟通,  还拦截了指挥部的车队。

        一般情况下,有争议应该先谋求和平解决。

        指挥部的老人们比较擅长动手,动嘴这种事基本上靠周郁和曾昀光,  唐心游来后,很不客气地抢了主导权。

        但在进入禹州地界前,  他放弃了这个权力,  在每个人的眉心点了一下后,  将自己精神力保持在一个比较低的水平上。

        如果不刻意找,基本无法发现他。

        他对周郁道:“后面的事,交给你处理。”

        周郁感觉脑子里仿佛多了点什么,  但仔细找,却毫无痕迹。

        曾昀光碰了碰她眉心,哑着声音:“好东西!”

        是唐心游给大家保住脑子并维持清醒的杀手锏,但具体如何用却要等时机恰当。

        而且唐心游搞套路,只要本人不想说,就怎么都不会说。队里人几乎都了解他了,也不多问,只当没这回事发生。

        逐渐地,几个小时过去后,  居然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忘记被唐心游摸过。

        仿佛这点记忆,彻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脑海中了。

        所以路遇阻拦,  周郁没客气地接了主导的活,和曾昀光稍微商量了一下,  礼貌地和对方协商,  并提出三个请求。

        第一,车队可以不进入,但他们两人想和禹州市政府的领导面谈;第二,  若无法和领导面谈,车队即便进入,也绝对遵守禹州的任何法规和约定俗成的风俗,不会随意插手他们的内部事务;第三,禹州跨河谷大桥的修复工作,无论人力物力,将全部由中州承担。

        条件比较优厚了,特别是最后一条。

        但对方完全没有请示领导的意思,只坚持道:“请原路返回。”

        这种拒绝一切的态度就非常日爹了。

        肖洁是个爆脾气,忍不住道:“大家都是正经公务人员,都为国家办事,没必要这样吧?”

        防他们比防土匪还厉害!

        再说了,禹州金库有黄金的消息引动诸多收荒队潜入,禹州市政府未必没得到风声。

        为什么不拦那些真正不合法的组织,却偏拦他们?

        拦路的男女都有,穿着黑色的制服,但无一例外都很年轻。

        年轻就气盛,显然忍不下肖洁的话,怼回来道:“收荒队来禹州,除了翻废墟外不伤人命,还会带大量货物来交换,更会大把花钱增进地方消费。中州就不一样了,抢我们的人,夺我们生意,比土匪——”

        都不如!

        这话能放在心里,却不能在公务交流的场合说,那年轻人被旁边的人碰了碰,闭嘴了。

        周郁被激起辩论欲,就走过去,想和对方好好掰扯清楚。

        肖洁要为她壮声势,也一起过去,但崔梅却将两人拦住了。

        “怎么了?”周郁不满地问。

        肖洁也道:“怕个鸟!”


反正他们人多,要实在不同意,干脆撞破土墙强行进去!

        禹州一副死样子,得罪了反而更好放开手脚。

        但崔梅指了指点土墙内侧道:“有人在哭。”

        确实有女人的哭声,先很小,明显忍耐着,后忍耐不住,逐渐变大成为嚎啕。

        有个小少年不断劝说:“妈别哭,实在不行,你去中州治病,我留下——”

        女人却嘶道:“你为什么不去?你明明可以,你有能力,你能去读医学院。现在有个好机会,肯定会有更好的未来,留在这山里能干什么?”

        “去,必须去!今天我就是撞死在这里,你也必须去!”

        “凭什么别人去了不拦,反而拦我们?还不是欺负我们老实,欺负你爸没了!”

        传来碰撞的声音,应该是在撞墙。

        曾昀光礼貌不下去,想动手了。

        拦截的人发现他们气势变化,立刻道:“怎么?想动手?”

        另一人却冲墙里面喊道:“都是禹州人,禹州的规矩不懂吗?黑纸白字早在各个村里贴满了,咱们禹州人自力更生,谁也不靠地养活自己,跟中州没半点关系。吃了禹州的米水饭,就要认地方情,若嫌禹州不好,眼红中州有好日子,想走的,都走!”

