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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心茫然



        文妃刚进宫殿的时候祈帝和温庭弈便察觉到了,  温庭弈只向皇帝使了个眼神,  而后便钻进了一边的隐蔽处。

        祈帝平躺在床上睁着眼,平静地等着文妃走到他身边,他有预感,他同文妃的恩恩怨怨就在今晚,  也该有个了断了。

        文妃走进看他精神抖擞,  倒是有些意外:臣妾瞧陛下今日气色不错,  正巧臣妾有话要同陛下说。

        她走到床边轻撩裙摆坐下,眼珠轻轻一转,  正巧看见矮桌上的瓷碗中还留着小半碗的水,  微微挑了挑眉。

        陆巡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等到陆巡也落座,  他们身后的一队侍卫也各自守在宫殿的四角,  沉默无声地站成笔直的柱子。

        陛下如今病重,国不可一日无君,巡儿虽年幼,但在政务处理上天赋异禀,  如今没有玉玺在身,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无法调动。文妃道,于是臣妾斗胆来问陛下。

        她顿了顿才继续道:陛下将玉玺究竟藏在了何处,  让臣妾和巡儿找的好生辛苦。

        祈帝勾了勾唇,半眯着眼一脸颓败:时间久远,  朕倒是记得不清了。

        文妃脸色一黑,  却浅浅一笑:不急,  臣妾有的是时间等陛下想起来。

        她微微挺胸,眼眸一转看向不远处的侍卫,朗声道:从此刻起,本宫有要事要同陛下商量,事关国家大事,务必要万无一失。你们还不速速去给本宫仔细查看查看,当心隔墙有耳。

        侍卫领了命令,开始在金龙殿内东翻西找。祈帝冷眼看着他们动作,半晌后重重咳嗽了两声,才道:住手,都给朕停下来。

        谁料他说完后,那些侍卫听也不听,依旧手握腰间的长剑。

        祈帝脸色一白,猛然抓住文妃的袖子,沉声道:你究竟要做什么,让他们住手,朕与你的事,不用牵连别人。

        文妃慵懒地摆摆手,那些侍卫才停手。她开口道:别躲着了,出来吧世子妃。

        文妃将目光移向一边,果不其然在她说完后,温庭弈才从阴暗处走了出来。来人一身白衣如同皎皎白雪,气质款款,温润疏离。

        她扭头看向祈帝,半晌后抑制不住地笑了:陛下,您让臣妾如何说您呢?

        当初要杀要剐的是您,而今又故作什么贤明的姿态?文妃轻笑着拍了拍手,讽刺道,早就听闻中原人最是阴晴不定可笑至极,臣妾混迹中原二十多年,今日总归是大开眼界。

        我们中原人?

        文妃回眸瞧他,点了点头,轻蔑地一笑:对啊,你们中原人。臣妾何时说过臣妾是中原子女了?

        陛下也不用装作这幅受了伤的模样,臣妾心里清楚,您一直都在怀疑臣妾的出身,无时无刻都在怀疑。

        祈帝刚想开口说什么,文妃却伸出一根手指堵住了他的唇:嘘,陛下平时那么能说,今日就消停一会,让臣妾呀一条一条讲给陛下听。

        祈帝一句话哽在喉间,就听文妃继续道:臣妾同陛下装了这么多年,今天就来个互相解脱好了,你我都痛快。

        臣妾不是中原人,不过臣妾汉话说的不错,足以以假乱真。想来陛下应当早就发现了,文家的女儿琴棋诗画样样精通,臣妾才是什么都不会的异族女子。

        自我入宫,文氏的大权便尽数攥在我的手中,朝中文氏如何翻天,你可曾看见国丈和国舅发过只言片语?文妃咯咯笑出了声,陛下,那是因为他们都死了,二十年前就死了,文氏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是我戎族人的庇护所,而臣妾就是文氏的顶梁柱。

        臣妾谢陛下这么多年对臣妾的百般宠爱,甚至到了千般纵容的地步。陛下每每面对臣妾,都会让臣妾更加铭记这刻骨的屈辱,臣妾才得以凭借一口怨气活到现在,看你妻离子散,看你万年凄惨,看你而今人不人鬼不鬼,看你国破家亡终成一代昏君。

        文妃笑得猖狂,祈帝怒气攻心,伏在床榻上嘶吼着咳嗽不停。她缓缓走过床边,半晌后停在了温庭弈的面前,直接掐起了他的下巴,明艳的面容上尽是好奇的神色。

        你以为你在寿康宫的事情就瞒天过海了吗,温庭弈,永远不要小看一个为了复仇不顾一切的女人,你的小算盘本宫都清楚。

        她猛然放开了手,轻轻拍了拍衣袖:留着你是因为你对本宫还有用,而不是因为本宫当真蠢。

        她不愿再和两人废话,直白白地问祈帝:说吧陛下,玉玺究竟藏在哪里?

