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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已是二月上旬近盈月,夜空清明,路上行人渐渐稀疏,快到明止奄时,大街上已基本冷清,两旁人家具已熄灯。

        霍台令从极肴行找到房疏后,房疏就一直半昏迷,趴在霍台令背上喃喃有语。

        祁闹子想趁个机会挣表现,“霍大人,您也累着了,我来背房大人吧!”

        “不用!”

        吼得祁闹子剌剌不敢说话。

        “我似张山长在眼......郎若门前石狮却无心.....”,房疏轻念一句。

        霍台令没有听清,问:“他刚刚说了什么?”

        一旁祁闹子搔头,“嗯......狼像狮子一样没有心?”

        ......

        背回了府上,霍台令让祁闹子退下,自己背着房疏进了房。

        将他放在床上,他又自己扑腾起来,左右拐着找水喝,“渴......”

        霍台令看他有意识了,扯着他手问:“你今天看情欢做什么?你是不是喜欢这种女子?”

        迷糊间,房疏只听见了喜欢两个字,晃了晃脑袋才看清眼前人的五官,“喜欢......”,刚伸出手想抚摸这近在咫尺的脸,就被一把推开,跌在地上。

        疼痛让他清醒了大半,他眼神恢复了清明,“你不在典司苑,怎么在这里?”

        霍台令揪他胸口衣襟,“吃醋了?”

        房疏眼神开始闪躲,脸都憋红了,他挥开霍台令的手,躲避自己的目光,这被说穿了心事的表现让霍台令怒火中烧。

        扳正了了他的脸,“你才见过她几次,就这么喜欢?还是暗中觊觎许久?”

        房疏愣神后,挣脱了他,”你有病!“

        ”呵......我有病?“,霍台令坐上了榻,看着房疏捂腰站起,“裤子脱了。”

        “啊?”,房疏听明白之后羞愤难当,“你要干什么?!”

        “干*你!”

        下嘴唇被房疏咬得煞白,“在情欢那里没有尽兴?!”

        “她?再媚也媚不过芝兰探花,既然芝兰探花这么喜欢她,明儿……我就让她滚出京城!”房疏站着不动,霍台令催促道:“快脱!我没什么耐心!”

        房疏这才哆哆嗦嗦松了袍,褪得干干净净,只是表情隐忍,眼神低垂。

        玉体斑驳,尽是昨夜痕迹。

        “怎么不似昨夜的主动?莫不是昨晚图了什么阴谋?今儿无利可图了?!”,霍台令眼放精光。

        被他看得心虚,房疏上前与之揽颈交肩,贴唇勾舌,津连红杏出。混合着房疏口中酒味,片刻霍台令都醺得意*乱*情*迷。

        “你没有和她……?”,闻得他身上并无染上她的香气,房疏语气有些上扬,想必是有些愉悦。

        一句话又将霍台令拉回现实。

        “哼!人尽可夫的女子!我没搞,现在也不定和谁在榻上!你高兴什么?!”

        “我多嘴了……”,房疏酒醒了些,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和荒唐。

        “你可别想让我当王八!”,霍台令翻身将房疏困在榻上,一拳呼啸垂在床板上,震得房疏一只耳朵都有些耳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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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王八!”,房疏被他吓到,“你别发失心疯了!”

        霍台令胸口起伏剧烈,嗅得房疏身上越发浓烈的檀香,心里更加烦躁,不再说话,闱帐也不扯就入了春。

        第二天,京城就发生了一件大事,街头巷口又多了谈资:典司苑被抄了!是霍提督带头抄的!

        名头是有地下人□□易,其实只要是做风月场所的,或多或少的都有买卖人口,自愿来做烟花女子的只能是一部分罢了。

        典司苑能做京城数一数二的烟花地,背后是有不少黑白势力的,其中一个东家就是九莲教,还有庞大的官场势力,所以基本没有人敢惹的。

        偏偏霍台令没有什么顾及,将典司苑掀翻了天,许多嫖客裤子都来不及提上,就被抓上大街,每人罚了五十两,这些嫖客里面有不少达官贵人。并下令将所有典司苑的女子发配随军。

        情欢哭花了妆,在大堂里跪着扑倒在霍台令身前,“大人!奴家哪里伺候得不好?您动了这么大肝火!!”

