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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悟空直立禅



        “笑话。”

        白思橙拉着程宁就走,走到门口想到什么似的忽然回头,朝着微生钥露出一个揶揄的笑容,“对了,刚才我就注意到一件事,院长这腰跟腿莫非是有什么隐疾吗,从你出现到现在你都没坐下来,以我的经验……不会是后庭有恙吧?你为了赚点钱也不容易,莫非是晚上还从事神秘副业,那方面我倒是有不少客源。”

        微生钥反应迅速道:“庸俗!我最近在参一种‘悟空直立禅’,每次要保持直立姿态三个小时,所谓‘顶天立地,可妖可仙,不能为魔’,同时还能达到畅通腿部筋脉,维持淋巴正常代谢的目的。对于长时间坐姿工作的办公室人员来说是一种新颖独特的自我保健方式,你要不要尝试一下?”

        白思橙差点信了他的鬼,“……真是舌绽莲花,你靠这张嘴做手术的吧。”

        “我就在这里坐等你上门送钱!”

        ……

        “你怎么这么有把握白思橙一定会找我们除疤?”

        等人走后,曲奕非常好奇地问正在修悟空直立禅的人,“昨晚你跟程宁谈了挺久的,是不是有什么计策。”

        微生钥不动声色地揉了揉后腰,“我可没出谋划策,程宁自己早就有全盘打算。”

        “他看起来完全被白思橙掌握在手心里。”

        “哼,你看着好了,有些人看起来强势,其实不堪一击,而另有一些人看起来软绵绵的,却是把握走向的中枢。程宁要白思橙恢复容貌,决心不一般,他一定会让白思橙乖乖地上门送钱的!”

        丢下这番话后微生钥就回了四楼休养生息。

        ……

        中午曲奕在三楼准备午饭,晚起的王小栩一瘸一拐地推门走进厨房,满脸茫然地问道:

        “程叔走了?轶军他们呢,也走了?”

        “是啊,轶军临时接了什么任务一大早开车走的。”曲奕退后一步,视线在他下三路盘旋,“上午白思橙来了一趟,接走了程宁,还差点跟微生钥吵起来。你……没事吗?”

        王小栩啊了一声,“白董来过了啊!嗯?”

        曲奕打开厨房门看了看,重新关上门,拉住王小栩压低声音,“昨晚怎么样?”

        王小栩停顿三秒反应过来,“欸,没……没咋样啊……”

        “那你这走路……”

        “啊?”王小栩硬着头皮僵硬地走了几步,“没事儿啊,啥事儿没有。”

        “是吗?”曲奕忍笑,“小伙子,身体真好。那我先去把垃圾扔了,你帮我看一下火。”

        “哦、哦。”

        等曲奕走了,留在厨房里的王小栩脸上热潮未退,多亏了这一身黑皮,脸红不容易被发现啊,他想,同时肩背一松,某处的不适感又沿着脊柱爬了上来……

        昨晚的经历吧……真是一言难尽。

        首先他喝醉了,所以前戏那部分记得不太清楚,晕晕乎乎地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捅了进来,他眼皮沉重,只知道自己成了一叶轻舟,颠来颠去的,那大浪就跟他有仇似的,追着他屁股后面打他,一波又一波,他浑身的骨头都要被打散了!

        或许是酒精的麻痹成了最好的松弛剂吧,当他眼皮睁开的时候自己的身体早就被彻底打开,他一低头,发现自己姿势特别憋屈,特别……那啥……丢人。

        再后来,酒也醒了,感觉就变得更加清晰,他脑子里转了好几遍要不要推开他,可是自下而上看见沈芳的脸——他的表情就像一头正在进食的美丽妖兽,五官秀美邪佞,双唇勾起张开,露出一排整齐的尖牙,眼神里微带笑意,更多的则是进攻时候的杀戮般的快;感,一往无前,神来杀神,鬼来杀鬼——他就骨酥魂散,随之四肢百骸的细胞都在一瞬间被激活一样,兴奋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原来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啊——王小栩后知后觉的想,他嘶了一声,好像抓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下子又归拢不起来。

        是什么呢……

        上回是沈芳主动躺平让他先上,可他做不好,把一场人间极乐差点搞成夜半凶杀案。所以这回是沈芳手把手教他怎么做一个合格的攻。

        可他醉了啊,他什么也没学到啊……不是,醉了当然是自己的责任,谁叫微生钥会记牌呢,这谁能赢过他啊,太不可能了!

        对,都怪微生钥,要不是他非要打牌喝酒,他也不会白给沈芳干了一晚上,最后就记住了怎么挨燥更方便,关键的无障碍进入过程他愣是一点记不起来!

        “那我这到底是算是学会了吗?”王小栩苦恼地抱起双臂,“我还是不懂啊,得在清醒状态再来一局才行吧?”

        “不行我得跟芳说说这事儿……”一摸口袋,手机不知道哪儿去了,“欸我这猪脑子。”一转身柔软的某处发出一声悲鸣,王小栩捂着屁股企鹅一般挪到料理台边靠着。

        凑巧这时候沈芳拿着他的手机来找他了,“你好几个未接电话呢……怎么了,疼了?”

