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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夜晚,所有犯人都被关一处,房疏今天带了六十斤的枷,全身都痛得不能自己,牛玉环心疼她宝贝儿子,借着巡逻士兵的火把查看房疏脖颈,房疏有些自责,“娘不斥责我?”

        “娘怎么会斥责你?只是这点,你倒是和你那倒霉死爹一个样……”,说着牛玉环声音有些哽咽起来。

        “娘……”

        那少年试探了两次,靠近了这对母子,“恩公?”,声音有些尖细,不似房疏的声音逐渐粗沉。

        房疏抬头才看得那少年,满脸污秽,五官只看得眼睛又大又亮。

        牛玉环对这小子也有好感,趁着没人注意,连忙招呼他坐下。

        开始这少年有些腼腆,经过攀谈也知道了他本名为木弥良,弥良弥良,他母亲又觉得念着像鼻梁,会冲顶了高堂,便私下叫尔良,宫中被称为小良,久而久之自己都差点忘了本名了,今年虚岁十五,是二十四局中的银作局的小监工,一日作得银饰给郑贵妃送去,恰好碰见皇上在郑贵妃处,皇上多看了他两眼,郑贵妃见这小太监眉清目秀,又想起了皇上一夜招十多个太监的风流事,便气不打一处来,就说这银饰缺了一只翅膀,扣锅到了尔良身上,就被充了军。

        牛玉环叹了口气,“哎,这上面人一拧指,下面人就是虫子,该死还得死。”

        尔良自责,“恩公……可无恙?”

        房疏与牛玉环没日没夜来的精神痛苦和□□折磨,使他们娘俩看上去很颓塌。

        “你也别唤我恩公,叫我名字便是——我叫方殊绝,是太仆寺左少卿的儿子,这位是我娘,你唤姨便可。”

        尔良摇了摇头,“不可,不合礼节,我本是下贱人,我称您为少爷吧……”

        房疏苦笑,“看你小子硬气,原来还是分三六九等?若真要分,我也是下贱人。  ”

        牛玉环一旁说:“罢了,称呼而已,你且随他去。”

        牛玉环又问:“尔良,你如何……进了宫?”,本是想问如何成了阉人,话到嘴边收回了口。

        “家里穷,兄弟姐妹多,就被卖了……”,尔良说得简短,其实还有个吃喝嫖赌的父亲,娘亲又懦弱,五个兄弟姐妹都吃够了苦头,将他卖出来,刚开始还有一丝希望,后来入人贩子手中也好不到哪里去,由于营养不良,做苦工吃够了鞭打也做不快,那时候他也不过七岁左右光景,人贩子就将他易入了宫中,新手刀子匠给他做那档子手术,险些丧命,那刀割深了些,导致尔良时有尿裆的毛病,回想起来都是痛苦异常,几次欲自尽,又被本能求生欲救了回来。

        “苦难的人各不相同,看上苍苦心安排了多少种场合让世人刻骨铭心。”,牛玉环看着一旁两个少年,只觉得他们的路还长。

        房疏低头不语,一时忍不住扑进了牛玉环怀里。

        “多大了?小时候还不让抱,怎么越长越回去了……”,儿子是自己主心骨,房疏一显弱,就是伪装的再强大,牛玉环也落下泪来。

        房疏扑在娘亲怀里,闷闷的说:“爹是冤枉的……”

        牛玉环知道儿子哭了,自从懂事来,房疏极少哭,便轻拍了他背,算是莫大安慰,“不提了……”

        “爹肯定希望能沉冤昭雪……”

        每个人身上磨出的水泡都成了茧,戴枷也显得没这般难受,几天来尔良和房疏关系越来越好,尔良让他们唤自己尔良,显得显得亲切,两个人一到晚上都凑到一起,尔良给他聊乡野间的趣事趣物,那是他最好的回忆,房疏给他讲之乎者也,也讲得有趣,有时候听得牛玉环也咯咯得笑。

