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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朝朝暮暮



        两个人一直折腾到不知几更天。姜冬沉哪有过这种经历,堕落又快意,一开始是痛苦,到后来就完全脱力,浑身酥麻地让人沉沦,简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飘飘忽忽,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不甚真实。年却升唤他两声,那声音就带着回声一荡一荡地传进他耳朵里。随后不知是如何被轻轻抱起,他才半合半睁地眯起眼,有些沙哑地小声道:去去哪

        沐浴。年却升温声道,哥哥可以先睡,别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纵然生性好洁,此时也是实在动也不想动了,眼都不愿睁一下,只气若游丝地轻声道:啊可是我很累了。说完又补充道,我不想沐浴了

===第45章===

年却升朝他额头吻了一下,笑道:那可不行,这事情做完,哥哥若是不沐浴,身子要不舒服的。

        姜冬沉面上的潮红还没褪去,听见这一句,连脸红也看不出来了。头一歪靠在年却升怀里,似是要任他处置,年却升温声唤他:哥哥,你别撑着了,先睡吧。

        姜冬沉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最后崩起的一点点精神也放松下去,方一合眼,便立刻进入了梦乡。

        年却升十分温柔地取下他身上堪堪挂着的最后一点衣物,将他放入温热的水中。

        像是放入了一个温柔乡。

        这一觉睡到天色大亮,姜冬沉不知比平时晚醒了几个时辰。醒来之后,年却升已不在身边了。

        姜冬沉想要翻身下床去侧屋找他,就好像小孩子醒了要找最亲近的人抱一样,然而这一起身并没有站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年却升听见动静,忙从侧屋跑出来,将姜冬沉抱回床上忧心道:祖宗,有什么事不能叫我,好好躺着。

        姜冬沉看上去有些懊恼,垂下眼问道:我是不是醒的挺晚的。

        不晚,哥哥。我在给你做午饭呢,你想吃什么?

        姜冬沉也无力和他辩了,摆摆手道,你该问我还能吃什么清淡点。

        年却升十分的百依百顺,应了声就转身回侧屋去了,姜冬沉有些不放心,又唤道:你行不行?

        年却升都走进侧屋门了,闻言有向后仰着将脑袋露出门来,向姜冬沉笑道:放心吧,哥哥,看也看会了。

        姜冬沉便不再说话了,等他去了灶台边,还是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一步一挪地向侧屋走去。这几步路走的虽久,动静却是半点都没发出。年却升正要往小锅里放盐,突然被一只手按住了手腕,然后肩上多了一个下巴,有点哑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盐,多了。

        年却升心中一动,不由得手也随着一抖,撒进去半勺盐。姜冬沉十分无奈,小叹了一口气道:还是多了。

        年却升趁盐还未化开,赶忙用勺子轻轻拨出去一点。转头在姜冬沉脸上吻了一口道:怎么又出来了,我不是让你好好躺着?

        姜冬沉一手撑住桌子,道:幸好我出来看看你,不然你要把我咸死。

        我没准备放那么多来着,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年却升笑笑,我快好了,你不想回去躺着就稍待会,一会儿我和你一块回去。

        姜冬沉的侧颈和锁骨出还有一大串鲜艳的吻痕,年却升看了一眼,笑道:哥哥昨天晚上睡得好熟,抱着我都不肯撒手,今天早上我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偷跑出来,不想你一觉睡到这个时候。

        还不是因为你。姜冬沉心想道。嘴上却一句不说,只道:那你几时起来的?

        年却升想了想道:辰时吧。

        姜冬沉道:这可不像你,平日你都不在辰时起。

        哥哥。年却升一边掀起锅盖,伸手挥了挥升起的白雾,一边笑道,我才占了你的便宜,那些衣物床单,不都该由我来洗?

        姜冬沉闭了嘴,想起昨晚不可思议的画面,别开目光去。年却升越发好笑地盯着一抹红爬上了姜冬沉的侧脸,趁他不备一把将他打横抱了起来,放回正屋的床上去,道:非要我使诈带你过来,侧屋里烟味那样好闻,都舍不得乖乖躺回来?

        姜冬沉忽然想到什么,信呢?

        年却升一时没想起来,懵道:什么信?

        就是你写给我的,一个是西洲曲,一个是上次在我家你给我写的。洗衣服的时候,你把它放在哪了?