        “但走之前,在咱们禹州吃的一粒米一口水,都必须还回来!”

        土墙落下去半边,露出一对有些羸弱的母子来。

        母亲皮肤黑黄,骨节粗大,只有一双眼睛灵动,显然是对生活没有绝望的人才有的光。

        少年约莫十一二岁,虽然在哭,但表情有种超出年龄的成熟。

        他们背着大包袱,身体几乎背压垮了。

        拦截的人手指向那位头发花白的母亲,有些凶狠道:“你像别人那样还了吗?要还了,大道任你走,从此和禹州井水河水不相干!”

        少年护着母亲,红着眼圈道:“我家没钱,只有一点路费和看病的钱,全给你们了,我妈怎么进医院?”

        “规矩之所以是规矩,对任何人都一样!要今天离开的是我亲爹妈,该交的钱也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周郁看不得,但社畜出手前都要搞清楚原委。

        她走过去,站在曾昀光身前,冲那母子道:“你们想去中州做什么?是投亲访友还是搬家?如果走的话,要交多少钱?”

        且不论交钱买自由身合理不合理了。

        那母亲颤巍巍地哭道:“这边地不好,实在种不出粮食了。我早死也没关系,但我儿子还小,又有能力,不能跟着我——”

        拦路的不耐烦听她道原委,打断道:“别扯那么多瞎话,无非是中州修复了水电厂和医院,大张旗鼓在广播里招人。这些人眼红中州平原,羡慕中州招揽市民给的优厚条件,也想过去沾光,所以家和家里的山地不要了,禹州也不留了,咱们快要修好的水电站、工厂和公路都不要了,死活往外扑!”

        然后恨恨地看向周郁等人:“中州这样作为,简直毫无道义!把咱们稍微能用的人都勾走了,和吸血有什么区别?这就不说了,还堂而皇之派人来说修大桥,恩赐一样说可以不要我们出钱出力!怎么?瞧不起谁?打谁的脸?欺负咱们禹州没人吗?告诉你们,只要咱们禹州人没死绝,我们自己的城自己修,自己的桥自己建,才不要你们来假好心——”

        气得说不下去了。

        母子两人显然有些愧疚,抱头在一起,哭声也弱了下去。

        历史烂账是扯不清的。

        周郁惊异的是,禹州居然自己建好水电站和工厂了?还修路?

        为什么没听说过?

        她和曾昀光对视,与其陷在这里拖延时间,不如先撤,然后商量对策?

        曾昀光缓缓点头,他也有这个意思。

        于是问道:“这个事情咱们遇上了,也不能不管。所以这位阿姨和少年,需要交纳多少钱来买断关系?”

        拦路的人说了个数字,并不多。

        这点钱,指挥部谁都能出得起,于是给交了。

        那母亲立刻泪流满面,拉着少年就要磕头。

        周郁可受不了,赶紧将人扶起来。

        但那母亲和少年不起来,结结实实磕了头,磕得满身泥浆。

        崔梅问道:“禹州去中州路远,你们母子独身上路——”

        实在不安全。

        那母亲站起来,收了泪道:“有车,我们想去中州的人约在镇子外面一起坐车。”

        拽了少年,就要离开。

        然而走了没几步路,那母亲和少年的脚步却缓下来,不约而同地转身,看向那些阻拦的人。

        四只眼睛,两只衰老挣扎,两只年轻迷惑,都充满了留恋。

        毕竟是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家啊。

        那些阻拦的男女,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四五岁,最小的只有十五六岁!

        他们对母子两人的选择非常失望,硬着心肠别开眼睛,大声骂道:“滚!滚了就再也不要回来!出去了,就算被人瞧不起,就算被人坑死也再不要回来!我们禹州不要你们了,不要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骂得哭了起来。

        声音回荡山野,被高山激荡出层层回音,却成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不要禹州了?