        房疏怀中有颗珠子,有时候心情不好时,便握在手心把玩,牛玉环看在眼里,说:“我们都会没事的。”

        房疏只是点了点头。

        夏季的天气如四旬老妇的心情,狂风暴雨说来就来,这天路过草原,天降暴雪,活像天上泼下大水,行军步伐仍不停下,把众人洗刷得干净。

        许多人开始发起了烧,房疏也有一点,所幸不严重,牛玉环心疼,脱了破外衫给他披上,经过雨水洗礼,将牛玉环的玉色粉面暴露了出来,这里天高皇帝远,几个士兵色心起,进了人群就要拉牛玉环,房疏一看,拦在前,“你们做什么?!”

        一气壮如牛的士兵一拳将他挥倒外地,“滚开!”,牛玉环看儿子被打,死命挥打那几个士兵。

        士兵开始逗弄起了牛玉环,“这半老徐娘还挺辣。”

        尔良一见,出手撂倒了两个,这边动静兴起了整个军营的注意,房疏爬了起来,倒没有想到尔良看起来弱不禁风,倒也有两把刷子。

        “不要命了?你们!来人啊!这里有人要造反!”

        就算尔良是绝世高手也抵不住这这里千军万马,房疏心下大不好,有士兵挥着刀就要劈向尔良,被尔良躲过失了手。

        三人被逼入了角落,眼看就要魂归了黄泉,外面更加嘈杂,“草寇!有草寇!!!”

        一阵马蹄声混合着游民的哟嚯声,这犯人营帐上洒满了血,不一时营帐就被踏塌了一半,犯人们都惊慌失措,冷静一些的都寻思着逃跑,只是一辈子都得躲躲藏藏。

        房疏知道他们没有选择,不逃只能死,若是逃跑成功还有可能活着,趁着士兵们惊慌失措防御随着草寇的偷袭。

        两三个穿着兽皮的骑马男人冲了进来就一通乱砍,也不管是囚犯或是士兵,血肉纷飞,士兵们慌了阵脚,房疏看中了他们的马,对尔良抬头示意。

        尔良趁乱夺过士兵手中刀,从那三名草寇手中夺一匹马,翻身上马,只身冲乱了士兵群,士兵们见草寇没有马匹,便乱刀砍死之。

        尔良伸手拉起房疏,房疏再拉牛玉环,牛玉环险些没有上马。

        三人驾马冲破了营帐,冲进黑夜,这黑夜里有无尽的希望,只听得后面有人大吼,“射箭!!别让他们跑了!”

        又有许多骑兵追了上来,这草寇马匹虽然优良却驼了三人,显然有些不敌骑军速度。

        牛玉环刚刚在马背上肩胛骨已经是中了一箭,搂着房疏的手越来越使不上劲儿,耳听着后面踢踏声越来越近,房疏意识到牛玉环不对劲儿时已经来不及了。

        她声音微弱,只说了一句:“尔良……带着绝儿一直往前走……别回头!”

        房疏瞪大了眼睛,手还没有抓住牛玉环,就眼看着她跌下马去,才看到她背后的那支箭。

        “娘!!尔良!停下!!快停下!!”,房疏嘶吼着。

        尔良咬牙回首,一群骑兵已经围住了牛玉环,有人一刀刺入了她的心脏,身后房疏声嘶力竭,想纵身跃马,“少爷!姨已经死了!!!”

        唐有玉环因红颜祸水死于马嵬坡,明有玉环引兵色起丧于刀箭下。只是后人哪里知道舍命护子的牛玉环,这实在是天下苍生中不值一提的小事。

        生得漂亮,不好,招祸!

