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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番外:枕梦山中成一梦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姜冬沉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先是听见年却升的呼救,声声真实地逼在耳边,顾不上多想就睁开了眼,紧接着便见成千上万形貌各异的梦灵,忽的一下子全涌过来。这山上仿佛有无形的力场一般,让他突然听不见也发不出声音,只似乎有一瞬间的功夫,他就被送到了山顶。

        不及反抗,瞬时晕眩,在一片恍惚中,沉沉入梦。

        .

        他在梦里睁眼,只见是一间陌生的屋子。

        可控制身体的不是他,是梦里的姜冬沉。

        姜冬沉盯着屋顶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扶着床缓缓坐起身,莫名觉得有点腰酸,才想把枕头垫在身后靠一靠,忽然被从屋外冲进来的年却升一把抱住,听他大叫了一声哥哥。

        年却升身上很凉,是在外面待了许久之后,冰霜与风的味道。

        姜冬沉被他扑的向后一仰,一下子靠在墙上。微微皱了皱眉,声音却很温柔,问道:怎么了?

        年却升指了指屋外,笑起来开心的不行,眼睛亮晶晶地期待道:外面下了很大的雪,我在外面堆了一个雪人,哥哥要来看吗?

        年却升从小从未玩过雪,下雪的日子于他而言都很难熬,这样一场无忧日子里的大雪,于他而言有如晚到的童年。所以年却升整个人都欢快的不行,好像春天才睡醒的小动物,眸子亮亮的,仿佛星辰,有无限的蓬勃活力和生机。

        姜冬沉被他这一笑迷了眼,伸手拍拍他的后颈,温声道:你先去外面等我,我换了衣服就来了。

        年却升一点头,跳下床就跑的没影了。姜冬沉缓缓起身,穿衣束发,撑了把油纸伞便走出门去。

        屋外是鹅毛大雪,飞得淡淡飘散,空气透彻得凌冽。雪光之中,随着地上的一串脚印向前望去,只见上下天光皑皑万顷之中,正站着那向自己使劲挥手的年却升。

        雪光衬得他很白,地上的雪松松软软,整个世界都静,喊出话时仿佛声音很远。

        他叫道:哥哥!快过来看!

        姜冬沉顺着他的脚印走过去,干干净净的雪地上,简明的一排脚印变成交错的两排,年却升见他走进,笑着让开身子,露出身后的雪人来,问道:像不像?

        他身后,是一个粉雕玉砌的,栩栩如生的姜冬沉。

        姜冬沉笑了:像极了。

        年却升道:那我厉不厉害?

        姜冬沉假装不知道他用了灵力,点头认真道:非常厉害。

        年却升说着就又扑过来了,跑了两步把姜冬沉一把抱在怀里,撞得他手中的油纸伞骨碌碌滚到一边去。姜冬沉被他扑得无奈,责怪道:你就这样淋着,不怕受了风寒?

        年却升道:怕什么,又不是小姑娘。说完又道,要感受一下霜雪落满头吗?

        姜冬沉抿着嘴道:就这么干等着吗?

        年却升笑道:当然不是。然后他从姜冬沉肩上起来,微一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真正的姜冬沉在这一刻简直是呆住了,他没有料到事情会向这样的方向发展。他是挺喜欢年却升的,但却不是男女之情,就算他觉得自己对年却升好得有些超过了兄弟或友人的界限,也从不曾动过这样的心思。或许是因为自己心中一直有意无意地提醒自己是哥哥,也或许是因为不知道两个男人还能如此。所以就算日日与他相伴而行,同床共枕,他都没有过这样的心思。可在这一刻,全都不一样了。

        他甚至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如何开了牙关便他深入,他的舌尖滑到自己唇齿之间时温润地触感,温温软软的。还有点不知从何而来的甜,是一种别开生面的温柔和神情。

        姜冬沉来不及想别的,只觉得自己是伸了手轻轻攥住了年却升的衣领,之后唇舌辗转,世界都静了。

        可是他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除了有点怪,姜冬沉还是在心中想着,你应是很喜欢。

        是这个人,还是他的吻,你都很喜欢。

        不知不觉姜冬沉就整个人都放松,像是惬意地将自己放空了一般,全身心地将自己交给身前的人。是纠缠不休的缱绻也好,是温柔的窒息也好,都交给他。不问他是用唇还是用舌,是吻还是轻咬,姜冬沉都全盘接受。这样亲密无间地拥在一起,竟让姜冬沉从心底里觉得安全。

        就这样一直沉醉,然后就忘了时间。

        便不知过了多久,年却升才从他唇间离开。分开之后他又飞快地回去亲了一小下,然后笑着向脸颊微红的姜冬沉:这会亲够了没有。

        姜冬沉只觉脸红心跳,感觉自己轻轻点了点头。

        年却升笑着一叹,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无奈道:我觉得是没有,衣服都让你攥皱了。

        姜冬沉微微一怔,飞快地收了手,然后略带犹豫的,又伸手回去,轻轻抹平了年却升胸口发皱的衣物。

        年却升这回没再让他把手收回去了,两只手将他包在手里,轻轻呼了口气,又亲了亲,道:哥哥手很凉。

        然后又笑道:哥哥头发白了。

        姜冬沉看不见自己,但他抬眼看了看年却升,道:你也是啊。

        年却升将他的手放下来,捏住他腕骨,温声道:我在家煮了酒,不烈,暖身子是最好的,我们回去喝一点好不好?