        就算禹州再穷再丑,那也是自己的家呀!

        篝火熊熊,车队在荒野里宿营。

        禹州派了两个小伙子,不远不近地监督他们离开。

        曾昀光去找了车队的向导来,要讲讲禹州的缘故。

        向导拿钱办事,也不隐瞒,直接道:“我看你们年轻,口音也不都是中州口音,所以不晓得禹州敌视中州是有历史原因的吧?”

        当然不知道。

        不仅周郁不知道,连曾昀光也有点儿蒙,更不用说肖洁和崔梅等人。

        只有唐心游,专心地给篝火加木材和烤肉,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

        但周郁肯定,他一定什么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周郁想了想道:“就算敌视,但我们这次来是帮忙复建禹州大桥,对大家都有好处,难道禹州政府就不能放下成见?”

        什么样的仇恨,能罔顾百姓的利益和死活?

        向导摇头:“禹州政府从很多年前起就选择只做禹州人的政府,而不是国家的某个地区政府。”

        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禹州人的政府只维护禹州人的利益,而国家某个地区的政府,却有可能为了配合大政策而牺牲地区人民的短期利益。

        这一切的起因都可归结为一个问题。

        向导问周郁:“全世界灾变几乎同时发生,但你们知道国内最先从哪里开始?”

        从禹州。

        三十年前,那波陨石中的一颗冲破大气层后,坠落在禹州山区。

        当时大家都将之当成世界范围内的流星雨看待,无数网络媒体竞相报道奇景,追逐流星和陨石的私人不断上传各种美照。

        陨石撞击禹州无人山谷瞬间的冲击波被一位摄影家记录下来,火爆网络。

        禹州趁着这流量,再加上之前良好的城市形象和独具特色的城市风貌,立刻爬升为国内一流的网红城市。

        无数人来,也带了不知多少的钱。

        但当第一波病毒爆发,禹州的城市和乡村出现数量巨大的高烧病人后,一切都变了。

        向导往篝火里添柴火:“机场关闭,高速路关闭,国道省道设卡拦截,所有在禹州的人被要求暂停外出。”

        中州和禹州多地接壤,迅速启动紧急预案,封锁地区通道,不允许除了救援或公务人员以外的任何人进出。

        后续不必讲太多,周郁已经能想象其地狱场景了。

        禹州作为国内病毒起源地,虽然无辜,也严格执行各种封闭隔离措施,但肯定会被其它地区的人忌讳。

        伴随着灾变越来越厉害,病毒通过空气传染更多的人,感染者无差别攻击并啃食活人,控制失败,那些忌讳逐渐变为怨,最终成为恨。

        可对禹州人而言,他们不仅受了无妄之灾,忍耐着巨大的损失,冒着等死的风险封锁地区,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宽容。

        隔阂就这么产生了。

        到处都是对禹州人的诅咒和误解。

        周郁盯着跳跃的火光,偶尔看一眼对面的唐心游。

        他也盯着火,整个人显得十分安静,但双目坚定,仿佛有什么必要达成的目的。

        向导继续开讲,声音变得飘忽起来。

        当对禹州的怨恨达到顶点时,禹州政府开始扛不住巨大的内部压力了。

        整个地区几千万人口不能移动,虽然有各种救援,但时间长了后,物资开始缺乏,许多家庭陷入困顿中,无法忍耐的人群多次冲关冲卡。

        若放任下去,人口迅速往外扩散,绝对加快病毒的传染。

        于是以中州为首的附近城市,严厉要求禹州政府加强控制,必要时候出动武警和军队,绝对不能放出任何感染者。

        但一人可以控制,十人百人千人万人都有办法,或者情势不那么危急,上千万人都能配合居家或进入方舱。

        可死亡就在眼前,谁会等死?

        而且是上千万的人口,数百万的感染量级。

        面对只想生存的人民,哪个地区的官员能毫无负担地背负责任,下残酷的决策?