        房疏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起身趴在榻旁呕了好一阵,尽是一些清汤寡水,白天的光刺得他睁不开眼,昨夜回忆如洪水猛兽涌入脑中,透肌彻骨的寒冷起来。

        “你可是唤了好久的娘。”,身后人才说罢就伸手揽住他腰,“怎的呕吐了?莫不是一晚上就有了?”。

        霍台令也是迷迷糊糊,只是回想起了昨晚,似乎是暴躁了些,有些控制不住,或许真是那酒,对房疏的妄想放大了许多倍,有过一瞬间的后悔,又被惬意蚕食了干净,他不也莺呻燕吟了一阵么。

        房疏并不回应他,脑里依然混沌,身下像糊了米糊干了后绷得皮肤都抻不开了。

        “我……好像发烧了……肚子也疼……”,房疏又躺回榻上,大口地呼着气,像一只缺氧的鱼,胸口剧烈起伏着。

        霍台令一听清醒了大半,直起身子,看房疏确实是通身发红,眼眸半睁无神,蕴满泪水,额头上全是汗水,凌乱的头发胡乱贴在上面。

        霍台令立马起身穿衣,他也很慌乱,从来也没有行过这阳事,倒有些怕真把人给日失气了。

        忙乱着去请大夫,出门前吩咐守门人,不许任何人进去,若是有人问就说房大人太操劳,正在休息,那守门小兵自然是听得了昨夜动静,心里害怕,忙着点头。

        所幸霍台令吩咐,他前腿走,尔良担心不过,后腿就来了,却被拦在门外,只好又回去了。

        大夫一来探了探房疏体温,再看他舌苔,想掀开衾被查看,霍台令忙着阻止了,说:“行了房事……”

        大夫见怪不怪,给了一些外用药,嘱咐了几句便走了。

        房疏本来也不柔弱,有些气急攻心,又没有妥善处理,才害了病,下午拖着头重脚轻的身体跑了几次茅厕,上吐下泻,下泄时最是折磨,生生觉得又裂开了。

        房疏也看开了,什么苦都吃过了,这也就是被野狗咬了罢了,心里默念了千百次别放心上,才张开嘴巴任由霍台令喂食。

        “你叫南金姬来吧……她比你会喂食。”,房疏险些被呛到,然后淡淡的说。

        霍台令一听不高兴起来,声音都低沉了许多,“为什么叫她?我的人,哪里轮到别人管!”

        房疏气笑了,“您可别消遣我了,霍大人,上瘾了?难不成还想来个二次三次?”

        霍台令忍住脾性才没有摔碗,“一次就了事儿?还真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金孔雀?下次别像个死鱼一样,能不能主动点!是个母鸡都比你会来事儿。”

        “霍大人也真是好兴致,这般无趣也折腾了大半夜,自娱自乐的精神还是难能可贵,我这酸腐之人自然是比不得霍大人在京的莺燕娇娥,做不来那勾栏之事儿,实在无趣也委屈霍大人先忍一忍,不日就可回京了。”

        霍台令捏住他下巴,“你这是伺候主子的态度?你是拎不清的人?还逞什么能!这嘴巴这么利索,倒不如用作它途。再说了,不会的话……我倒是可以好好教你,来日方长!”

        房疏别头,挣脱了他的控制,房疏的恼怒在霍台令眼里倒别有风情。

        这初识了别样闱趣,哪里禁得住房疏不经意的春诱,撮住他后脑勺就学起房疏封嘴之术,不过霍台令也算暗中琢磨出了门路,口吐丁香,舌融甜唾,堪堪有些让房疏本就酸软的腿更如烂泥。

        分开时,唇连银丝,房疏也可不遏制的有些情起,满面酡红,气带娇憨。

        “这总不是我自娱自乐了?”,霍台令轻笑一声,“你之前就是在啃人,差点教坏弟弟……”

        房疏脸更红了,“霍大人入柳寻花好本领,怎么能被我带偏了?”

        霍台令笑得朗若星怀,全然不见平时的阴狠,让房疏不知道他到底是好是坏了,“你这是柳呢?还是花呢?”

        “非柳非花,倒可能有花柳病!”