        霍台令睥睨她一眼,将她踢至一边,大声说:“我可不会徇私枉法!今儿就要端了你们这黑窝!”

        成年男子尚且承受不住霍台令一踢,况且情欢这娇弱女子?点点赤血染朱唇,束束青丝乱玉面。

        霍台令踏至它跟前,低声说:“怪就怪你这闭月羞花面,让芝兰探花多看了几眼!”

        情欢哪里还顾及形象,她紧紧抱住霍台令,似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大人!奴家心里只有你!!什么芝兰探花,哪里及您一寸一尺?!”

        霍台令表情逐渐狠厉,“他尺寸长短你清楚?!”

        “不是的!奴家意思是……大人才是奴家心中所爱!!他人何及得!!”

        “那你可真是错付真心了!”

        情欢听罢,脸上都没有血色,多少个日夜的困惑--若他喜欢我,如何不来赎我?都有了答案,只是无情罢了。

        真是几多可笑。

        戏子无情,寻花客更无义。

        霍台令身穿飞鱼服,穿得正式,倒真像是奉命来办事。

        他命下人将这里搜个干净,一丝毛发也不能遗露,最终只搜了几箩筐的金银财物。

        不顾身后哭啼嚎哭震天,策马回府,才到半路就被沈明拦下,“霍大人,我家大人有请!”

        霍台令嗤笑一声,“这么快?”

        蛟门居为沈一贯府邸,入门两棵翠墨迎客松,四周有花坛,养的是万年青,院中有粉色女仆内外忙碌出入,见了霍台令皆皆鞠躬行礼。

        随着沈明又进了内院,坐北朝南三间敞厅,绿油栏杆,朱红牌额,青石镇地。

        到了正中大堂转角处,一名年轻女子撞了霍台令满怀,女子身材娇小,不过及笄之年,桃花秀面,只一看,霍台令被震得恍了神  ,随及眉头紧蹙。

        女子惶恐,她不认识霍台令,似乎也不太懂得礼,侧身想走,霍台令拉着她手腕,女子一瞬涨红了脸。

        沈管事连忙上前说:“这是十七夫人,去年来府时,大人正好去了朝鲜,不认识大人,冲撞了!”
        “十七夫人?你叫什么?”,霍台令并不理沈管事,径直问女子。

        “简......惠莲,大人,你抓痛我了.......”,这惠莲本是乡下女子,生性有些粗鲁莽,直接要扳开他的手。

        沈明心道不好,这霍台令可是有前科的人,之前就和上一个十一夫人通过奸,那十一夫人成了霍台令和沈一贯的赌气桶,最后被驱逐出城,听说死于流亡。

        “霍大人!老爷还等着呢!!”

        霍台令最后摆手进了屋,沈明掩门守户牖,沈一贯坐于窗下黑桌上,阅读指示卷宗。

        他眉须都有些花白,他见霍台令进了屋,放下手中活计,问:“这回了京城许多时日不曾来见我也就罢了,怎么和那房疏牵扯到了一块?”

        “近日我们遭了白莲会暗杀,我这是保护朝廷命官。”,霍台令正对他拾掇一张木椅半躺下。

        “白莲会那事,我并不知情,你也别怨我,多半是李政那小子作的事。”,沈一贯不喜欢霍台令审视的眼神,蹙眉说。

        霍台令拿起他桌上印章看了起来,朱砂染红了沟壑,“你们这中间的几多弯拐,随便一扯就是一网鱼。”

        沈一贯气得五官有些变形,“那房疏知道的事情都是你说的?他可知道我受贿之事!就算你再怨我,怎么能用此作玩笑!我带给你的好处也不少!!”

        霍台令垂头叹气,“才长途跋涉回京,您老人家不仅不先关心一晚辈,上前就是不分青红皂白指责我,房疏如何知道可不关我的事,我一收到了卷宗就把您老人家的给你送来了,我自己都没有过目呢!”

        “真的?不关你事?”,沈一贯一看霍台令委屈,心里也是有几分不忍,“哎,你别和那房疏走得太近了!他可是极会利用人!”