        “疼倒是不太疼,就酸酸的。”王小栩低头闷闷地说,“大概是张太久了吧,腿根子有点拉伤,也没太难受,我以前训练的时候强度比那个大多了,我这是这俩月躲懒没拉筋造成的后果。”

        “你上去休息会儿,这儿我看着。”

        “没事儿……”

        两人拉了拉手,沈芳自然地靠在了他健硕的胸膛上,手指摸着他小腹上纹理清晰的腹肌,“小栩,知道吗,昨晚……感觉太好了,我觉得还不够怎么办啊?”

        潜台词太明显,王小栩张口结舌。

        “你的反应好极了你知不知道?”

        王小栩看着他,“芳,你是……”

        “我还要。”

        他就说总觉得哪里不对了……

        “栩栩……”沈芳如往常一般的撒娇。

        “那……也行吧。”面对一张邪气四溢的撒娇脸,王小栩艰难地点点头,“不过以后我还是有机会的吧,我也想试试……”

        沈芳环抱着大傻子,“一回生二回熟,看着看着你不也就会了吗。再说了,我们两个谁上谁下不都一样,最重要的是我只想要你,你也只能有我。”

        “啊。”

        那这到底算是同意了没啊?

        ……

        汤宝宝来的越来越勤了,她不吵不闹,每次只是来逛一圈,坐一会儿,喝杯茶就走。

        但只要是微生钥有客人,那些客人十有八九会被她奇特的外貌弄得心神不定,情绪难安。最棘手的是,他们都认为汤宝宝那能把小孩儿吓哭的外形是在微生钥这里被鼓捣出来的。

        微生钥每次回答诸如“我在这里整形也会变成那样吗,那太可怕了”之类的问题的时候都很想咆哮一番,神他妈会把人整成那样,老子的审美观天下第一不知道吗!

        所以,当微生钥在一周内第三次看见汤宝宝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挤出了一个微笑,“你赢了,汤小姐,我尽快为你安排手术。不过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做完这个手术之后别再来找我,行吗?”

        汤宝宝奇怪地看着他,“为什么,你开门营业就是为了赚钱不是吗,我花钱购买你的技术,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我很高兴。”微生钥诚恳地说,“这巨大的喜悦让我无所适从,但是请听我一句,你真的已经满、负、荷了。所以关于你之前提到耳朵和额角的手术我建议你先放一放,只要你能坚持到年底,我敢说你到时候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难以忍受它们。”

        汤宝宝皱了皱眉头,“你真是巧舌如簧,我又不是找不到医生做手术,我找你只是因为他们说你是最好的。……罢了,先做脚趾的手术吧!”

        ……

        截短双足第二脚趾的手术很快被实施。

        正如微生钥说的,手术内容很简单,不到一个小时微生钥就潇洒转身,走出手术室的时候把橡胶手套狠狠地扔进了医疗垃圾箱。

        ……

        时间很快到了九月初旬。

        这一日,地产大王汤文贤请了圣僧做法,要为死去整十年的前妻做了一场大法事。一大早,汤宝宝穿着一身黑色长裙坐进安叔的车子,朝汤家老宅出发。

        “你在看什么?”

        在路上,后座的汤宝宝无意间看了眼后视镜,正好与老司机安叔的视线相接。

        “没什么……”安叔移开视线。

        “没什么?,为什么不好好开车要用那种眼神偷看我。你是不是在想这是个什么怪物?”

        “绝对不是,无论小姐变成什么样,在安叔心里你永远是那个可爱的女孩。”

        “……虚情假意。”

        “小姐,我说的是真心话。我虽然只是个司机,但从你幼儿园开始就每天接送你上学,从前啊,你每次上车之后都会跟我说很多话,学校里发生了些什么事啊,交到了新朋友啊,跟同学吵架了啊,老师表扬了你啊……我还记得你初中的时候养过一只兔子,你把兔子养的又肥又壮,后来兔子病死了,你伤心了很久。我那时候就觉得你是个纤细又善良的女孩,就算现在的你看起来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但在安叔心里,看到的永远是同一个人。”

        汤宝宝沉默。

        安叔说的那些往事仿佛是自己做过的,又仿佛不是。遥远而陌生的情绪浮上心头,她眼前出现了那个无忧无虑不知愁为何物的自己,抱着那只沉重的肥兔子对正在洗车的安叔欢快地笑着。那样天真烂漫的笑容,她多少年都没拥有过。

        “小姐。”

        汤宝宝没说话,只是看着安叔花白的后脑勺。

        “我为安家做事已经有近三十年,今年我也六十岁了,其实……我早就想退休了。”

        汤宝宝把视线移到安叔脖子上的老人斑上。

        “董事长的司机早就不是我了,我这几年只为您一个人开车,小姐。前几天董事长开了口,我同意了,我的工作就到今天为止。”

        汤宝宝闭上眼,胸腔深处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滴了下去。

        ……

        她早就习惯了,不是吗,要走的人留不住,就像要死的人也救不回来一样。

        那些曾经与她朝夕相伴,心意相通的人终将一个个离她远去,他们终将全部消失在她的眼前。

        ……