        “小妾真是伶牙俐齿,哪天非得让你说不出话来!”

        不足一刻,霍台令就被刘大刀唤了去,房疏心里纳闷,怎么不唤自己?看情况也不像为了喝酒饮乐,刚刚来通报的士兵反而有些防着自己。

        尔良也是来的好巧,霍台令刚走不久就听得外面尔良的声音,“怎么睡到下午还在睡?少爷断不可能如此!”

        “你若执意要闯,便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房疏连忙起身,出了门对士兵说:“放他们进来……”

        叶敬州听尔良说房疏大中午也没有起床,加之昨晚的争执,两人越想越不对,便不顾阻拦非要硬闯,若是再不对劲儿,叶敬州可要带着兄弟们去找霍台令算账了。

        房疏回帐心虚的探视了屋子周围,幸好霍台令收拾得还算整洁,没像昨夜那样一屋狼藉。

        “少爷!是不是那霍台令打了你?!”,尔良搀扶着房疏上了床。

        “没……昨晚回来时跌了一跤,休息一下就好了。”,房疏不想尔良担心,尽量让自己的笑自然一些。

        叶敬州说:“那您可跌得不轻,走路都外八了。”

        尔良知道房疏有事隐瞒,而且与自己有关,可少爷不愿意说的事情,纵使重铁锹也锹不开的。

        霍台令来到刘大刀营帐中,还没有开口问,就被递给了一封信,署名陈璘。

        正好奇如何不亲自给自己,就见得信上说怕被房中人看了去,这房中人自不必说,指的便是房疏,只是这正事传得快,不料这野事也传的快,虽然自昨夜起真不叫野事了,思及此,霍台令笑了笑。

        一旦和陈璘有了隔阂,可真是会被他左防右防。

        信的内容却没有什么正儿八经,是叫自己去寻他,与他一同去王京,说的毫不隐晦,“夜眠阿郎是晨露,生死知己才真情”,真怕自己被色迷了心窍。确实也提点了霍台令,在这里耽误了太多时间,他也真有人情债要和陈璘拉扯拉扯。

        刘大刀又递了一封信给霍台令让他转交给房疏,“这是朝鲜大儒李敬德的信,说是敬仰芝兰探花。”

        霍台令接过信,问:“对了……昨晚那酒,刘兄有没有不对劲儿的地方?”

        “没有,倒是睡得特别香……”,刘大刀看他表情,略猜得一二,有些事情是不言而喻。

        “看来那酒是对霍老弟起了作用?”,刘大刀欢笑着,“‘六局一司’的哪位女子得了这好处?”,刘大刀虽胡乱开过房疏的玩笑,心里却完全将这芝兰探花与风月之事联系不起来,还是怪他那一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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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村民给刘大刀酒的时候,说这酒是他们当地人新婚夜里给新人房中饮用,相当于合卺酒,只是多了一个作用——见了心悦之人,自会情动不已。

        刘大刀只见酒,哪里听得懂他们叽叽呱呱说些什么。

        “没有!小弟随便问问,我就是觉得头痛呢!”,霍台令胡乱诌了一句,掂着信就往回走。

        还没有入账,那守卫就有些慌张,接着里面有了说笑声,“谁来了?”

        “叶……叶百户!”

        还没有进屋,就听得房疏清雅的声线,“……你们说这事儿可不亏嘛?那骗子半个月脚都不会沾水的。”

        叶敬州笑得乐不可支,“复炎,你可太有趣了!真的当街和象棋骗子互舔起了袜子?”