        祈帝这次却不再顺着她的心意,反而摇了摇头:你死心吧,朕是不会告诉你的。

        文妃难得被他忤逆,倒是生出几分真实感,感慨道:臣妾以前叫陛下不必事事听臣妾的,陛下不依。而今陛下与臣妾将话都说明白了,陛下终于知道不该纵容臣妾了。

        祈帝缓缓从床上起身,半晌后直勾勾地与文妃对视,一双老眼里尽是事态沧桑。他半晌才轻叹道:黛儿

        文妃一怔,暗自攥了攥掌心。

        朕从未忤逆过你,如今也是。倘若巡儿当真是我的骨肉,便是这江山我让给他又如何。

        你都知道了?

        祈帝用手捂唇咳了两声,身子晃悠悠的:所以,巡儿当真不是朕的亲生骨肉?

        不是。

        祈帝一双眼染上阴霾,合掌轻叹道:那朕,当真是活的比先帝还要糊涂啊

        *

        将军,长安城中守备森严,还是让众将领先安营扎寨好好休息吧。

        长安城外,陆绥坐在草堆上,正对着地上的火堆看着手中的军事防备图,听到副将这么说,点了点头。

        叶宝璋将所有的兵力都压在了这里,强攻是攻不下的。

        副将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反而是陆绥看他神色不对劲,开口问道:怎么了,有话不妨直说。

        那副将躬身道:属下斗胆向将军进言,若有大逆不道之言,还望将军赎罪。

        都这个时候了,陆绥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他摆了摆手:你直说无妨。

        将军,军中的士气大不如前,属下担心这一仗我们打不赢。

        陆绥微微愣住,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地,道:坐下说吧。

        他自己又何尝察觉不到军中的状态不对劲。天鹰营一行人如今只剩下三十万大军,可长安城中的驻军却有狼营和虎营两营之和。

        曾经互相扶持的兄弟,而今反目成仇,他们追随了陆绥,至少现下就是造反的逆贼。将士们虽然嘴上不说,可是陆绥却能感觉到他们的难过。

        这一仗旷日持久,不怪弟兄们这么丧,这段日子为难他们了。陆绥苦笑道。
        属下知道将军心中亦是苦闷,还望将军不要怪罪属下。虽说如今局势不妙,但是属下相信自古邪不胜正,将军宽和仁厚,必然得上天庇佑,沉冤得雪。

        陆绥笑颜忽展,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了,你也是,战场刀剑不长眼,护好自己的狗命,陪着本将军沉冤得雪。

        两人这样说着,等人走后,陆绥却收起了神色。

        他知道这一仗有多么难走,兵力悬殊,将士们也已经十分疲累,再这样下去,根本打不进长安城,他们就已经自己把自己熬死了。

        陆绥抬头看了看头顶的苍穹,今夜月黑风高,天气惨淡,四下一片漆黑。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能够拨开云雾,再现青天。

        可是无论如何,他都要带领将士们活着杀入城中。他的珩萧还在皇宫中,他的仇敌还在城中,天鹰营那么多的好男儿,他们的父母也在等他们衣锦归乡。

        陆绥不能输,也输不起。

        第二日,正当两方对战焦灼,皇宫却难得召开了早朝。

        文武百官最近都有些懒洋洋的,一个一个颓靡不振地套上官府,活生生的一个瘾君子。他们打着瞌睡站在大殿上,等着祈帝的大驾光临。

        太监细软的声音响起,众人立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定睛一看,这公公竟然是文妃身边的宁山公公,也不知道这安在山跑去了哪里。

        正疑惑着,众人就看陆巡一袭华美的龙袍从走到殿中,他的身后还跟着一袭白衣的温庭弈,而温庭弈的手中则捧着一个托盘,盘中放着一卷圣旨。。

        眼看着众人大眼瞪小眼,陆巡站在龙案前勾唇一笑,朗声道:众卿今日能来参加朕的登基大典,朕分外心悦。

        一声落下,满堂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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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