        “像您一样么?”,霍台令叹了口气,故作可怜,“我说,您也利用了我这些年,什么时候......我才能叫沈台令?嗯?爹!”

        沈一贯第一次听霍台令这请求,心下也是慌张,“爹暂时不认你还不是为了你前途考量!你若是正大光明成了沈家人,这百官紧盯着,那可能让我们沈家人手伸得这般长!锦衣卫,神机营,五兵营哪里还有你的位置?”

        霍台令哼笑一声,沈一贯背上毛孔都倒立了起来。

        “像沈云将,沈青石多好,每日喝喝茶,读读书,舞文弄墨,看上哪里女子,只需知会爹一句,不日就娶进了门,过得真是浮生闲日。考不上仕途也不要紧,以您的官阶也可以给他们谋个六品尚宝司职位,即不用勾心斗角,也没有性命之虞。”

        “哎!那两个小子哪有你一分出息!云将也只会舞文弄墨,不过......爹是欠考虑了,你是看上哪家女子?爹可以做个媒!”

        “呵!您还做媒?!您不是才娶了十七夫人?她......长得可像我娘,您不觉得膈应?”

        沈一贯连他娘长啥样都快忘了,有些尴尬,只能圆下去,“我看她......就心生了几分怜惜,借着她也算慰藉心中遗憾。”

        “您这遗憾生得太迟了些吧!”,霍台令早见够了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连拆穿都懒得了,“既然房疏知道了,你给他些好处便了事了!”

        “好处?别看他面如清霜,就怕此人胃口不小。不如想办法了结了他。”

        “哈哈,您什么把柄都没有抓到他的,就想了结?眼下稳住他才是稳妥之计吧,他一个翰林院编修,胃口能大到哪里去?您老人家可别犯了糊涂!”

        沈一贯细细一想,“找个时间会会他。对了.......你这是心仪上了哪家女子?就是天上神女,也能给我儿求来!”

        “神女?”,房疏那清秀的脸慢慢浮现在霍台令脑海里,又想起昨夜他哭着求饶的表情,一阵血气上涌,闭上眼揉了太阳穴,“我看那郑贵妃不错,您也能求来?”

        “说正经的!你这荒唐话让别人听了,十个脑袋也不够你掉的!!”

        “那我也不要什么神女了,你那十七夫人也不错,不如给我?”

        沈一贯猛得拍桌,砚台也抖了三抖,“你真是越来越荒唐!上次十一夫人的事情,还没有和你计较!你这背德□□的事情是越做越上瘾了?”

        “这可能是祖传的,您说是吧?这爹爱搞尼姑,儿爱弄后娘,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你真是.......!”

        “这平易近人的沈大人可别动肝火!小的这就告辞!”

        霍台令刚开了门,沈一贯又语重心长地说起来。

        “台令......虽不知道你今日为何拆了典司苑,典司苑背后是九莲教,你得罪了不少了人!九莲教背后是赵志皋。”

        赵志皋是内阁首辅,表面是老实巴交,可哪有老实巴交的人能爬到如此高位?这背后党羽也是不少。

        “我怕他们?”

        “怕你迟早得自食毫不顾忌的苦果!”

        霍台令摇了摇手,“那希望沈大人能活着见那天!”

        那天下午,尔良陪宝鸿林去典司苑谈一万块金丝银线方丝绸手绢的交易细则,一开始接手生意,凡事都得亲力亲为。路上有些口渴,去了茶楼喝茶,就听得说书人讲起了典司苑被抄一事。

        茶楼里虽人影错落,听起书来,完全不觉嘈杂。

        说书人手持竹扇,讲得起劲,“都说这美人乡是英雄冢!果然是万试万灵,昨儿芝兰探花与食肉鹰——霍提督在典司苑就起了冲突,那霍提督相好——情欢姑娘就是起因,原来是霍提督抓住了芝兰探花与情欢姑娘偷欢,但见那情欢姑娘藕臂紧缠芝兰探花……”

        接下来就是一段床闱春色,尔良脸色铁青,“我得去看看少爷!”