        犹豫中,事态失控,出现感染者吃人等等现象的时候,各地建墙并驱逐和拒绝接收任何禹州人。
        这一举动,大大伤害了禹州人的感情。

        内外交困之下,禹州的领导班子不得不下令,封闭或者毁掉禹州通往各地的路桥,阻止感染者迅速扩散,为其它地区的防护和撤退留够时间。

        周郁既诧异又不诧异,所以禹州原本的路桥,包括峡谷上的跨江大桥,都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人为毁掉的。

        燃烧的木材爆裂,火星飞溅出去。

        唐心游拢了拢火堆道:“也不是只封锁,有相应救援措施的。”


但向导却问:“即便如此,如果你是禹州人,会不会恨?”

        拯救措施是有的。

        当一切都无法挽回后,自然而然地转了个思路。

        既然无法控制感染者,那么只保护未感染人群呢?

        市委在断绝交通的同时,将内外的全部资源集中在修建封闭隔离的安置中心上,只能接收十六岁之下的未感染未成年人。

        以及维持隔离中心运转的必要医务抚育人员和工程管理人员。

        集全地区的力量,保障未来的火种。

        向导虽是禹州人,但也不得不道:“没有办法,病毒扩散得太快,禹州沦陷不久,永川危了,中州也爆发了,东部西部和北部地区,都开始出现感染者!纵然禹州人做出牺牲,但那病毒实在妖异爆裂,通过空气、植物和动物都能往外扩散。灾难面前,所有人都自顾不暇,再难空出手救别人,即便救了,也因为救不完,反而——”

        禹州人都知道,大多数成年人是得不到生存的几率了。

        疯狂过,绝望过,崩溃过,整个城市陷入暴戾之中。

        向导叹气道:“苏中成,葛鹏,赵长安,朱文熙……”

        一个个名字念下去,足念了好几分钟。

        他摇头道:“我小时候可听够这些领导人的名字了,整个禹州的人也恨死他们断了我们向外逃的路。他们天天在广播和电视上出现,说一定会坚守岗位,劝大家不要绝望,把最后的机会留给孩子们,不要争抢,不要混乱。为了让所有人相信,苏中成率先把自己不到十五岁的孩子推出来,对着国旗宣誓,说领导班子成员绝不会擅离职守,誓和人民共进退。孩子们也会按照同样的隔离政策执行,未成年的进入安置点——”

        周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绝境之下面对国旗宣誓,是赴死的决心了。

        有点控制不住眼睛流水有点控制不住眼睛流水,也开始明白,为什么黄市长会握住她的手说,中州能有现在,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人命代价。

        这些代价,都必须在漫长的时间里一点点偿还。

        向导点了点自己胸口:“我和苏中成的儿子同龄,分在同一个安置点。”

        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看起来有点文弱的少年,泰然自若地站在红旗下,好像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他甚至偏头,逗着身旁哭泣的小婴儿笑。

        据说,那个婴儿是葛鹏刚出生的不到半年的女儿。

        向导笑了笑道:“可恨他们那样的公务人员子女了,我还跟着别人去推过他一次。最针对他的,是个很厉害的女孩子,叫莫如磐,现在是咱们禹州的市长。”

        推囊都是轻的,还有孤立、辱骂和殴打。

        不过那少年从不还手,也不还口,有其它官员子女忍不住,他会去劝说协调。

        最终,禹州人疯狂得累了,还是决定接受现实,将希望放在了孩子们身上。

        所有人行动起来,联合亲朋好友,将孩子们送去检测,能进入同一个安置中心的进入同一个安置中心。

        叮嘱他们该长大了,好朋友要互相照顾,哥哥姐姐们要担起责任,弟弟妹妹要听从安排。

        一切物资,能给孩子的全给了,就希望他们能好好地活到成年。

        多少人一夜长大?