        哦,那个。年却升指了指书案,放那了,没想到哥哥还贴身装着,叫我好生感动。

        姜冬沉松了口气,靠在床头,垂下眼去。年却升以为他没有别的事了,起身去将饭菜端来。许久,姜冬沉又有些犹豫地问道:是你给我穿的寝衣?

        年却升反问道:不是我是谁?

        姜冬沉便不讲话了,许是因为想着再过分的事都做过了,让他给自己换个衣服也没什么。同时又有些闷闷不乐地想,怎么他就这么生龙活虎,自己就被折腾成这样呢。

        姜冬沉还在心里和自己打架,年却升端着粥坐在他身边时,那闷闷不乐又有点愤然的目光一时没收住。年却升一怔,迟疑道:我我确实只是给你换了个衣服没杀|人灭口吧?

        姜冬沉摆摆手,望了一眼年却升送到半空没敢再往前送的一勺粥,撇撇嘴道:我不过是又不是半身不遂,你这是做什么,要喂我?

        年却升啧了一声:我愿意伺候伺候你,能不能知足。

        姜冬沉只好张嘴,却不想这粥没有意想中的甜的齁人,反而清清甜甜,米也软糯得恰到好处。再接过一口菜,那菜也是放盐放的正正好。姜冬沉还来不及抬眼看年却升,那人就已经骄傲的自夸起来了:好吃吧。我就说我心中还是有分寸的,哥哥的嗓子都哑成那样了,我哪敢让哥哥吃大甜大咸的东西。

        也没有很哑吧我觉得还可以姜冬沉欲盖弥彰地咳了两声,年却升却失声笑道:是  是比昨天晚上刚做完的时候好多了,可见这一觉的治疗效果有多大。

        姜冬沉似乎是觉得这个时候脸可以不必要了,反驳道:还不是因为你!谁让你把手!我昨天晚上就是太仁慈了,早知道我就该咬你,免得你今天拿这事嘲笑我。

        嗯是,是是是,都怪我,我的错。年却升道,我不该把手指放进哥哥嘴里,这样呢你就不会一直叫,嗓子也就不会哑了,是不是?

        你!姜冬沉恼羞成怒,拿起枕头就去砸他,年却升忙把碗往旁边一搁,向后蹿了二丈远,连连求饶道:哥哥!夫人,夫人!我错了,我真错了,你不要这样,下次我肯定不这么干了,而且我还轻点,我轻点。也不叫你下不来床,好不好?

        姜冬沉红着脸,叫道:东南枝!

        东南枝应声出鞘,年却升嗖地逃得更远,喊道:哥哥!你要谋|杀亲夫!

        姜冬沉把东南枝收回去,靠在墙上,愤愤道:滚回来。

        年却升听了这话就屁颠屁颠地滚回来了,坐在姜冬沉身边道:好了,哥哥,不开玩笑了。你觉不觉得刚才那个场景有点熟?

        姜冬沉一口气还没运上来,一时想不起:此话怎讲?

        上次我们去凤城山,安知和俦侣不也这样吵来着。

        姜冬沉反应弧有十万八千里,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为何当日俦侣一直坐在床上起不了身,恍然大悟道:那个时候他们?

        哥哥你可算明白过来了。年却升捏捏他的脸,要不然你以为这种事是谁教的我,所以你可别全怪我身上,怪安知给我讲的太细,再怪一下你自己傻。我虽然是罪魁祸首,但罪不至死,哥哥赶紧把东南枝挂墙上吧。

        如此认真地推卸责任,姜冬沉无奈又懊恼,恨恨道:那日你和安知出来那会儿,是在问这个?

        年却升不闪不避,还有点骄傲地:嗯

        那你知道天牢什么样吗。

        不知道啊。

        那你还跟我说得一套一套的,我竟然还信了你的鬼话。阿升,你好大的胆子。

        年却升哈哈哈笑了一阵,端起那个粥碗道:幸好哥哥单纯,要是你像我一样鬼精鬼精的,我怕是还制服不了你。

        姜冬沉埋头喝粥,当他不存在,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半。年却升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哥哥昨晚在房檐上要对我说什么,被我打断了。

        姜冬沉眨了眨眼,道:我向我母亲说了我们的事,她同意了。

        年却升先是愣了愣,有点迷茫地看了姜冬沉一会儿。回过味来,突然大叫道:真的!!