        “都怪那老头儿激我!说我这豆腐脑袋定不能破了他残局,一两银子一把,我没银子,只说他肯定下不过我,若谁输了就舔对方袜子,这老头儿也被我激得不行。真就应战了,真是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不为看下棋,就为了看我们舔袜子。”

        这事儿被麻城人称作“老树根嫩新芽,一浓一淡互舔袜”。

        “少爷……你可好意思说……那贾氏千金知道您的事儿,每日必达的情书都没有踪影……”,这可让尔良懊恼了好久,就想着少爷能成家收了心性,过些安定与世无争的日子,别去卷入这些尔虞我诈,偏偏少爷不是个能安定过小日子的人,到哪里都能翻出浪花来,真佩服当初方砚将他管得死死的,或许是小时候管得太死了。

        “尔良讲讲?这复炎还有这段风流事儿?”

        霍台令功力深厚,脚步无声,听见这声音,立住了脚步,成了偷听墙角的,干起了本行。

        “哪有什么风流事,那妮子野得很,一点不矜持,来买了副字就非到处说是我给的定情物,我否认,就说我是负心汉……哎,这倒正好少了个麻烦。”

        尔良语气失落,“哪里的事……人家可没有少在我们困难的时候偷偷给了补给……买您的字,还不是怕你死要面子不接这嗟来之食。”

        “你失望个什么劲,你到巴不得有这夫人?我可吃不消……”

        霍台令进了屋,房疏和尔良脸上的表情都变成了没表情,只有叶敬州还在乐呵。

        霍台令:“你少爷可有了心上人了,哪里管得到什么假氏真氏?”

        房疏有些气,道:“你偷听我们说话?!”

        “你们说得这么大声,还不让人听了?这蒙住耳朵也没办法……”,霍台令情绪转换极其自然,转头对尔良说,“昨晚喝多了酒……撒了酒疯,还望别介意。”

        气氛诡异了起来,霍台令若是有意拉近某人,也是很有几分感染力,“尔良不原谅我也是应该的,下了重手,我还是十分抱歉。”

        房疏先反应了过了,心道也算没有白被狗咬,说:“哪里的话,尔良自然不会放心上。”

        霍台令只是想,既然要睡他家少爷,不和这看门狗熟稔一些,实在麻烦。

        尔良有些愕然,又看少爷和他搭着双簧,只能尴尬一笑,说:“我也是唐突,先出手……”

        叶敬州看着两人也算和解,问:“这样甚好!大家和解和解!只是不知……复炎心上人是何许人也?”,倒不知这叶敬州好奇心这么重。

        霍台令淡淡说:“你可得问你们房大人了,心尖尖儿上的人,藏、得、深!”,最后三个字有些咬牙切齿。

        “什么心尖尖儿上的人,这心尖儿能杵个人吗?还不得把心踩得稀碎?别听他胡诌!”,房疏又看得霍台令手上有信件,“这是什么?”

        霍台令递给他,“你的。”

        房疏接过,却被霍台令恶意捏住,房疏学乖了,他不给,自己也不夺了。

        霍台令戏谑着,“快接着啊,难不成是怀了孕,脱了力气,信都接不稳了?”

        一旁两人看这两人之间斡旋着诡异的气氛,有些尴尬得说不出话。

        房疏猛的使力一抽,而霍台令却半点没使力,多余的力气差点把自己给晃荡到榻下去。

        霍台令大笑,“房大人自己给自己唱戏呢?拿个信都这么大费周折?”

        房疏不理他,拆开了信,看着这半是官文半是朝鲜文的信,说:“这李敬德邀请我不日去他府上做客……”

        尔良蹙眉,“李敬德是谁?”

        房疏:“是李珥的学生,官任大提学,在朝鲜影响力不小。”

        房疏起身就准备收拾东西,霍台令一见拉住他,“你做什么?不是才……才受了伤?”

        “我的收拾东西前往王京……”

        “现在?!”,霍台令后悔自己给他这破信了,“你怎么说风就是雨!慌得了您了!”

        “信上说了……必定要做他府上十日客,现在已经是一月初了!亏得这伤所赐,这行程怕也要二十多天,现在时间已经很赶了!”

        房疏怨恨这霍台令,时间紧迫是一回事,加之他也不想再和霍台令一个屋檐下,表面镇静,心里是窘迫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