        可进入安置中心的孩子们虽然安全了,但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父母亲死在病毒肆虐的城市和荒野之中。

        这种痛苦,即便走出安置中心,即便长大成人,也很难从心上抹去。

        他们的年龄又太小,虽然活了下来,但在成长的过程中没有长辈的帮助,在荒野中生存吃了无数的苦,受了无数的骗,去外地闯生活又被不知道多少人责骂过祸害的根源。

        那些痛苦,逐渐成为不能抹去的仇恨。

        他们不被外界接受,只能回到禹州。

        他们只有彼此,他们团结一致,他们结婚生子,自然而然地将仇恨延续下去。

        拒绝中州,拒绝永川,拒绝外界好的坏的一切。

        凡他们想要的,只会自己想办法得到,绝对不会开口哀求,失去禹州人的骨气。

        荒野下誓言过,要世世代代这样延续下去。

        向导说到这里,意有所指道:“可能是我们的心感动老天爷了,上头派下来的市长失踪了好几任呢!”

        最后,由禹州的幸存者选出了他们自己认可的领导。

        自那以后,禹州政府从不主动和外界联络,他们专心地,只做禹州人的政府机构。

        再苦再累,再穷再难,他们相信自己可以。

        也是因此,那些听了中州广播而选择离开的人,会被视为背叛,背叛了灾变三十年里艰苦携手的一切。

        周郁听到这里,有点儿误了。

        只怕那几任失踪的市长,都是禹州人手脚……

        只怕唐心游来,就是为了调查这事……

        周郁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想得浅了。

        按曾昀光所说,唐心游做一件事必有几个目的,禹州修桥是一个,尽量修复禹州人的感情是一个,那刀疤姐身上的意外收获又是什么?

        为什么问曾昀光扛不扛得住?

        难道让刀疤姐如此胆大设局逼他们来禹州的靠山,就在禹州废墟中?

        那废墟中人狡猾且实力强劲,需无声无息布局才能抓住?

        唐心游如此低调和保密,难道对方也是擅长谋略和探秘的脑?

        所以他隐秘旁观,假做被迫入局,实则借机导正快要走歪掉的禹州政府。

        周郁用力眨掉眼眶中的泪水,问道:“向导大叔,那你恨中州吗?”

        向导笑而不答,意思很明确了。

        崔梅忍不住道:“既然恨,那为什么还做我们的向导?”

        向导笑得咧开嘴了:“挣钱嘛,谁的钱不是挣了?再说了,你们怎么知道我没故意带远路,多收你们高价?”

        说完正色道:“玩笑归玩笑,正经说来,即便最封闭的王朝也会和周边地区交换消息。禹州人再恨,但日子要过,需要油盐酱醋柴米茶,需要药物和其它工业用品,更要有人做这些生意——”

        曾昀光插话道:“收荒队和禹州政府做货物交易?”

        向导谨慎道:“这就不知道了,毕竟我只是个做点小买卖的向导而已。”

        曾昀光笑了笑道:“禹州政府不和官方合作,是希望日后再有类似灾难,尽量不受掣肘地保护自己的人民?”

        所以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四面八点递过来的橄榄枝。

        向导叹口气,向篝火堆丢了一根木柴。

        周郁最后问了他一个关键问题:“向导叔叔,悄悄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有很厉害的人?能修好水电站,是不是超级厉害的能力者?”

        她年龄小,长相没有攻击性,而且开口就带笑,即便问出越界的问题,别人也不会觉得太过于冒犯。

        所以向导没有回答,只是起身道:“不说了,今天说太多了,我该去休息了。”

        拍拍屁股走人。

        周郁差点就问出关键消息,有点遗憾地偏头,冲曾昀光眨了眨眼。

        曾昀光将头靠过去,小声道:“怎么了?”

        周郁冲不远处守着的几个年轻禹州人支了支下巴,也小声道:“反正他们也拦不住咱们,就直接进去吧。”

        若陷入僵局,不妨打个乱拳,指不定能打出机会来呢?

        唐心游终于在进入禹州这么久后,第一次发表了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