        姜冬沉见他如此惊喜,心中不免有些得意,笑道:那是当然。

        哥哥!年却升一把将他抱住,高兴地就差抱着他再转两个圈了,欢呼道:我真是太开心了!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在家那两天跟丢了魂儿似的。我的天啊,哥哥!你怎么对你母亲说的,我真是要爱死你了!

        姜冬沉推他推不开,年却升反而拱得欢快,只好将手绕去他身后搁下粥碗,回来就势抱住他的脖颈温声道:我早就想对你说,你给我这个机会了吗。

        年却升嘿嘿笑了一声:怪我怪我,哥哥你怎么对你母亲说的?

        姜冬沉便如实复述了一遍,年却升高兴地像个孩子,听他说穆敛要自己亲自去谢她,忙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姜冬沉道,等我嗓子好了再说。

        年却升笑地停不下来,在姜冬沉身上蹭来蹭去:哥哥你要是早说,昨天晚上我就不生你气了,我还得好好对你,不欺负你,我轻点。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年却升像个纯洁小白花,姜冬沉无奈至极,责怪道:你这个话题是不是过不去了。

        好,好好好,不提。不过我要再说一句,就一句。我觉得昨晚上我也没有太那什么,哥哥你怎么就成这样了。年却升嘻嘻笑着往姜冬沉耳边凑,到底是我太厉害还是哥哥太敏感?我撩哪哪就有反应,我

        年却升。

        年却升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臣知罪。

        姜冬沉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事你都做过了,能不能别总拿这个挂在嘴边说,再这样今天晚上你别和我一块睡了。

        这一句果然管用,年却升立马闭了嘴,还有点讨好意味的伸手握住了姜冬沉的手指。姜冬沉抽了一下没抽开,便只好接着道:我没和我父亲说,母亲说她会和嫡母一起告诉父亲,成功之后会传声给我,但我想也许不会这么快,父亲毕竟不像母亲。等我母亲给我传过声,我们再回我家,明白?

        说到这个,姜冬沉又道:今早没人给我传过声吧,我的家袍在哪?

        年却升指了指窗外,比划了比划,姜冬沉无奈道:没有不让你说话,是不让你说那种事。

        年却升道:我要说的就是那种事,你家袍被我洗了,昨天晚上沾了太多你的

        停!姜冬沉捂住他的嘴,不必说了。

        年却升十分恶劣地在姜冬沉手心舔了一舔,姜冬沉松手,年却升笑道:你要传声给你母亲吗?要的话我去拿你别的家袍。

        姜冬沉合了合手,摇摇头道:还是算了,我母亲听见我的嗓子,怕是要问我。

        嗯,好吧,反正也不用急。年却升站起身来,端起粥碗摸了摸,好像有点凉了,我去给你盛热的来。你母亲那边我们过两日再拜访也不急。何况,哥哥你已经是我的人啦。

        姜冬沉笑了一声,使唤道:去舀你的饭,昨日午后到现在我还什么都没吃过,光陪你折腾了。

        年却升遵旨,重新盛了一碗温热的米粥过来,姜冬沉接过碗,问道:你到底是听谁说的,原慈向我提亲的事。

        哦,这个。你走之后我去了趟原城,抚花告诉我的。

        去原城是做什么?

        哥哥不肯去,我就趁着你不在,把我们要查的事问清楚呗。事情没问出来几件,你给我的惊喜倒是不小。

        姜冬沉不言片刻,问道:抚花肯告诉你?

        提了一下,她可能想拦我以下叫我不要冲动,不过没拦住。

        姜冬沉道:抱歉,不该瞒你的。

        哎,有什么关系。前两日有点怪你,现在是不了。哎呀哥哥你看粥别看我,不怕洒了。

        姜冬沉把碗摆正,垂下眼喝粥,年却升突然笑道:姜当午。

        姜冬沉不懂,抬眼道:姜什么?

        没事。年却升往后挪了挪,像怕姜冬沉打他似的,嬉皮笑脸道:我是锄禾。

        姜冬沉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气的笑出声:好你,玩弄字眼。

        作者有话要说:  春宵苦短日高起  冬沉自挂东南枝

        锄禾日当午  清明上河图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