        宝鸿林拉住他,“我与你一同去,反正典司苑被拆了,这单生意也做不成了。”

        路上尔良行色匆匆,宝鸿林有些气喘吁吁,“尔……尔良,你等我一等!”

        一到明止庵,就刚好碰上出门的房疏和祁闹子,房疏脸色不好,苍白疲态。

        祁闹子一见宝鸿林,一改常态,也不见宝姑娘了,直接称呼宝老板,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紧贴着谄媚,嘘寒问暖,问昨夜里吃了什么,今儿早上又吃了什么,家里受没有受委屈,需不需要自己帮忙,一开始宝鸿林还有些怕他,一阵絮絮叨叨,把宝鸿林弄得有些烦。

        “少爷……你这是去哪里?”

        “刚刚袁大人派人来传口信,敬州升了千户,奉命带人前往平播州杨应龙叛乱,前去送送他。”

        杨应龙本为播州宣慰使,由于进献了许多上好木材,被认为是很有能力的土司,野心便有些膨胀,开始扩大自身权利,其余五司不堪其扰,上奏弹劾他的罪状。本来也将其逮捕了,又因为防御生苗需要播州土兵,让让他戴罪立功。

        所谓奸生杀,杨应龙与同僚之妻交往甚密,同僚之妻不久产下一子,张应龙正妻张氏嫉恨不已,引起了杨应龙的杀意,在自己小妾怂恿下将妻子杀害,土司夫人为朝廷诰命夫人,乃朝廷命官,谋反之名坐实,朝廷严提勘结杨应龙,拟以斩首之刑,杨应龙才怂了,正值倭寇开始入侵朝鲜,又是自告奋勇带兵抗倭以戴罪立功,又是缴纳白银二万两。结果倭寇退出朝鲜,拒绝被勘结,在播州横行暴敛财,最后朝廷出兵被播州兵击败,当时身为兵部侍郎的邢玠怀柔招抚杨应龙,结果他次子杨可栋被重庆府扣押为人质,等缴纳完四万两黄金才放,结果没两年杨可栋死于非命,由于赎金没有缴纳完,尸体也没有还回,这可彻底激怒了杨应龙,便开始挥兵造反,一路攻打到贵州,贵州全军覆没。

        房疏看宝鸿林不堪祁闹子纷扰,上前打断了祁闹子,问:“鸿林,近日可好?没曾想,你这么短时间就稳妥了这些。”

        “也是拖房大人的福,指了条明路,之前在京城也有些朋友,拖他们慷慨解囊,将之前三弟搞砸的生意漏洞都补上了,现在我倒是欠了一屁股债了!哈哈哈”。

        房疏:“这些对鸿林来说可都是小钱,小付出而已。”

        “我说笑而已,大人无恙?看您眼睛有些微肿……”

        “晚上有些睡不好,无碍,鸿林也瘦了好多!可要照顾好身体。”

        两人又左拉闲扯了一阵,尔良一旁不说话,一直静默着。

        一路上,宝鸿林一直在说最近处理的生意,说着说着就提到了典司苑那万条方丝绢生意,一时口快就说了典司苑被抄之事,宝鸿林真想给自己一嘴巴子,明明来的路上尔良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提及此事,房疏无事便可。

        房疏一听,“典司苑?昨天不是才好好的!”

        宝鸿林舌头开始打结,脑袋成了浆糊,“我……也不知道……”

        祁闹子横插两人中间,“我知道!今儿一大早霍大人带着一群人就去了典司苑,听其它人说是要抄了他们!”

        房疏心惊,昨夜霍台令并不是说的气话,他真做了,他这是为哪般?

        祁闹子还在絮絮叨叨,“典司苑后面可是有人的!九莲教和神秘内阁大臣为背后东家!霍大人也是横,驾贴都不拿,直接抄上门了。”

        “那情欢姑娘呢?”

        宝鸿林看一旁尔良垂头,叹了口气说:“被发配随军了……收刮的金银也用于播州之乱的战资……”

        祁闹子根本不看脸色,见了空闲就要插嘴,“这下霍大人怕是得罪不了少人!可要热闹一段时间了!”