        姜冬沉点头,然后往年却升身后指了指,一抿嘴道:你看我。

        年却升转过头,见那个粉雕玉砌的姜冬沉,也被雪落满了。

        年却升道罪过罪过,叫姜冬沉等他一下,然后跑过去在姜冬沉身边用雪化形出年却升。之后,把那一把油纸伞放在年却升手里。

        油纸伞很小,年却升拿它护住姜冬沉,留自己半边肩膀在风里,很快就落满了雪。

        可年却升没有在意,不问是年却升还是雪人年却升都没有在意,转回身跑向姜冬沉,拉他笑着回屋子去。

        .

        两个人有两个杯子,年却升却偏要喝姜冬沉杯里的酒。

        一开始是面对面坐着的,过了会儿年却升就挪到姜冬沉身边去了。在姜冬沉慢悠悠饮了一口温酒后,年却升就夺了他的杯子来,自己也喝了一口,然后眉眼弯弯地冲他笑,把杯子搁到一边去,往姜冬沉身上靠。

        姜冬沉并无异议,任他靠着,十分坦然。两个人谁也没讲话,过了一会儿年却升把手伸到姜冬沉眼前,有点郁闷道:解不开了。

        是年却升的护腕,被他不小心打了死结,很难看地爬在那里。

        姜冬沉笑他手闲,然后将他的手腕搁在自己腿上,很认真的替他解结。

        仿佛这结上有什么机关似的,每解开一点年却升就开心一点,嘴角漾着计谋得逞的笑,好像他有不为人知的计谋。

        然后果真,护腕散开的一瞬间,年却升飞快地捉住姜冬沉的手腕,另一只手抓住护腕绕上去,仿佛就一瞬间的事,还是那个死结,把两个人的手腕绑在一起。手很好看,死结很丑。

        姜冬沉有点无奈,看他得意的不行,又笑他如此幼稚,佯做责怪道:这个结很难解啊。

        年却升道:管他呢,就这样吧。

        说着还很开心,单手酌了一杯酒,饮过一口后,举起来递给姜冬沉。于是姜冬沉下意识抬了右手,这一抬倒将年却升的左手也抬了起来。无奈换手去接,在他方才吻过的杯沿,轻轻抿了一口。

        年却升很是满意,这个巨大的死结果真也就不管了,一直到晚上临睡,发现绑着手换不了寝衣,两人才合力费劲地把那死结解开。

        姜冬沉放松地甩了甩手,才想张手伸个懒腰,被年却升以为要抱,就被一把抱到床上去。下意识地闭上眼,摔到床上却觉得很软,又自然而然地放松。谁知是年却升将自己垫在身下,姜冬沉这一放松,就伏到他胸口去了。

        下了雪的夜都寂静,从窗户看去,天空是天黑后又被雪色映出的暗橘色。姜冬沉听他心跳就在耳边,又闭上眼发出一声安心的喟叹。

        年却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这姜冬沉的脊背,也合上眼道:今天有点冷啊不沐浴了?

        姜冬沉点头,却像是在他胸口蹭了蹭,轻声道:嗯。

        年却升微微抬了抬上身,挥手熄了屋中的灯。年却升总比他要快一点,这边姜冬沉才将寝衣披上,年却升就已经将他整个人扯到被子里,一时间两个人都被软乎乎的暖被包裹,年却升把被子拉过头顶,顷刻间四周落黑,年却升便像讲悄悄话一样小声道:哥哥你好一点了没有?

        梦里的姜冬沉自然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可真正的姜冬沉却莫名其妙,一脸懵地发觉自己脸红,然后飞快答道:没有。

        年却升十分体谅,点点头道:那今晚就算了。

        真正的姜冬沉白纸一张纯洁的很,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算了什么,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很快他就顾不上想了,因为年却升无声无息地伸了一只手过来,不怎么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唇。

        这样亲昵的动作来的猝不及防,姜冬沉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不过黑夜壮人胆,梦中的姜冬沉忽然也想来一下反调戏,便微微启唇,舌尖在年却升指腹飞快一点,之后又缩回去,无声无息地露出一点笑容。

        年却升也是当时就收了手,有点讶然有有点好笑地搓了搓手指,然后不甘示弱地,将人狠狠搂过来,强势地抱到身前吻住。

        这是这梦中的第二次,姜冬沉固然觉得羞赧,但这次反应也算是轻车熟路。

        干脆什么都不要想,只任他吻。

        人一旦沉醉,自然就放松地想睡。

        吻毕,年却升就整个人盘到了姜冬沉身上,伸手捂住了他的眼,道了声好梦。

        姜冬沉也有点困了,顺着他的手合上眼,渐渐坠入到沉睡中去。

        之后,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姜冬沉听见一个声音。

        不是来自身边,亦不是来自梦中。而是来自心里,又像是来自很远的地方。

        如同山谷空荡回响,清晰却飘荡地传进姜冬沉耳边,是一声近在咫尺的哥哥。

        那声音带着颤抖和委屈,又重复了一声:哥哥,醒醒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不过下个番还不知道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