        招来房疏一记瞪。

        “房大人别恼我呀!我看霍大人这次是……树千敌也要除情敌!佩服佩服!!”

        这话进了房疏的耳,心里砰砰跳了不停,祁闹子眼里闪着贼光,一切都瞧得明白。

        尔良一听,将祁闹子推开一旁,“闹子!你贼话多!”

        祁闹子又只能围着宝鸿林了。

        入了袁召府上,叶敬州正试穿他一件玄黑盔甲,他面色红润,内穿烈烈红衣,好不意气风发。

        一旁站了一几个家仆,袁召也在一旁,一身灰白绸袍。他身旁侧立一女子,女子十五六芳龄,青丝疏成丫髻,斜斜两只翠簪。上穿水色嫩衽下搭碎花褶裙,裹了一对三寸金莲,生来是大家闺秀面容,恬静大方,像一汪春水染了初阳。

        自从房疏一进屋,女子的视线时不时就黏在了他身上,只是房疏只顾着和叶敬州话别,只进门对袁召和女子行了恭敬之礼,之后便没有注意她。

        等房疏与尔良替叶敬州高兴完毕,叶敬州高兴万分,拉着袁召说:“多亏袁大人上书举荐!要不恐怕还得在京城多待些时日了!”

        “敬州一腔热血,岂可辜负!明日一去,万般小心才是!”

        房疏又问白莲会事情,叶敬州说:“近日全无消息,前几日与尔良一同暗中堪查,他们想人间蒸发了一般……”

        尔良也一旁点头。

        房疏:“不可掉以轻心,敬州不在,袁大人安危……”

        袁召一旁笑了起来,“我一朝廷命官,没有敬州还有他人嘛,无事的!喔!对了,这位就是我之前提起过的表妹——郑晚寒,家中在京城做着小本纸墨生意。”,他又侧头对郑晚寒说:“这便是我常与你提起的芝兰探花——房疏,是不是一表人才?”

        房疏:“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郑小姐名字也是豁达!”

        郑晚寒面带笑意,“芝兰探花其实我是见过的……上次您与董大人比试时,我就在桂香修客居二楼凑了热闹,不仅人如芝兰玉树,文采也斐然!”

        这事让房疏心头赧然,“让郑小姐见笑了!此事不提也罢!”

        料是个有眼人,都看得出这郑小姐是瞧上了房疏,她眼神里的炙热是不加掩饰,房疏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心里有些怨起了袁召的说话算话。

        宝鸿林打破尴尬,“我知道郑家的出岫文房四宝庄,可不算小本生意!做得也算大,宣纸砚磨质量是上成!深受天下文人居士喜爱!”

        郑晚寒得体大方,“哪里!就是低贱商人,哪能和各位大人想比?别嫌弃我们这浑身铜臭才是!”

        “哈哈,要说铜臭味只有我了,郑小姐才女的名声还是听过的!”

        祁闹子看宝鸿林这样说,忙着拉进关系,“我也铜臭味大的很!和宝老板一个味儿!”

        宝鸿林不知道今天祁闹子是吃了什么药,一反常态,房疏低头俏声说:“这是想巴结你,讨些好处,别理他!”

        最后袁召招待他们吃了个素晚宴。

        回去路上,祁闹子颇为不满,“怎么当官都喜欢装穷!没酒就罢了,连肉腥都不见得一点。”

        “若你当官不知道贪成啥样!”,尔良的温和在他面前也只能瓦解。

        “我贪是有些贪,但是也很仗义的!房大人还欠我二十两银子我都没有说什么?!”

        宝鸿林:“房大人什么时候欠的?我还你吧!”

        祁闹子两眼又放光,“那成,明日我就上门拜访宝老板?!”

        “鸿林你别管!我欠的钱,哪用别人来还?!”

        祁闹子整个人又焉儿了,“都是为了打听宝鸿河的消息才花的钱,宝老板还不也正常?!”

        “你真是管不住你的狗嘴?!”,急得房疏追着他打,祁闹子像猴子一样,一溜烟串得没影儿了。

        夜晚空巷里,只留下他的声音,“改日去宝老板府上讨钱!!”

        在宝鸿林再三追问下房疏才说了前因后果,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